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他才止住笑容,用帝王惯有的无情的目光凝视着她说:“王夫人,皇子刘闳康健无恙,你不必挂怀。”
可心惊疑,抬头与武帝对望,只见,此刻,武帝的眸光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沉痛与愤怒,只剩下本该属于帝王的威严和冷酷。武帝此时高声说:“罪妾王夫人听旨。”
“臣妾接旨。”
“罪妾王可心,屡负朕恩,桀骜难驯,与霍去病私相授受,离宫出逃,现念回宫领罪,免诛杀死罪,但活罪难饶。从今日起幽居昭阳殿,宫婢随侍两人,宫门紧闭,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其子刘闳交予皇后抚养,亦不得探视生母,从此骨肉相离,永不相见。钦此,谢恩。”
可心听到那道圣旨,愣在原地,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本以为,她回到宫中,见见闳儿,便认命领死,从此便逍遥解脱了。可是武帝却偏偏不许,她想死,他便就是不成全。她想要逃离皇宫,他便让她在皇宫终老。
武帝发誓永远不会原谅她,也永远不会宽恕她。所以,他明知可心挂念刘闳,却让他们骨肉分离。武帝是存心如此,既然,可心负了他的真情,他便让可心用终身的幸福来赔偿。
可心缓过神来,匍匐在他的脚下,抓着他的龙袍,嘶声哭喊着:“皇上,您不能这样,不能。您不能圈禁我,不能让闳儿不认我,我求求您,收回旨意。”
武帝看着可心满脸狼藉,报复的快感萦绕于心,他挣脱可心的揪扯,笑声连连道:“你终于知道,什么是驯负?什么是难过了吧?朕告诉你,你在朕的心里画地为牢,朕便在宫里让你画地为牢。你给朕记住,你辜负了朕的真情,你便要用你一生的幸福来赔偿。还有,你此生都注定是朕的女人,所以,就算你心里爱着别的男人,可你注定也要活着与朕一处,死了随朕入皇陵,你的肉身和魂灵,都是属于朕的。王可心,此生你都不要妄想再逃出宫去,朕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武帝就拂袖离开了宫殿。
而可心的命运便随着武帝的这番话彻底改变。她泪眼朦胧地望着这空荡荡的大殿,从此之后,她便永生都是阶下囚。可心万般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而可心能够接受皇帝杀了她,却无法接受皇帝让她和孩子骨肉分离。杀人诛心,不过如此。皇帝虽留了她的性命,却杀了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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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今后,她都是一个丧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被圈禁在昭阳殿内,了此残生。
而武帝走出宣室殿,泪流不止。他也不愿如此对待自已最爱的人。可是,是最爱的人伤他最深,他由爱生恨,恨不能让她尝一尝被最爱之人抛弃的苦痛。
风渐渐起来,吹干了武帝脸上的泪痕,从此也封闭了武帝的心。从此后,他只愿做一位无情的帝王。只有无情,才能够不被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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