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轻抚着山岗,艳阳普照着大地。李双福和刘德柱平躺在旷野的大石板上悠闲的抽着旱烟,甥舅俩惬意的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山坡上羊儿咩咩的叫着,树枝上鸟儿叽叽喳喳的嬉闹,一切那么的和谐温馨。
德柱仰望着无限的天空说:
“舅舅,你说这到天底有多高啊?”
李双福歪了一下头看他一眼回:
“这我不知道。”
德柱又问:
"那天上真有神仙吗?”
双福应:“应该是有的吧!”
德柱:"那神仙看得到我们吗?”
双福:"肯定看得到,神仙千里眼的。"
德柱:"你怎么知道的?"
双福:"因为真有因果报应啊!"
德柱:"因果报应直有那么神?”
双福:"那当然,你知道我们村的李有才吧!他们家遭的报应我可是都亲眼所见的。”
德柱:"以前我妈给我们讲过,你觉得他是故意打死外公的吗?"
双福:"这个不确定,应该不是故意的,但他确实是害了人了,所以最后也被他儿子用酒缸砸死了。"
德柱:"那他打死怀孕的猴子怎么报应到他媳妇身上了?"
双福:"因为他们是一家人啊!况且他靠他那杆火枪得到的好处他们一家都得享受了。"
德柱:"嗯,这到也算公平,舅舅你觉得老天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吗?"
双福:"应该公平的,只是时间不同吧!不是有句话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嘛!"
德柱:"舅舅,我是不是以前什么事情做错了,也是遭了报应了?"
此时他露出些许无耐苦笑!
双福:"你应该不是这辈子的事,人不是有前世今生的嘛!”
德柱:"不知我上辈子长什么样,都干了些什么,呵呵……"
双福:"管它呢,过都过了,这辈子苦些,下辈子就等着享福啰,呵呵……”
德柱:"我这也不算苦,冷不着饿不着的,可以天天这样躺着看白云,想像美好的事!"
此时他就静静的看着天上的白云,像山中城堡,像各种各样你能想到的东西。过了一会德柱还是平静的对双福说:
"舅舅我这静静感受的时候仿佛右腿在嘟嘟的跳。”
舅舅双福动也没动却很祥和的回答他:
"好啊!可能哪天就突然好了,你又活蹦乱跳的了!”
德柱:"活蹦乱跳到不会,都三十岁了嘛。”
69書吧
双福:"别说三十岁,四十了好起来也是好的。"
德柱:"别说四十,五十六十,或是七十也很好,起码能多舒服些时日,舅,你以前喜欢看云吗?放羊的时候。"
双福:"看,我也经常看云,不过我不放羊,放牛,放水牛。”
德柱:“你看的时候想些什么?"
双福:“我想像着自己骑着大白马在云山里奔驰,后面还有一个骑着红马的姑娘在追我,呵呵"
德柱:"那骑红马的姑娘是舅妈吗?"
双福不再说话,他想起了媳妇会英而伤感起来,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到了天上,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自己,或许她就躲在白云里看着他们,双福努力的在白云里找寻最像会英笑脸的云朵并向她微笑!德柱知道触碰到了舅舅的痛处,怪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想找一些开心的事忿开话题,想了半天也没 想到,只能静静的和舅舅一起看着蓝天白云 ,过了好久还是不见舅舅有什么动静,德柱腰一用力坐起来,想约舅舅再一锅旱烟。感觉和往常不太一样,往常他这样一坐起来只有一只的膝盖缩回来,右腿还是直杆杆的一动不动,他都是要用手去把右腿抬弯,和左腿一样弓起才舒服的,今天却两条一模一样的腰一用力都缩回来了,而且感觉今天起身时特别容易,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右腿 膝盖,感觉到了,他伸了伸右腿,会动了。他怕是左右弄混了,双脚都伸了伸,都动了。德柱不敢相信怕是在做梦,他轮圆了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啪" ,痛、火辣辣的疼,舅舅双福被他清脆晌亮的打嘴吧声吓一跳,扭头看向德柱正想问怎么回事,只见外甥红着半边被自己抽红的脸,眼泪涮涮的,从清晰的指印上流下,哽咽的对他说:
“舅,我的脚会动了,真的不是做梦,是真的。”
双福还是没反应过来,德柱把身子用力往后一躺,双腿在空中像婴儿一样乱瞪着,并扯起嗓子大喊大叫起来:
"我的腿好了,是真的,我不是瘫子了,是真的,我不是瘸子了!是真的,是真的,老天爷你太好了!神仙老爷你们太好了!"
