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后的半月,武帝便经常留宿在未央宫的偏殿内。那风华绝代的王可心,简直将武帝迷地神魂颠倒,武帝若不是操心政务,大概就要宿在偏殿里面不出来了。王可心承宠的消息已经散布六宫,大家都十分好奇,这是何等的绝代佳人,能让一个心系天下的旷世明君如此?
红烛摇曳,昏黄的烛光让偏殿充满了迷幻的色彩。大红的幔帐里,武帝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身边,是静默又不苟言笑的王可心。只见她罗裳轻解,露出一寸香肩,显得格外香艳。
武帝慵懒的声音响彻大殿:“大概这全天下人都不知,朕宿在这里半月余,而美人还是清白之身吧。如果知道,大概都要嘲笑朕无能了。”
可心没有说话,和武帝相处时,她多数情况下,都是沉默的。因为她知道,只有惜字如金的人,在武帝这里才能安然无恙。
武帝得不到回应,许久之后又道:“昭阳殿已经修葺一新了,宴会明夜也会举行,你明日一早,就搬去昭阳殿吧。明天晚上,就在那里侍寝。”
说话间,武帝刻意瞥了一眼可心,只见,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很久,才听到她努力欢喜的声音:“臣妾谢主隆恩。”
武帝微微眯起眼眸,眼神里透出一丝愠怒,但很快,那愠怒便被浓烈的火焰所掩盖,武帝翻身躺下,一把拽过可心,将她贴身的中衣慢慢褪去……
第二日一早,这位宠冠后宫的绝代佳人,便坐在高高的凤辇上,身着锦绣华服,头戴金冠,一脸清冷地绕过三宫六院,引来各宫宫人的羡慕和赞叹。从此后,王可心便是那些在深宫中想要出头宫女的典范,大家纷纷效颦,无事时就去永巷走走,希望可以巧遇圣驾。
可心走进这修葺一新的昭阳殿。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那昭阳殿外宽若大道的汉白玉石阶,那宫殿里数不清的金银玉器和奇珍异宝。可心随着宫人的指引向着寝殿走去,推开镂空九宫格红漆大门,迈过高高的门槛。可心张望着那殿内的一切。这大殿宽阔通透,大殿的中央摆着一张雕着龙凤戏珠图案的紫檀木床,床上挂着大红色的幔帐,幔帐一直垂落到地上,用红色的丝锦流苏缠绕。床的不远处是一处梳妆台,台上摆着一面光亮的铜镜,站在镜前,可心才发现,今日浓妆艳抹的自己,是何等的艳丽。
怪不得,武帝会被自己迷惑,原来,自己竟然美的如此不可方物。
可心摸着自己僵硬的面庞,试图莞尔一笑,却终归没有笑出来。好似,从服侍武帝之后,她便不记得笑是什么了。
“奴婢们拜见王美人。”十分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可心扭转头来,突然就从唇角溢出笑容来,她眸光一扫黯淡,变得无比惊喜而光亮:“姑妈,苏锦,怎么会是你们?”
再次见到亲人,可心激动地不可自制。她也不管现在的身份,直接就将王嬷嬷和苏锦扶起,然后,三人抱头痛哭。
许久之后,等到哭够了,可心才问:“姑妈,你怎么和苏锦来了这里?”
王嬷嬷抹了抹湿红的眼眶,叹声说:“你那日离开后,我又回到了浣衣司,不过前几日黄总管宣我,告诉我,说你思念亲人,所以总不快乐。于是,就让我和苏锦来这里服侍你了。”
可心听后心里倒是很感激黄总管,这段时日,自己住在未央宫的偏殿,还全仰仗黄总管的照顾呢。她高兴地抿唇笑着:“真好,我终于不是孤身一人了。”
太阳西斜,半个天际的云彩都披上了红彤彤的色彩。许是云也知道,今夜是可心的新婚夜,也换了喜装来向可心祝贺吧。
可心一直站在窗前,迎着傍晚微凉的风,神思着……
她此刻远在天涯的恋人霍去病,如果知道今晚她将委身于皇帝,他该是如何状况?他会不会冲冠一怒,扔下那国仇家恨,扔下那责任担当,扔下那江山社稷,骑着汗血宝马,奔回长安来救自己?
