回到住处。
吴邪给老痒打了个电话。
想着问了下他那边的情况。
那小子似乎在市场之类的地方,电话那头吵得要命。
他干脆挂断电话。
打到了三叔店里。
秦岭那边山势险峻,西起昆仑山,东边一直延伸到了大别山脉。
横跨数千里。
而那一直都有龙脉之说。
自古以来,从天子贵胄到王公大臣,无数人将埋骨之地选在了秦岭内。
故此又有‘八百里秦川、十万古墓的说法。
但也正因如此,那边靠山吃山的手艺人多的难以想象,犹如过江之鲫。
比起沙城的土夫子,丝毫不慌多让。
山势险峻,道路崎岖,也造成了一个难处。
就算发现古墓,很难挖穿。
所以,吴邪打算找三叔店里的伙计问问,能不能帮忙弄点火药。
这东西在关键时候有大用。
就像上次在海底墓,最后打开穹洞的时候,要是浇灌的铁浆层再厚一点,单凭人力根本无法 打破。
有了火药就不一样。
但这东西实在太过扎手。
以他的人脉想要弄到简直难如登天。
不过三叔就不一样,他在杭城经营了这么多年,各行各道上都打点的极为清楚。
而且说不定家里就有库存。
弄一点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还是很有必要的。
电话打过去。
还是上次那个伙计。
听到说要弄点火药。
电话那头一下就沉默了。
“小三爷……这事我做不了主啊,得问三爷。”
“我要是能找到三叔,还用问你?”
“那至少也得潘爷同意啊。”
“成,我打电话给潘子。”
吴邪也理解他们伙计的难处,毕竟这东西……来历不明。
一旦出现了问题,爆了雷子。
到时候顺藤摸793瓜, 一查一个准。
正好这段时间他整天跑这跑那,也没见过潘子,打电话问问三叔的情况。
电话打过去。
潘子只说了一句话。
‘东西用的时候千万小心”
然后就说让他明天去店里取就行。
听到这话,吴邪悬着的心一下落回了肚子里。
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电话里也是一阵嘈杂,隐隐还听见他冷笑的声音以及什么东西砸在地 上传出的动静。
吴邪知道。
杭城道上有不少跟着三叔混饭吃的堂口。
要么是以前道上的江湖人。
要么一早就是倒斗的土夫子出身,只不过头顶上杵着吴三省这么一尊大佛,根本没有活路, 只能选择加入。
他们和吴家的关系。
很是微妙。
在外人看来是吴家的狗。
但各自又是势力盘踞,倚靠在吴家这棵大树底下好乘凉。
其中的暗流涌动,外人根本无法言说。
而他们之间唯一的维系,就是三叔。
三叔在,就能镇的他们不敢造次乱来。
每个月必须到总堂送账本。
进出多少,该交多少, 一点不能错。
想来潘子现在就是在看账本。
但三叔突然失踪这么久,那些人应该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毕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根本瞒不过他们的鼻子。
而作为吴三省手下头号大将,如今三叔不在,潘子只能独自扛起这副担子。
在三叔回来前。
所有的萌芽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吴邪叹了口气。
他现在也无可奈何。
这种情况根本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那些人, 一个比一个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他虽然挂着个(cgba)小三爷的名头。
但在那帮人眼里恐怕就是个笑话。
只能暗暗给潘子打了打气,希望他能镇得住,要不然……整个吴家都要大乱。
想到这,他忽然又有些想骂人。
三叔究竟去了哪?
以他手眼通天的能力,应该知道了杭城这边的情况,为什们还是一直藏在暗处,始终不现 身?
一想到这些破事。
他就有些羡慕周牧。
能够无欲无求,独身一人,在深山中修行。
没有家长里短更没有烦恼忧愁。
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想着不管不顾,干脆离开杭城,去纯阳观跟着周牧当个道士算了。
但这种事情,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真要那么做了。
怕是连一向避世不出的奶奶,都要出来给他腿打断。
老吴家到了他这一代,就一根独苗。
还要去修道的话。
那是真的作死。
老爹和二叔,连让他入身倒斗行都不同意,更别说这个了。
“算了……这些破事,我也管不上。”
电话一扔。
吴邪干脆躺到了床上,打算什么都不想。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
是被床头的电话吵醒。
抬头一看外面,天色都黑了,屋子里也没拉灯,漆黑一片。
赤着脚冲到桌子边。
手机震动的都快掉下去了。
“喂……你小子咋了,我一下午给你打了少说八十个电话。”
刚一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咆哮。
震得他耳膜一阵刺痛。
连忙将手机放远。
心想这苟日的老痒这会竟然都不结巴了。
不过他眼下明显是在气头上,这话是万万不敢说的。
一直等他人消了气,吴邪这才赔笑道。
“睡过头了睡过头了,别发这么大火嘛,实在不行,哥们再请你搓一顿?”
