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后,可心便在偏殿接到了皇帝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浣衣司宫人王氏,柔嘉淑顺,风姿雅悦,雍和粹纯,性情温良,特封美人,伴驾左右,钦此,谢恩。”
当黄总管宣读圣旨完毕之后,俯首看向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美人时,好不凄凉。王可心自是花容月貌,风姿绰约,就算平日里素衣寒服,都难掩她的绝色。而如今,她穿着藕色织缎罩衣,下配百褶云锦长裙,裙裾似流云一般。这样瑰丽的宫装更衬得她如花娇艳,似月娇柔。只是可惜,她眸中含泪,面色冷清,倒是又减了几分天资国色。而最致命的,是她不但不谢恩领旨,反而垂泪不停。
黄公公叹息道:“王美人,您倒是领旨啊。皇上的圣恩,您可不能辜负啊!”
可心没有动作,依旧跪地垂泪。
黄公公又言:“您再不领旨,可就是抗旨了,您就不怕株连九族么?”
这一句说完,就见可心抹抹眼泪,伸出一双纤纤玉手道:“谢主隆恩。”
黄公公总算是交了差,不过眼下可心的样子,皇帝看了,定是龙颜大怒的。这宫中众多佳丽,也就只有可心一人,对册封的喜事泪流不止了。
午后,武帝睡醒,头一件事便是将黄忠宣进来,问询可心今日的状况。黄忠只是吞吐掩饰:“陛下您放心,王美人她今日吃好睡好,毫无异样。对册封之事,也是大喜过望,难掩欢愉之色。”
武帝听后,甚是欣慰。
而可心的真实近况是,今天从晨早领旨之后,可心便坐在席上,一动不动,目光呆滞,面色僵硬,也不知在想什么,送进去的饭丝毫未动。黄忠听了这样的消息,当然是心火旺盛。不出所料,今晚皇帝一定会去临幸她的,万一她要是抗旨该怎么办?思来想去,黄忠只能命人在茶水里放了一些安神的药物。结果,可心喝了茶后,便宽衣上床休息去了。
又是酉时一过,武帝伸了伸懒腰。将几案上的奏折合了起来。然后,站起身,让小太监为自己换了件随身的衣衫,便推门出了宣室殿。
他进了偏殿,烛火摇曳,红纱幔帐下,王可心的美颜如此诱惑。武帝一见此景,便又躁动了起来。这个勾魂的女子,害他想了一天。现在,他要好好纾解一下相思之情。于是,他向跪在榻前守夜的宫女摆了摆手,那宫女蹑手蹑足地走了过来。
武帝低声说:“给朕宽衣。”
宫女手脚十分麻利,只几下便为武帝宽衣解带。武帝又示意宫女退下,而自己直接走到榻前,撩开幔帐,便躺了进去。
这是何等美妙的时刻。武帝与王可心同枕同席,他可以与可心呼吸相闻,可以近距离打量着这位绝色美人。可心睡颜鼾美,这让武帝情不自禁,武帝慢慢伸过头去,用唇轻轻地衔住了可心诱人的红唇。
额,比想象中的还要甜美。武帝闭上眼,打算加深这一吻的力度。
而就在此时,可心突然苏醒。她迷蒙中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所以她努力张开眼眸恢复神智。可是在她睁眼的一瞬间,居然看见皇帝在亲吻自己。
“啊!”她大叫一声,猛地用力推开武帝,一个翻滚就翻身到了塌下。
武帝大恼,厉声道:“你干什么?”
可心被吓得花容失色,词不成句:“奴婢,奴婢!”
“是臣妾。”武帝的声音里透着不满和气愤。
可心点头:“是,臣妾臣妾不知皇帝在此,惊了圣驾,是臣妾该死。”
武帝听后气消许多,伸手握住可心放在床沿上的手,柔声说:“嗯,朕恕你无罪,起来吧。”
可心不敢起来,皇帝的手就坦然直接地在她的手背上慢慢摩挲着,带着一丝挑逗的味道。
可心越加害怕,这样的深夜,皇帝只穿着中衣,躺在自己的身边,还亲吻自己。这样明显的行为,可心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可心真的不能就此屈从,今天她想了整整一天,便是想一死了之,她不能成为皇帝的姬妾,她不能让霍去病难过。可是,眼下,就算她想死,恐怕也不容易。或者,她就算成功自尽,那她的姑母肯定要受此牵连。她不能这么做。该怎么办?
“你想什么呢?朕让你起来呢?”武帝的语气里已然有些不耐烦了。
可心把心一横,张口道:“臣妾有一事不明,可否向皇帝讨教?”