说着坐起来又跪下,不停的磕头。此时的李双福才明白过来,经过外甥刚才一系列的动作他也确定了外甥的脚恢复了,他站了起来对外甥说:
"站起来。"
德柱停止磕头,站了起来!咬着嘴唇看着舅舅笑,双福说:
“跳两下,走两步!"
德柱眼没离开舅舅,脚向前走了几步,又退回来蹦了两下,蹦的时候差点没站稳,双福赶紧扶住他,并用另一只手去捏了捏他的右膝盖,直起身问:"好了?真好!"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一个三十岁的老小伙,眼泪稀里哗啦的,这是幸福的泪水!双福让德柱赶紧把羊招呼拢来,他们得把这大喜讯以最快的速度告诉最牵挂的人,德柱"欧 欧"的叫几声,满山遍野的羊群便向他跑来,仿佛它们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喜悦,轻歌曼舞般蹦跳着,欢叫着奔向主人!
"齐了吗?"双福问他
"齐了、十五…唉,六十六,刚刚生了一只小羊。"德柱开心得像小孩一样。
双福:"真是好事成双,六六大顺啊!”
甥舅俩赶起羊群往家回!
“怎么就不知不觉好了呢,真神奇啊!十几年了。”德柱说,
"好人有好报嘛!刚还说老天爷真公平的。"舅舅双福回,
"舅,你看是不是还有点瘸,不过没事,已经很好了!"
"看不出来,跟小时候一样正常了!"
两人边说边聊到家附近,母亲盼娣正在菜地里掐菜,听到“咩咩”的羊叫声心里寻思,怎么这么早就返回来了,不能有什 没事吧?直起腰看到羊群后面跟着兄弟双福和儿子德柱有说有笑的便又弯下腰去掐菜,嘴里嘀咕道:
“能有什么事,我也真是瞎想。”
突然她意识到什么,猛然抬起头看向两人,两人也到了她上方的路上,正直直的站着傻笑看着她,她用手掐了掐脸蛋,又揉了揉眼睛,兄弟双福先对她说话了
“二姐,是真的,德柱好了,会正常走路了,不是做梦!”
她第一下没反应过来,第二次弯腰的时候突然觉察到不对,平日里儿子走路都是猫着腰,一只手捏着膝盖走的,走在羊后面只跟山羊一边高,他要是不抬头都分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是羊,今天甥舅俩肩并肩一样高。她抬头再次确认后还是以为是做梦,不敢相信,因为这样的梦十几年里她梦了无数次,她担心梦再一次醒了而失望,她不敢开口,想让梦多停留一会,让自己心里多舒坦一会。
此时德柱迈步跃身跳到她的身边,流着眼泪对她说:
" 妈,这是真的,不是做梦!看……"
把双脚都抬得高高的蹦了几下,母亲眼眶里渗满了泪水,哽咽着说:
"真的吗?不是做梦?"
德柱拉起母亲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说:“真的,你打我两下试试。"
母亲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的脸庞,感受到了脸上传来的温度,再也忍耐不住眼眶里的泪水,用双手搂住儿子的脖力抽泣起来,手里原来捏的菜也不知何时散落在地,娘俩抱头痛哭,宣泄着十几年来的压抑。
到家后大姐刘巧知道后也和德柱拥抱着喜极而泣,大姐夫赶紧跑到镇上老马家把好消息告诉二巧,二姐和二姐夫也马上回来看望兄弟,庆祝这奇迹般的喜悦之事。
傍晚时分,一家人围在火堂旁吃着二姐家带回的牛干巴肉,全家人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大姐夫说:
"这下咱妈算是过通了,她嘴上不说,可这些年因咱弟那样了心里难过得很呢!这下可算好了。”
母亲心花怒放的乐着说:
"可不是嘛,总算好了!可得感谢双福舅舅,他啊!自从你出事后经常跑来和你说话,就怕你孤独想不开,还有也多亏大姐夫和大姐照顾你,大姐夫可是又给你剃头又给你洗脚,那比亲哥哥还好嘞!当然还有二姐夫二姐,我也知道他们常常多给你钱嘞!"