“气都气饱了,还吃个屁。”
老痒咬牙切齿的骂道。
“那你找我啥事?”
吴邪心里腹诽,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
“装备买的咋样了?”
“我这边可都备齐全了,别到时候都要出发了,你小子拖后腿。”
老痒虽然消了气,但声音依旧不小。
“放心吧,东西我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明天一早我再去店里弄点好东西。”
“啥好东西?”
果然,老痒一下被他这话给吸引住。
“雷管!”
“我焯…… ”
电话那头老痒心头一阵狂跳。
“你他娘哪搞来的,我跟你说,秦岭那边倒斗疯狂的很,上次去,那边漫山遍野都是放炮的, 跟打雷一样,我那时候就眼馋的不行。”
“拿炮炸墓?”
吴邪一愣,这他还真不清楚。
毕竟这两次下墓,都是凭着盗洞一路进去。
谁也没想过直接动炮,那么大动静,岂不是茅坑里打灯笼,纯粹找死么?
“你没去过不知道秦岭有多大,别说炸墓,就是把山点了, 一时半会都抓不到人,根本没招。”
老痒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吴邪已经听得目瞪口呆。
这倒真是长见识了。
不过也能侧面验证一点,秦岭那边盗墓活动之猖獗。
挖到一座汉陵唐墓的,倒出来的明器就足以吃上一辈子。
这种情况下,谁不疯狂?
“行了,你小子再大嘴巴,回头咱俩这点事全都要给你抖落出去。”
听他还在絮叨,吴邪赶紧打断。
又各自补充了装备有无缺失。
之后才确定时间。
…
转眼半个月过去。
吴邪和老痒总算踏上了前往秦岭的车。
两人各自带了大包的装备。
还好这年头查的不严。
不过飞机肯定是没法坐了。
要不然刚进去就被人按下,直接扭送到里头去喝茶。
只能坐那种私人承包的大巴。
这种车基本上不会盘查。
买了票就能上。
只不过一路上会经过各种各样的农庄店铺。
非要逼着消费。
十块钱一盒泡面,二十块一份盒饭。
不吃不让走。
为了不惹出祸端,两人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下来。
但是看老痒的样子,摩拳擦掌,估计要是一个人早忍不住冲上去打架了。
这趟的行程终点是商洛。
之后再坐车去终南山。
老痒一路上精神十足,不时指指这里望望那里,反正在他看来哪里都有可能埋着古墓。
恨不得半道就跳下车去淘沙。
吴邪却是有些发愁。
这一趟他没打任何招呼,不请自来,到时候见了周牧怎么说,又能不能轻动他下山。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让他头脑昏沉。
而且坐的大巴车,为了省点过路费, 一会上高速一会又在山里转悠。
把他晃得只泛苦水。
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想吐。
“对了,那道士……额,道长修行的地方你知道在哪吧?”
眼看到了商洛地界,老痒不禁问道。
“纯阳观嘛,就算不清楚具体地点,到时候问问人肯定知道。”
吴邪心里也没有底。
下车的时候,特地在地摊上买了份旅游地图。
两个人吃着盒饭,趴在桌子上研究了半天。
总算找到纯阳观所在。
“放心,我就说没问题的。”
有了方位,吴邪信心一下提了不少。
简单填饱了肚子后,两人也不敢耽误,又一次坐上大巴。
一直到晌午时分。
两人总算到了山下。
只是让他们傻眼的是,根本没有上山的路。
全是灌木和一望无际的深山老林。
“你他娘也太坑了……”
老痒背着个几乎有他人高的旅行包,累的气喘如牛,瞪着眼睛冲吴邪骂道。
后者也没了力气。
再加上心虚,也不好争辩。
只能找个路边的树荫,瘫倒在地上乘凉。
“诶……有人,有人上山。”
足足休息了半个小时,老痒忽然一巴掌拍在吴邪腿上大叫道。
他也顾不上疼,猛地起身,抬头望去。
他们来的方向竟是出现了一行队伍。
一个个或是赶着牛车,或是推着那种手推车,要么就是几个人一起推着板车。
车上拉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
见到这一幕,吴邪不禁有些奇怪。
那些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山石,这么费劲拉回来能干啥?
不过,既然有人,那至少可以问问路。
他赶紧起身。
走到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跟前。
哪知道只是刚提了纯阳观和周牧的名字。
他们一行人眼神竟是齐刷刷的泛起一抹敬意。
问路的那个男人更是一脸热情的招呼道。
“你们是周道长的朋友?”
“包裹放上来吧,我带你们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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