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分了。她抬起困重的眼皮,望了望玻璃窗外的星星点点的灯火,强迫自已坐起身来,即使,她浑身若散架般的无力。
“你醒了。”门打开来,玉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走了进来。
玉笛的思绪还停留在早上画室清醒的最后一刻,她依稀记得她站在画前,正震撼于松本画的色彩绚丽间,就没有了知觉,其后发生的事情,都已经没有了印象。
玉兰走到床前,将粥放在床头柜上,仔细端详着一脸迷蒙的玉笛,小心问:“你还记得自已是怎么回来的吗?”
玉笛使劲回想了一阵,却依旧没有印象,她无奈摇头说:“记不得了。”
玉兰无奈地叹了口气,回想起今早松本送她回来的景象。玉笛软绵无力地靠在松本宽厚的胸膛里,面颊绯红,神色迷离。带到松本离开后,玉兰给玉笛脱下衣衫,才发现,玉笛的内裙上,有一大片濡湿的痕迹。
那一刻,玉兰几乎可以断定发生的一切,可是,她要怎么张口和玉笛说呢?
玉笛清醒了,烦恼和伤痛又跟着到来,她一回想起无端失踪的郑箫,,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几乎意识不到,在她昏迷时松本对她所做的恶行。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只有郑箫,她除了难过,就是难过……
一连几日,玉笛都闭门不出,以泪洗面,经过上次对松本无用的审问后,她不愿再和那个衣冠禽兽接触,无论为了什么。她决心自已找寻答案,所以,她每日都差阿四买来大量的报纸,在报纸上寻觅着有关郑箫下落的任何线索。
她不吃不喝,不管不顾的样子,让玉兰无比难过。
玉兰此时真的懊悔不及,早知她如此深爱郑箫,自已又何必给她找来松本,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以前,玉兰认为日本人可以救玉笛脱离苦海,而此刻,她才真的明白,日本人比贺庆天更难对付,现在的玉笛,已经掉入了万丈深渊了。玉兰真的很想解救她,但是,她却一点法子也没有。
玉兰走上前,将玉笛手里的报纸抢出来道:“不要看了,该吃饭了。”
玉笛又将报纸夺过来,眼眸还流离在那些细小的字迹上:“你先吃吧,我要再看看。京西城里每日都有下落不明的人,我想,这些人一定能和郑箫牵扯上。我一定能从他们的身上找出郑箫失踪的线索来的。”
玉兰痛极大怒:“够了,这样的无用功你打算做到多会才罢休啊!”
玉笛慢慢抬起眼眸,对上了玉兰沉痛不已的眸光。很久,她慢慢抬起身说:“好,姐你别生气,我去吃就是了。”
玉兰望着玉笛转过去的身影,那消瘦不堪的身躯,那瘦削惨白的侧脸,那抑郁忧伤的神色,这哪里还是当初生机勃勃,阳光活泼的姚玉笛?当初,就算在被贺庆天折磨的日子,玉笛都不肯露出的抑郁神色,而如今,却因为郑箫的不明失踪,而尽数写在了面上。
玉笛坐在桌前,静静等候着下人上菜。玉兰有些高兴,她赶紧吩咐下人将自已精心熬制的鲫鱼汤端上来。下人们前前后后的忙碌着,顷刻之间,桌子上就摆满了各色珍馐美食。玉笛望着这一桌的佳肴,很是感激地望了望身边的玉兰。
她们虽是异姓姐妹,但是玉兰对自已,却如亲姐姐一样。玉笛暗自感动,如果不是玉兰的悉心关怀,大概,她早就魂销玉殒了。
最后,下人才端上了玉兰午后亲自熬制的鲫鱼汤。那鲫鱼汤熬制地旷外用心,浓白的汤汁上面漂浮着片片细碎的鱼肉。因为要直接入口,玉兰是特地将鲫鱼蒸熟后去刺,再入锅炖的。所以,玉笛不用担心会吃到鱼刺。
那鲫鱼汤放在桌子中央,一股带着淡淡鱼腥地香味扑入了玉笛的鼻翼里。
玉笛感到了一阵恶心。不知为何,素来爱喝鱼汤的她,今日望着这盆鱼汤,居然有些反胃。
玉兰笑盈盈地给玉笛盛了一碗,端到她的面前说:“你平日最喜喝鲫鱼汤了,今日的汤我熬了很久,味道着实不错,赶紧尝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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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笛感激地笑了笑,端起碗来,即使,她现在感到很恶心,却依旧控制着自已,张开嘴,将鱼汤放入。那浓郁的鱼腥味直冲喉咙,她感到剧烈的恶心。还来不及放碗,就吐了出来。
她吐出的污物溅在了桌上的饭菜上,一时间,恶臭扑鼻,她受到了刺激,恶心更加剧烈,她不得已蹲下身子,剧烈呕吐着……
“大夫,我妹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总不吃饭,把胃给饿坏了?”玉兰站在床前,望着躺在床上,面色如纸的玉笛,心疼地询问着。
那穿着西装的大夫收了检查仪器,眉宇间透出一丝为难说:“张小姐,咱们出去说吧。”
来到外屋,那大夫才说:“姚小姐没有大碍。”
“没有大碍怎么会吐成那样?她最近情绪很不好,而且,也总不吃饭。”玉兰着急地直掉眼泪。
“她怀孕了,都快两个月了。”那大夫不由叹气道。
“什么?怀孕了?”玉兰不由大声重复道。而偏偏这一句,让躺在里屋的玉笛听得明明确确。
大夫无奈道:“现在做手术,还来得及。你回头询问一下姚小姐的意思吧,要是不打算要,就尽早,晚了就来不及了。”说完,大夫边摇头边慢慢走了出去。
而愣在一旁的玉兰,当听到玉笛的嚎啕大哭才醒过神来。她奔进内屋时,发现玉笛满脸泪水地赤足站在地上,手里拿着一盏台灯,在自已的小腹上猛烈地撞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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