说着说着忍不住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起来。
"都要感谢的,全家人都对我很好,表弟贵林和胜男他们也要感谢,都对我好!"
德柱笑着说完, 大姐刘巧拉过小儿子刘传兴抱怀里转头对德柱说:
“是啊!你看他们孩子都这么大了,现在就差你了,这下你腿恢复了,可以找媳妇生孩子了,这事就托你二姐了,她那嘴能说会道的。"
二姐刘木兰接过话说:
"那当然没问题,我这心里早就盘算着一家了,就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同意?”
母亲说:"谁家啊?说来听听 ”
二巧:"就是镇北丙坤的姑姑家表妹,人又俊又能干,他们家就她一个女子,只是因为是回民,她看得上的人家不愿倒插门入教,有愿意的她倒没看上,她可挑着嘞!这不就耽搁到二十五了嘛!依咱德柱现在这条件配她正好,他们家烧陶罐窑的,每年可赚不少钱,要是成了,德柱把羊卖了,你俩就专打理那几只窑,姑姑和姑夫人也挺好 的,就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倒插门和入教?"
说到这看了一眼姐夫怕他多心又接着说:
"他们家也姓刘,不用考虑孩子跟谁姓。"
二巧最后蹭蹬一下,母亲盼娣也明白她担心大女婿也是倒插门而误会,接过话说:
"什么倒插门不倒插门的,在咱家都一样,孩子跟谁姓也一样,主要看缘份了,你们看我跟你们爹一辈子多好,他可不在乎这些,别人家多重男轻女,他可是疼闺比儿子多了去了!"
说到这大家都想到了死去的刘宝根,不免气氛变得凝重起来!还是做买卖的二女婿 马丙坤会察颜观色,看到大家逐渐陷入悲伤的氛围便转移话题说:
"咱爹知道德柱好了,他可不会难过,肯定比谁都高兴,可就不知道德柱要是跟我表妹成了,能不能做得到不吃大肉了?说完望着德柱。
"那多大点事,牛羊肉可比猪肉好吃多了,主要还是她能不能看上我的问题,呵呵”
德柱乐呵的回答着姐夫并把大家成功的拉回喜悦之中,马丙坤接着说:
"应该没问题,但你这旱烟可能得少吸了!"
德柱:"少吸点没事,但不吸那是不成了,这么多年习惯了,况且我这随时得陪咱舅烧两锅的,对吧? 舅”
转头向舅舅双福,双福接过话说:“哪能不让抽嘛!咱用的烟锅不就是他们家窑里烧的嘛!"
逗得大家哈哈直乐!马丙坤接着说:
"刚提到卖羊想起这么一事,棕四家的管家肖二托我买十只羊,说是这棕四老爷又添了一闺女要请客,不知德柱的羊卖不卖?"
德柱还没回答,大姐刘巧接过话问:“棕四家不是七个闺女了吗?又生第八个还是闺女吗?"
二巧回答说:“是啊,还是闺女,他是太霸道缺了德了,生不了儿子!"
母亲盼娣指责二巧道:"不可这样说话,人家又没惹咱,全是闺女不也挺好吗?你爹以前就说咱家要全是闺才好呢!生德柱这一儿子还遭了十几年罪,还好现在是过出来了!"
二巧吐了吐舌头不说话,马丙坤解围笑着说:
"还是咱爹妈觉悟高,把你几姊姐都当宝,还养得这么好!"
