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国的朝堂,被公主府走水,霸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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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上朝的众臣们,议论纷纷。
“天干物燥,的确不假,怎么别的地方不走水,偏偏是隔着两条街的公主府同时走水?”
“那得好好查查,看看是不是有心人刻意为之?”
“有心人?刻意为之?想多了吧!谁踏马花大力所,只不过烧两座公主府?”
“对,对,对,要烧也要烧大将军府、烧大学士府、烧六部尚书府、烧……”
“闭嘴,大学士看着你呢!!!”
……
代国新帝年号永泰,如今是他执政的第一年。
他焦躁不安。
自从皇长姐替嫁祈国后,事事不顺。
后宫全是庸人,俗务无人打理,夜香堆得比山高,日日臭出新天际。
真玉玺失踪、留存的优质种子失踪……
连个美人都得不到。
那日,冯远去骠骑将军府下旨,才发现那家小姐连夜跑路,去江南的外祖家了。
永泰知道后,气得甩了一柄上好的玉如意。
混蛋,都是混蛋,欺他太甚。
骠骑将军,你给朕等着!!!
其他朝臣也是面善心恶,表面看着恭敬,暗里不知道怎么讥讽他。
就因为他不是嫡出?
就活该被他们看不起?
他好不容易设计让建章长公主,替嫁去了祈国,终于扳倒了始终压他一头的嫡出皇姐。
还没来得及得意几天,如潮般的厄运便扑面而来。
走不走水的,他根本不担心。
他担心的是:芭公主在长公主府被救,替嫁这事,瞒不住了。
回宫养伤的芭公主,哭得撕心裂肺。
她的青丝、她的美貌、她的清白、她的府邸、她的财富、她的爱情,她所有的一切,通通在昨夜被烧了个干净。
边上的宫人不断劝阻,“殿下,太医说您的伤口不能沾水,您莫哭了,义勇公若见到了,定然心疼无比。”
不料宫人越是劝,芭公主哭得越是厉害。
自已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容貌不在,爱还会在吗?
她花了多大的力气啊,才把义勇公从皇姐手中抢了过来。
新婚之夜,刚刚掀起盖头,交杯酒都来不及喝,他就马不停蹄地送皇姐去和亲。
自已的命怎么这么苦?
她却全然忘了。
该和亲祈国的,是她;该嫁给行将就木老皇帝的,也是她。
朝堂上吵成一片。
柳御史朗声追问,“芭公主为何在长公主府?
原本该在祈国和亲的芭公主,为何会现身长公主府?
长公主去了哪里?
难道说,长公主代替芭公主,和亲祈国?”
柳御史越说越气愤。
让长公主替嫁,这等做派,人神共愤!
“若非长公主,芭公主至今还待在冷宫,哪里有此等恩宠?
长公主爱妹心切,特意赏赐了府邸。府邸的规模、建制、一应物品,几乎赶上了长公主府。
芭公主还有什么不满意?陷害长公主不够,还想鹊巢鸠占吗?
是谁!做下这等不要脸的事?”
此番话一出,整个朝堂瞬间死寂一片。
永泰臊得脸通红。
他就是这个不要脸的人!
柳御史的话太尖锐,庆云伯不依了。
庆云伯是太后的哥哥。
先帝驾崩后,他的妹妹、永泰帝的养母——贤妃娘娘被册封为皇太后。
他跳出来对骂,“柳御史,没有证据的事,别想当然。
祈国点名道姓,要长公主和亲,陛下能有什么办法?
更何况,长公主和亲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深受皇恩,权力义务相辅相成,和亲就是她的义务。”
永泰见有人帮他说话,顿时来了精神。
这话,立刻逆转了朝堂的风向,有好些老臣点头又摇头。
只要有人和亲,是谁他们并不在意!
只是,大可光明正大地昭告天下。
藏头露尾的,非君子所为!