“但说无妨。”
“听闻皇上后宫佳丽甚多,而皇帝也政务繁忙,可是昨夜今晚,皇上都留宿在此,臣妾不明,这是为何?”
“呵呵。”武帝大声笑起,一把将可心拽起,圈在怀中,宠溺道:“那是因为,朕喜欢你。头一次见到你,朕便有相识恨晚之感,所以,恨不得天天相见,时时相拥。”说罢,便要吻可心的红唇。
可心躲开皇帝,继而又说:“皇上喜欢臣妾?臣妾看不尽然吧?皇上只是看中可心美色,想是来图新鲜的!”
“怎么会?朕若只图新鲜,又怎么封你做美人。朕是想和你做长久的相伴。”武帝素来无情的眸子里竟然有了款款情意。
只是可心却一直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否则,可心定会为皇帝此刻的认真和深情而感动的。可心又笑说:“封美人是我昨晚向皇帝要的,可是我不要的,皇帝却不舍得给。怎敢说是喜欢我,不过还是贪图我的美色罢了。”
“你还想要什么?但说无妨。朕政务繁忙,不可能对你事事周全。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好了。”武帝如是说。
可心听到武帝如此说,努力深吸口气,准备将她设计了一整天的计谋说出来,就等武帝上套:“皇帝既封我美人,就该为我新建一座宫殿,而不是让我住在这不起眼的偏殿里。还有,皇上的圣旨虽然已下,可是封美人终需有个仪式,所以,请皇上给臣妾安排一个册封礼。”
“这个宫殿好说,朕也并未想让你长期居住如此。只是这个册封礼?宫规有定,只有夫人之上,才有册封礼,你只是美人,这个恐怕会有不合宫规的嫌疑,再者说,太后那里也不会答应。”武帝果然如可心所料一言婉拒。
这正合可心心意,于是可心悲戚说:“方才还说喜欢臣妾。您贵为天子,只要您乐意,谁敢忤逆您呢?您还是不够喜欢臣妾。若是如此,这个美人不要也罢。”
武帝望着可心清冷的容颜,心里有些难过。这样的良辰美景,如果自己不应她,恐怕她是难以承宠的。而自己又这样喜欢她,想要即刻拥有她。于是,情感占据理智,武帝头一次为了女人改变国策,他思考片刻说:“册封礼就算了,不过朕可以给你办个宴会,宴请众臣,奏乐欢庆。你亦可和册封的夫人一样,穿锦绣宫服,盘流云鬓,还可以为宫室着红色。这样,总可以了吧。”
武帝的回答,是出乎可心预料的。原本以为,给他出个难题,他身为一国之君,无法满足自己的要求,定会觉得羞愧,因此而放弃自己。可是不想,武帝居然真的会应了她。除了昭告天下,这样的仪式已经等同于册封礼了。这让可心无法拒绝。可心听着皇帝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感受着他越来越烫人的呼吸,可心知道,只要一点头,便定是贞洁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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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她便又加一计:“多谢皇上圣恩。只是,可心来自民间,民间女子素有和夫君拜堂之后才入洞房之礼,而我虽是姬妾,但我亦想和民间女子一样,在洞房之夜将自己交给夫君。臣妾视皇上为夫君,所以想将最美之事留到册封之夜,不知皇上可应否?”
武帝听到夫君二字,喜上眉梢,虽然,他早已明了可心今晚的种种无礼要求都是在无声的抗拒,但是,不知为何,武帝对可心就是使不出以往惯有的绝情。他在乎她的一颦一笑,在乎她的喜怒哀乐,所以,他即便心有不满,却还是隐忍下来,而当可心那一句甜甜的夫君叫起,他便早已将不快抛之云外,于是他含笑说:“好,今夜你提的所有要求,朕都应你。”
说罢,便一把将可心压在身下,对准她的红唇,狠狠地吻了上去。可心的唇甜美柔软,让武帝欲罢不能。武帝躁动的欲望无处舒解,他只能在可心身上煽风点火。他手里挽着她丝滑的青丝,唇在她细嫩的小耳上流连忘返,可心感到紧张害怕,莫不是皇上变卦了,他可是一言九鼎的皇上啊。
就在这时,就听皇上在耳边说:“王可心,你可以把清白留下,但是,你是我的姬妾,除了这件事,其他姬妾该做的,你一样都不能落下。”说罢,便又不由分说地重新吻上她的红唇,抵开她紧闭的贝齿,长驱直入,肆意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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