一家人哈哈大笑沉浸在欢乐中!刚刚说的棕四老爷本名叫肖鸿寿,也叫肖四、棕四、肖举人、武举人,此人武艺高强性格粗暴,是石桥镇最有实力的土豪劣绅。一个人怎么有那么多名字呢?这又得从他的父亲肖汝万那说起,肖汝万并没有他儿子那么蛮狠却是个爱财如命的人,把不得把所有的钱都挂在自己的肋骨上,肖家以前多为仗义疏财的善人,积累了相当的财富和口碑,比如跟肖家共用石桥水库水源的田户,只需修沟放水出工力就可以了,只要先让肖家的水田灌满,剩下的随便用。到肖汝万这里他给每户田水入口处安了一个用棕树凿成的水平,每亩收十斤谷子做水租,只有一户不用交,那便是刘宝根,而宝根要负责修沟放水,当然宝根也因此救了盼娣白捡一媳妇。别的人家不交租就没水了,而且他为了省钱只娶了一 房太太,更糟糕的是太太生的前两个孩子都天折了!请来算命先生一算说是富贵太重,生的孩子享受不住,让他乐善好施,破财消灾。肖汝万哪哪肯啊!一阵的跟算命的装难哭穷请求破解之法,算命的也知道他的德行,想让他和祖上一样修桥铺路那是不可能的,为了从他那拿得自己推测掐算的赏银,给出了一主意,就是等太太再次生产时用 棕皮当襁褓包裹,并在喂奶时要穿上蓑衣。
这个办法开始还是管用,但到老三长到两岁多断了奶后还是没保住,这可把肖老爷急得又把算命的找来,先说他的法子不管用,而后让他再想办法,不然要让算命的翻十倍退还赏钱。算命的说不是他的方法的问题,而是肖家没执行到位,两人经过一番掰扯过后各让一步,如果能保住老四肖老爷照 给赏钱,如果保不住就十倍退钱。接下来算命的一通跳神做法,搞了一根棕绳给肖太太系在肚皮上,并要求孩子十八岁前棕绳只能换不能取下, 这可让肖太太遭了罪了。后来肚皮都磨出茧了,而且孩子出生后七岁以前不可有大名,叫棕四,也不可穿布鞋,只能穿草鞋。当然对于肖汝万来说这都不是事,只要不花钱而且能留后,怎么都行。还真是让算命的给算准了,第四个孩子保住了,当然算命的早就跑了,他可不敢赌。有了棕四后就再没怀上,千倾地一根苗,肖家人也是谨慎得很,自小不但都按算命先生说的来,还让看家护院的武师教棕四拳脚功夫强身健体,棕四从小就喜欢与人打闹斗狠, 肖汝万老爷又怕他在家这边出了闪失,又托人在棕四十岁时送到省城武堂去学习。还别说这一步歪打正着,棕四经过正规学武,在二十多岁时参加武举考试中得一武举人,随后还到军中认职了些时候,但此时的军队腐败不堪,非是守疆卫国,而是到处打着抓乱党的名义,到处打家劫舍敛财贪污。要想 升职并非靠真本事,而是需家里拿钱来买,说到拿钱对于肖老爷来说那可比拿命都还难。棕四在军中待了几年并不得势,后来父亲肖汝万病重他便退职回到石桥镇,等肖汝万去逝后,他占着一身好武艺再加举人的头衔,成了镇上最有实力的乡绅。
当然此时的棕四在七岁后便有了大名叫肖鸿寿,外人当面都称肖四爷或举人老爷,背地里还是宗四。这宗四爷虽不如他爹那般嗜财吝啬,却比他爹多了许多毛病,首先身强好色,一连娶了好几房太太。争强固执而且性格暴躁,他连生了几个闺女不得儿子,管家肖二给找来算命先生,算命的手掐念 后说:
"德不配…"
“位”字还没出口,宗四爷一招通臂直拳上去,打得他满口鲜血满地找牙,接着又是一招黑虎掏心,将人像拎小鸡似的拎起扔出三丈开外。敢骂他缺德,命人打断双腿扔出去。从此,没人再敢给宗四算命,宗四也不信邪,只管再多娶姨太太多生孩子,如今已娶九房太太生了八个女儿,他还在继续。
还有宗四爷本一个武夫,却总喜欢学人玩计策谋略,要以此来显示自己文武双 全,恰巧身边还有肖二这么一人给他当管家,此人溜须拍马能说会道,而且心眼很多,两人搞在一起可谓狼狈为奸、臭味相投。到目前为止最让肖四爷得意的便是他俩搞的"斗收斤出",就是所有收进来的粮食谷物都用斗来量,而放出去的全用称来称,他说这样别人就会觉得给肖家的只有一斗,而自己从肖家拿走的是三十斤,让别人觉得占了便宜,都来和肖家打交道。但他不明白哪怕不识字的老百姓也知道半斤就是八两,一斗就等于三十斤,没人会觉得占了便宜。况且有肖二这么一个猴精的人在缺斤少两,除非不得已,都不愿和他们打交道。背后别人都说宗四自作聪明,不但像算命的说缺了德,而且肖二把他们家的福禄寿都缺了, 秤杆上最后的花星刻的是福裸寿三字,缺一两福没了,缺二两禄没了,缺三两连寿命都没了,。
