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王嬷嬷回到浣衣司,才得知可心偷跑出去一事,她气急败坏,将可心叫到房中训斥“你可知道,这样出去有多危险?”
可心看着姑母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言。所以噤声站在一侧,默默地听着姑母的训斥。王嬷嬷不是想约束可心,只是怕她美貌生祸,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训斥之后,王嬷嬷不安地问她:“今日午后你出去,可遇上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这一句,倒是让可心想起午后遇到的那两个人。可心犹豫片刻,不知该不该隐瞒。可是当她抬眸望向姑母时,见她一脸的担忧和关切,才心生愧疚地说:“今日下午,一切都很顺利。我如约将衣服交给了椒房殿的掌事宫女,没有出什么乱子。本以为可以见到皇后,谁知午后皇后去焚香了。”
“可心,你能不能不要再痴心妄想,就算是你见到皇后,你认为你能让霍去病娶你吗?他现在人远在龙城,怎可与你相遇。你到底遇见可疑的人没有啊?”王嬷嬷真是心急如焚。
可心这才胆怯地说:“真的没有,不过就是被人误撞倒了而已,好在衣服没有弄脏。”
“被人误撞?什么人?太监吗?”
“同行的是两个人,有一个年岁稍大,看模样像是太监,另外一个年轻的,好似不是。穿着锦缎袍子,系着玉璧。那玉璧倒是很特别,上面有许多蟒。”可心道。
王嬷嬷惊道:“盘成一团的蟒?有几条?”
“大概有九条吧?我数了数,应该没错。那玉璧真的很精致。”可心还不忘赞叹。
王嬷嬷突然一阵眩晕,直接坐在床铺上,她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眼见姑母如此,可心赶紧为姑母诊脉,好在,只是一时惊忧过度。可心为姑母实行了简易的按压后,姑母缓了过来,她摇头痛哭道:“可心啊可心,你可闯了大祸了。”
“姑母您说什么?”
“那玉璧上的团不是九蟒,而是九龙。蟒是四指,龙是五指。你错了,你错了。你可知九龙玉璧是皇帝的随身饰物,你见到的那年轻男子,就是当今的圣上啊!”王嬷嬷悲惨大哭道。
可心这才缓过闷来,她突然想起,午后皇帝对她说,若她喜欢,日后要送她的花。
难道?难道?可心不敢往下想。
王嬷嬷又问:“皇上和你都说什么?”
可心这才悲悲啼啼地说:“他问我是哪宫之人,还许诺要送我玉璧。”
听闻此言,王嬷嬷更是倒抽凉气,她挣扎站起身来,走到柜前取出多年的积蓄,然后拽着可心说:“现在赶紧随我走,我去找人放你出宫,在宫门下钥前,一定要离开这里。”
而此时,黄忠已经带着皇帝的口谕,正一路往浣衣司赶来。等到了浣衣司,他才得知,就在一炷香前,王嬷嬷拉着可心去了宫门的方向,他不敢怠慢,赶紧找人追赶,自己也尽快往宫门赶着。
69書吧
空旷的宫门前,王嬷嬷拿着积蓄恳求着驻守宫门的侍卫头领:“求您了,她得了麻风病,必须要即刻离宫,我来不及告知内务府,等明日再奏明。”
侍卫头领甚是为难道:“这不合规矩啊?万一有事,我该怎么交代?”
“不会的。这些银两,请您笑纳。”王嬷嬷将一袋碎银子递给了侍卫头领。
那人看在钱的面上,正准备开宫门时,却看见远处跑来了十几名太监,最后面的那位,可是内侍总管黄公公。那侍卫不敢开门,直接跪倒。
而王嬷嬷也看见了这些扑来的太监,她用绝望的眸光望着一旁蒙着面纱的可心,然后将可心推倒,匍匐在地。
黄忠一路跑来,正看见可心要逃走,如果晚一步,黄忠的脑袋可是不保住。黄忠此刻上气不接下气,缓了好一阵才说:“王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啊?”
王可心被吓得花容失色,已经不知该如何作答。
此时,黄忠才调高嗓门,大声说:“皇帝口谕,宣王可心今晚未央宫侍驾。”
可心听到那圣旨,恍若在梦中,她不知该如何处置,所以依旧没有做声。
过了片刻,黄忠问:“王姑娘,您这是准备抗旨吗?抗旨可是死罪,还要株连九族的。”
说罢,黄忠看向了一旁的王嬷嬷。
王嬷嬷这才上前拽了拽可心的衣袖,示意她赶紧接旨。
可心万般无奈,她不能眼看着姑母被株连,所以低声道:“奴婢接旨。”
黄忠大喜过望,扶起可心说:“王姑娘今日午后刚见,怎么此时就戴了面纱了?这个玩意不需要,您请前面走,老奴带您去未央宫。”
可心摘掉面纱,悲戚绝望地望着跪在地上的王嬷嬷,然后跟着黄忠,一步一步走向人生的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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