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以来,可心常常会从梦中惊醒。睡梦中,全是王嬷嬷和苏锦满身鲜血的样子。可心想要解脱这无尽的担忧,便只有回宫领罪这一条路。可是,霍去病总是劝阻,而可心的心里也确实恐惧,所以便回宫之事便一拖再拖。
而可心所有的犹豫和恐惧,都随着可心和大嫂入城赶集而烟消云散。
可心和大嫂来到镇子中心的集市上,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而可心却意外看见不远处一群人围着一张皇榜。那皇榜的样子可心记得清楚,只因当初入宫,她便是揭了皇榜的。
于是,她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等到近前,才看见,皇榜上居然写着:“皇子刘闳,身染重疾,无药可医治。现已经病入膏肓,遂重金悬赏天下名医,入宫为皇子医治。”
刘闳?!那两个刺眼的字体映入可心眼帘,可心顿时便面色惨白,浑身出了一身的虚汗。
这时,大嫂不见可心,便四下寻找,而找到那一刻,正发现可心摇摇欲坠。
大嫂赶紧走过去扶住可心,却见可心泪珠滚落,手脚一片冰凉。
“这是怎么了?”大嫂着急地喊着。
于是,大嫂找了附近一家医馆,请了郎中为可心诊治。郎中告诉大嫂可心是忧伤过度。而可心,独坐一处,望着医馆里人来人往的景象,她便下定决心,就算自已回宫受死,她也要在死前见一见自已的孩子。
大嫂拿了药,扶着可心往外走。本来,可心想着趁乱即刻离去。可是下一念,她便想起了霍去病。自已是不能不告而辞的,否则,万一霍去病也跟着回宫,那么受死之人便又多了一个。霍去病是千古难遇的将才,自已必须先行回宫,将罪责承揽下来,自已一定要保全他。他不能因为自已,断送了本该有的大好前程。
想到这里,可心编了谎话从郎中那里买了一些安神的药物,又到集市上买了许多酒肉。她决心,今晚,她要还霍去病的一往情深。
傍晚,霍去病从山上砍柴回来,这一个多月,霍去病已经适应了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相比过去的峥嵘岁月,这样清贫的日子是有些乏味,不过时间长了,也能慢慢适应。毕竟,他想要和可心一生一世,就不能再过以往那样马革裹尸的拼命日子了。
霍去病回到家中,发现今日可心做了一大桌的好菜。而她以往总是忧伤的面上,也带着久违的笑容。
“今儿有什么喜事?”霍去病喜滋滋地问道。
可心亦是春风拂面,含着温暖的笑容道:“今天我和大嫂赶集回来,买了些好吃的,我想着自从我们逃亡之后,便一直粗茶淡饭,今日算是改善一下。”
“那好,我正想吃肉了。”霍去病含笑搓手,坐在了席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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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也坐在他的身侧,为她倒了一杯酒。
“怎么还有酒?”霍去病惊疑,他本来端起,又不好意思地放下说:“那个,不是说过,单独和你一处时,我滴酒不沾的。”
“今天破例吧!”可心温柔笑着。
霍去病就这样喝了可心已经掺了药物的酒。
月上梢头,天幕降下。
霍去病喝了不少,已经有了微微的醉意。他望着有些朦胧的可心,不由心旌神摇。他的脸开始变得滚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而此时,可心已经将酒菜撤掉,回身妩媚对他说:“今日早些睡吧。”
说罢,便转身将霍去病的被子撤掉,只打开自已的,并慢慢铺开来。
霍去病领会到可心的意思,感觉自已都被升腾的火焰烤地快要熟透,凭着最后一丝理智,他走过来抓住被子说:“不要,我还是睡自已的被子吧。”
可心放开被子,望着霍去病烧红的眼眸,莞尔一笑,万千风情道:“最近夜里凉,我睡着冷,你帮我取取暖吧。”
说罢,可心便不管极力压抑的霍去病,直接转身将外衣脱下,盖上被子躺好。
可心眸光荡漾着一团春水,娇羞中饱含着期待。
望着她顾盼生姿的样子,霍去病再也控制不住自已。他撩开被子,覆身过来。
可心望着霍去病愈加离近的俊颜,不由在心里忏悔,皇上,请莫怪臣妾不贞。臣妾知道,此番回去,难逃一死。但是霍去病对我一往情深,我当以身相报。
这样想后,可心便抬起柔若无骨的玉臂,将霍去病圈在了怀里。
望着那绝美的容颜,闻着那宜人的香气。霍去病再也把持不住,倾身吻了下去。那唇齿间的缠绵,让二人的理智越发迷乱,呼吸越发不畅。
霍去病感到身上燃起不能忍受的热度,急需宣泄这挥之不去的热度。这个时候,他便感受到可心清凉如玉的躯体紧紧贴着自已,他不做多想,伸手抚了上去。
这样的感觉,如此令人迷乱,让人欲罢不能。
可是就要迎接最宜人的时刻时,霍去病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武帝亲厚欣赏的面容。是啊,皇上有恩于自已,而自已现在却在轻薄他的姬妾。
这一下,犹如当头一盆凉水,将迷乱失了分寸的霍去病彻底浇醒。
可心感受到他僵硬的动作,不由抬眼看去。
而此刻,霍去病脸上涌动的,正是和自已一样愧疚的神色。
霍去病侧身躺下,可心将衣衫整理好,不由问:“去病,你怎么了?”
“可心。”霍去病满怀愧疚说:“抱歉,我们还是等到新婚之夜吧。我会尽快娶你的。”说完别过脸去,不由哽咽。
很快,酒精和药效起了作用,霍去病在饮泣中沉沉睡去。而可心抬身坐起,望着身边沉睡的霍去病,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就是曾经自已以为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恋人。可是如今,心里却没有了他的位置,自已只是为了报恩,而选择委身相许。可是霍去病不要,也许,他和自已一样,从内心里,都怀有对皇帝深深的愧疚吧。而就是这愧疚,折磨地可心夜不能寐。让可心不得不选择只身赴死,只是为了,不让这样的情绪牵扯一生。
可心装扮一新,又恢复成宫妇的模样,她站在霍去病的头前,将一块写好的丝绢放在他的身侧,她星眸染泪,暗自低吟:“去病,这一别,便是一辈子。若有来生,我们要约定做一对平凡的夫妻。而这一生,我们已然缘尽。”
说完此话,可心推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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