朝堂里争执不下时。
当值的小太监奔进来禀告,跑得太快,脚下一滑,狠狠地摔了个狗啃SHI。
“陛下,大事不好,空中,空中飘来许多信笺。”
众人闻言大惊。
信笺怎么可能从天上飘下?
难不成是老天震怒,显化了吗?
不知谁说了句,“去看看!”
哗地一声,大家争先恐后挤出殿门,抢着信笺就看。
这一看,大惊失色!
信笺,是永泰亲手写给义勇公的圣意。
【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哪有往回要的道理?】
【既然国书已定,长公主便是抱着牌位,也要完成和亲之礼。】
【……皇姐瞬间成太后,成为祈国皇宫中最有权势地位的人,她如此好命,朕当真羡慕!】
【替嫁又如何?芭公主乃朕一母同胞的亲姐,如今朕成了代国皇帝,为何她还要受苦?】
【皇姐受尽恩宠,占了太多好处,也该让一让了吧。】
“什么?祈国老皇帝死了?要长公主抱着牌位和亲?”
“天哪,陛下这是干么?当舔狗,舔祈国吗?”
“先帝啊,您睁眼看看,长公主被人欺凌到此!!!”
朝堂一片哗然,群臣气极。
刚才点头附和庆云伯的老臣,这回也被彻底激怒。
永泰慌极了,赶紧命令小太监拾来一张信笺。
一看,脸色刷得变白。
是他的手书!
他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坠冰窟。
信笺满天飞。
不仅宫中如此,宫外亦到处都是。
“天神显灵啦,天神显灵啦!”
百姓奔走相告,纷纷跪下磕头,祈愿国泰民安。
“天哪,陛下竟要长公主嫁给一个死人!!!”
“什么?和亲的人明明是芭公主,却被陛下偷换成长公主?”
“难怪昨日两座公主府同时走水,原来是老天的惩罚啊!”
百姓自发前往宫廷,跪求陛下收回成命,接回长公主,送芭公主和亲祈国!
祈国的使臣馆里,员外郎收到代国来信,笑得见牙不见眼。
芭公主毁容?
活该!
谁让她觊觎长公主的东西?
其他官员瞪大双目,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员外郎的笑脸?
纷纷激动地找到义勇公。
说员外郎笑得开心。
赶紧催他去见一见这百年难遇的奇观。
义勇公心却咯噔一下,难不成他收到圣意了?
他忐忑极了,好奇心驱使他亲自去问了员外郎。
听到员外郎说,信不是陛下写的,义勇公顿时松了口气。
员外郎见状,冷哼一声,直接将信递给了义勇公。
义勇公展开一看,脸色一片惨白,顿时冷汗涔涔。
他呆若木鸡,嘴唇轻颤,连信什么时候被员外郎拿回,都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回了神。
他立刻转身,跌跌撞撞地往上璋宫跑去。
宫门外,当值的宫人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进去通报。
他等在宫外,又气又怒又急。
宫里隐约传出丝竹之声,夹杂着嘻嘻哈哈的笑声。
整个上璋宫透着轻松、欢快与和美。
他气极,芭公主遭了大罪,嫡亲的姐姐却在异国欢声笑语,简直不可理喻。
他打定主意,要好好地说道说道建章。
宫人冷着脸出来传话,“义勇公请回吧,娘娘很忙,没空!”
轰地一声,怒火在头顶炸开。
他涨红着脸站在原地,胸膛一起一伏,显然气得狠了。
说话间,员外郎来了。
宫人二话不说将他迎了进来。
“凭什么他能进,我不能进?”
义勇公双目弃血,不服气地吼道。
宫人头也不回,不屑道,“人比人,气死人!义勇公何必自贬身份,同旁人比较?”
义勇公大怒,嘴里瞬间浮上铁锈的味道。
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当即不管不顾地喊叫起来,“建章,芭公主被烧伤毁容,你是她姐姐,竟还笑得出来?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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