可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说不定,他现在还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为了他效忠的皇上流血流汗,殊不知,他的君王回报他的方式,便是娶了他的女人。
可心如此想着,一行清泪悄然而下。
“可心,该沐浴了。刚才前殿传来消息,宴会已经开始了,咱们也快些准备吧。”王嬷嬷走来说道。
可心抹去眼泪,调转过身说:“我誓死都不能负我的情郎,我想好了,眼下,也只有以死明志了。”
“傻孩子,说什么呢?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都不知道,那些夫人宫女有多羡慕你,像你这样以美人身份行册封礼的,大汉朝建朝百余年,只有你一人。”
“可这样的恩宠我不要,我只要自由,只要能走出这道宫门,和我的霍去病双宿双栖。”可心推开王嬷嬷,扑倒在床上,大声啼哭。
王嬷嬷忧心忡忡,一面给可心擦泪,一面说:“可心,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许你当初就不该入这宫门,现在想要出去,谈何容易。再者说,你入这宫门,不就是为了找他?,而如今,如果你一死了之,你怎么对得起你为了他进这宫门后遭的罪啊!”
王嬷嬷的话让可心的哭声戛然而止,可心愣在那里,回想着自己当初揭了皇榜入宫的事情。是啊,当初,她不就是为了能再次见到他吗?
王嬷嬷扶起泪流满面的可心,为她擦拭着眼泪,好心劝慰这:“可心,认命吧。反正你也早就承宠了,今晚又算的了什么?只有留下这条命,才有改变的机会。”
可心含泪饮泣,算是默认。
苏锦掀开珠帘走进来说:“美人,咱们沐浴去吧。”
月上柳梢,酒过三巡,武帝半醉半醒地向着昭阳殿赶来。今夜,武帝心情一片大好,方才宴会之上,众臣都是歌功颂德,大赞天下太平。武帝心里无比满足。自己从十六岁即位以来,国力日渐强盛,自己的臣民也过上了天平富足的好日子。眼下,卫青在草原上将匈奴打的节节败退,霍去病初出茅庐,却也是一代雄将,频频立功。看来,自己很快就能迎来匈奴向大汉称臣的日子了,想到这里,武帝便喜不自禁。
今晚,自己还会得到一个绝代佳人,这样的双重喜事,让武帝高兴地合不拢嘴。
“可心,可要记得姑母方才说的话,待会皇帝来了,你就闭上眼睛,然后默默承受,千万不要忤逆圣上,否则咱们都难逃一死,懂吗?”王嬷嬷眉峰打结,一脸揪心。
可心盖着薄薄的锦被,躺在床上,如瀑的长发从床沿一直垂落到地上,她脸上挂着赴死般的决绝,语气却也冷地激人:“放心吧,姑母,我不会反抗的。”
王嬷嬷点点头,合门而去。
可心独自躺在床上,不敢落泪,不敢叹息。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等待着这场魂灵的凌迟。
“皇上驾到。”可心的耳膜里传来了太监的奸细的呼喊声,然后,是众人的跪拜声,还有匆匆落落的脚步声。
等到所有声音都静下来时,才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皇帝的脚步声,从容有力,一步一步,向着床榻的方向传来。
武帝此时已经三分醉意,他眸光凝落在床榻上可心露在被外的一节白玉般的手臂。那手臂莹白透亮,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武帝的呼吸不自觉地重了起来,虽然,他早已见过这具身子,但此时,他还是期待极了。
他走了过去,侧身坐下。可心貌若桃花,那一脸的芳华让武帝不由为之倾倒。武帝不由屏住呼吸,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揭下她盖在身上的薄被。
可心肤白胜雪,吹弹可破,曲线玲珑,窈窕曼妙。这简直就要将武帝溺毙。武帝不能再等,他早已贪恋许久,今日,他一定要好好消解一些相思之苦。
待他覆身上来,可心打了一个激灵,不由挣扎。武帝用力按住她,在她耳边威胁道:“不许再忤逆朕,否则朕杀光昭阳殿的所有人。”可心被这话吓到,只能委屈地承受恩宠,可即便她心有不甘又如何,这都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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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武帝已经安然熟睡。而可心,却在床的这一端,忍受着心身的煎熬。方才,武帝让可心痛了又痛,可心只能咬牙忍受。可心的内心也是汪洋一片,她知道,就算她终将有一日会见他,她再也配不上他。
可心无助地悲伤着,却不敢落泪,不敢叹息,甚至都不敢再动一下。只是任凭自己僵硬地躺在帝王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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