宗四老爷的自以为是,加上肖二的缺斤少两,让他们的福禄寿德全没了,他自己到还没觉察出,这些年占着祖上留下的殷实家底,还有他以前在省城军中一些关系,再加加武举人的功名头衔,别说是整个石桥 镇,就算县城的达官贵人都是很给脸面的,自然宗四爷家就更耀武扬威专横跋扈的了。这不,这几天肖二告诉他了一个天大消息,俩人便开始精心研究设计上了,此事与鹰嘴涯的土匪有关……。
鹰嘴涯距石桥镇约三十里远,处于与另一个县的交界之处,近几年在那里盘踞着一伙土匪,人数约二三十人,而且有十几条枪,为首的叫膺老五,相传此人长着鹰勾鼻,目光如炬一脸横肉,而且心狠手辣杀人 如嘛!没人见过鹰老五,据说以前都在几百里外省城附近活动,近几年才到的鹰嘴涯。官府一直在通缉追剿,但鹰嘴崖那一带山高林密,地势险峻复杂,哪怕追上涯去,他们早就随着悬崖峭壁逃之夭夭了。
传了好几年,其它乡镇都遭劫了,唯独石桥镇没来过,宗四爷的管家肖二经常跟人显摆,说鹰老五不敢来石桥镇是俱怕他们家老爷。有他们家举人老爷在此,如鹰老五敢踏进石桥镇半步,定叫他有来无回。病从口入,祸从口出,鹰老五一伙土匪前些日子还真来了一回,不过不是抢宗四爷家,只是抢了镇上几家商铺,只抢钱财未伤人性命,这其中就有刘二巧家的店铺,幸好一家人都 去了表妹家。土匪砸开店铺从柜上拿走了点 碎银,并未造成多大损失。
马丙坤的表妹叫刘秧,还真跟刘德柱成了一对 ,鉴于两家都姓刘,不存在孩子姓氏问题,而且他们也知道德柱虽是独子,但大姐刘巧已经招了上门女婿并有了一双儿女,只要德柱愿意随了回民教,也不用说是倒插门,说的是两边照顾两边在。这边有大姐一家自然德柱就依媳妇刘秧家为中心了。 母亲盼娣也是开明,只要儿子过得如意就行,当然她也明白,人家不说倒插门自是想得周全的人家 。二姐和二姐夫那更不用说的欢喜了,他们是亲上加亲两头亲,两家的走动更是频繁。现在刘秧已怀有身孕,马丙坤一家更是三天两头的过来帮忙, 正所谓予人玫瑰手有余香,全家都到这边来了,刚 好赶上那晚刘家罐窑上出新罐,一家人都留下来帮着出窑。匪土来了躲过一劫,其它家虽未伤着性命,但开始不愿拿出钱财的勉不了遭了毒打, 大家都说这是沾了德柱的好运了,葛郎中说德柱的腿能恢复实属奇迹,奇迹都能发生的人,运气当然非常好。
鹰老五以前不来石桥镇是不是怕宗四爷,没人知道。这次来抢劫是不是与肖家有关也没人知道,但现在宗四爷与肖二研究的事就与鹰老五和肖家有关了。肖二给宗四天大的消息就是鹰老五与宗四的五姨太有染,而且他们早就是老情人老相识了。五姨太在被买回来以前还为鹰老五生过一个儿子,这是肖二经过精心打探得来的确切消息,肖二说此事事关重大,关乎老爷的一世英名,他前后用了三个月时间和几百两银子才最终查清探明,这才敢回禀老爷的。
有一天,管家肖二正在街上闲逛,无意间发现有一个身影很像肖四爷的五姨太柳子媚,衣着打扮却不是平时的五姨太,肖二便悄无声息的尾随上去,跟了一阵后肖二发现此人鬼鬼祟祟东张西望,而且专挑人清 僻静的巷子走,等得她再次回头时,肖二看清了她的脸,虽经换装打扮但确定是五姨太柳子媚无疑了。
肖二心想以肖家在镇上的地位,谁见了都是点头哈腰热情招乎,而这五姨太疑神疑鬼的肯定是干什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宗四爷已有九房姨太太自是招呼不过来,肖二心里怀疑却更不敢靠得近,只敢远远的尾随观望。柳子媚虽是老五,但在所有太太中是最精明能干的,她出身官宦人家,八年前宗四带着肖二到省城会故友,刚好赶上有一当官犯了事被抄了家 ,女眷将被官卖,宗四的友人知道他好这口,两人一商议 提前就把这家的小姐买了,随后带回来做了宗四的五姨太。五姨太柳子媚知书达礼,对下人们也极好,而且做事周全,很懂打理生意,第二年就生下肖四爷的第五个女儿。
慢慢的肖家大部分生意都由柳子媚打理了,按理说她不应该干什么出轨的事,一来她来的最远,离这几百里路程,再者说虽然四爷又纳了几房,但相较之下还是最宠老五的,钱财大权在握,男女之事虽是僧多粥少,但起码她没比其它姨太太少吃啊!看来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在肖二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胡乱寻思之际,看到柳子媚进了一处僻偏的二楼小院。肖二可不敢再靠前,反而把自己隐藏得更严实,他是个极其谨慎 的人,全身上下八百个心眼。这座小院在镇北,离肖家大院已经很远了,但肖家财大气粗,在镇上哪有产业也不稀奇,远远望着小院,仅是一间二层小楼加围墙,这种院一般不会有后门。他就盯着正门看,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柳子媚从门里出来,左顾右看几 眼后,反身将门锁上就走了。肖二见她锁了门也不再跟看五姨太,也不敢上前查看,而是返回了肖府。
接下来一切正常并无异样,不是集市太太们都很少出门,五姨太也一样。肖二只是自己多留了个心眼,并未告诉宗四爷。过了五日后的下一个街天,肖二提早出了门,借口是去提早准备秋收粮具,其实他是要提早 埋伏在离那小院更近而不能让人看到的位置,看五姨太有没有再去,如果她再去说明可能真有问题,如果她不去那可能是自己多心了,此事也就到此为止。等到差不多和上次一样的时辰,柳子媚还真又来了,同样的左顾左看,开锁开门进去。过了一个时辰出来,也是同样的操作锁门而去,而且她来也没带什么东西,走时也是两手空空,这更让肖二心里充满疑惑了。什么也不带却还在里面待一个时辰,而来时门是锁着的,走时又锁上,如果里面有人她应该给他送吃的啊!她把门在外锁了他怎么出来呢?难道有后门?为了解开疑虑,肖二在五姨太走后并没走,而是一直等到傍晚太阳西下以后,确定这院子一直未发生异况后,肖二轻手轻脚谨小慎微的上前查看,他小心翼翼的绕着院外堪查一番,并未发现有后门,只是二楼有一个小窗户, 离地足有二丈有余,而四周也未发现有梯子之类的可攀爬之物。如果有人从这进出那定不是普通人,在他见过的人当中,能在这么高的地方来去自如的只有自家 的四老爷了。前方的围墙虽不算高,但他从早到晚盯一天也没见人啊!而且现在他又在这转了半天也未听到里面有任何响动,想到这才想起自己一天未进食了,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摇了摇头,苦笑一下往路上返回。
路上还在寻思,难道老爷和太太玩偷情的刺激,心中顿感好笑,又或是五姨太有一个和肖四爷一样功夫极高的姘头?心中不勉一阵寒颤,老爷的武功和手段他是知道的,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的话,自己还没查出来可能性命不保了,心想还是算了吧!别偷鸡不成失把米,最后把命搭进去,快跑几步回府去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越是聪明的往往对异样的事情越好奇。肖二便是这样,嘴上说着不管了也不寻思了,但一静下来还是忍不住去琢磨五姨太的事,后来他还是跟踪了柳子媚几次,但都是和上两次一模一样,没有再捕捉到任何异样的信息,就这么过了几月。
第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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