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玉笛一身火红来到了新华剧院。站在外面的大门前面,看着带有新华剧院字样的灯来回闪烁出霓虹的色彩。玉笛的心又开始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不知为何,每次见到松本时,她都有些不自控的紧张感,她总是感觉,松本看似谦和友善的笑容背后,隐藏着阴狠和凶恶。这一点,作为在贺庆天身边这么多年的她而言,感触是最深的。贺庆天也是平日看起来好脾气得很,可是真的恼怒起来,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吴飞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而她每次的一身伤痕,也是最好的证明。所以,对于这样刻意伪装的人,她有着别人不可能有的直觉。
“姚小姐,松本先生来了。”阿四的声音响起来时,才将她拽回到现实来。
她将目光移去,却见松本穿着一件深灰的毛呢大衣,围着一块黑白格子的羊绒围巾,含着一脸的笑容,向着这边走了过来。松本依旧留着一丝不乱的风头,依旧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依旧炯炯有神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袭红色锦织斗篷的女子。
玉笛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松本先生好。”
“十分抱歉,姚小姐。今日有些事,耽误了一些时间。”他很虔诚地俯首给玉笛鞠躬,弄得玉笛有些不知所措。
“您不必多礼。”玉笛只好如此道。
看到眼前佳人若红芍药般美丽,松本只是感到身心都被她深深吸引。然后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贪婪地瞧着:“姚小姐今日惊艳无比,果真是绝色佳人。”
玉笛看着他眼中的贪婪更是害怕,她感到今日自已虽穿得不少,却依旧不暖和,尤其现在,她于是说:“夜里很冷,咱们进去吧。歌剧要开始了。”
松本会意地点了点头,随着玉笛向着里面走去了。
69書吧
整个一场歌剧,松本都未仔细去看,却是一直盯着身边这位俏佳人。而玉笛眼睛虽然一直都在舞台上,而心思却一直都在提防着松本上,所以也没有具体看了些什么。
歌剧散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的光景了。松本和玉笛走出剧院,突地拉起玉笛的手说:“夜色这么美好,要是辜负可就可惜了。要不去我的画室坐坐吧?我给你看看我新画的画。”
“可是这么晚了,不大好吧?”玉笛开口便是拒绝。
“作画都要在深夜,夜深人静,才有灵感。赏画也要在夜里,方能体会出画的精髓。”他笑意浓浓地望着她,虽是商量的口气,却有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阿四见他们出来,直接走上前说:“咱们回去吧,小姐。”
“不急,阿四。”松本优雅地挡开了阿四的手,然后朝后拉了玉笛一把说:“我和你家小姐商量好了,今晚去我的画室看我作画,对吗?”
说完便意味深长地望向了玉笛。玉笛看着他凌厉目光中不容拒绝的意味,心里那些不情愿全部都向恐惧妥协了。眼下日本人的实力,她又不是不清楚。
于是,她只能说:“阿四,你自已回去吧。我坐松本先生的车子走。我没有问题,松本先生会照顾好我的。回去和我姐说一声。”
阿四有些担忧地看着玉笛,但却也不敢硬去阻拦。玉笛被松本牵着手,一步步走向他的车子去了。
密闭狭窄的车子里,仅有的空闲使玉笛感到分外局促。她有意识地向着车门靠去,可是寒冷的冬夜里,连车门都被冻得通透,玉笛刚一挨上,入骨的寒意就从衣服外面渗了进来。这时候,松本似乎也察觉到了,他幽暗的眸光落在玉笛身上,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温暖,带着些许不悦,他低沉地问:“这么害怕我?”
“没有。”玉笛回答的声音很低,也恰好能体现出她此刻的惶恐和心虚来。
松本不再说话,一本正经地看着车窗外快速流走的街景。漆黑的夜里,静谧的街道,还有眼前这个冷若冰山的男子。不知为什么,玉笛总是感觉会有不妙的事情发生,而这不妙,似乎是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息息相关的。
暖意温柔的松本看上去让人害怕,可是冰冷沉默时松本就更让人害怕了。
突地,车子一个急刹。毫无征兆地惯性让玉笛一下子就栽倒在松本的怀里。刚一接触到他的躯体时,玉笛闻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那该是他们日本人独有的味道吗?玉笛刚这样想着,身子便被松本圈紧了。
美人入怀,正该享受。
玉笛想要挣扎起身,却被松本的手臂紧紧压住,丝毫不能动弹。她只能伏在松本的胸前,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樱花香。
车子又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了。
黝黑的车窗前闪过一个影子,接着,就听见有人大声喝道:“车上的给老子下来!”
松本放开了玉笛,司机转过头用流利的日文告诉松本,他们是遇上劫匪了。松本叽里咕噜和那司机交流了几句,司机便按下直接下车打开车门,松本顺便跟了下去。
暗沉的夜里,连一丝光亮都没有。车门因未打开,刺骨的寒风便灌了进来。玉笛浑身一阵哆嗦,只能缩紧领口。她伸长脖子向外观望着,看松本好似在和那几个劫匪说什么,只见松本很友好地握住其中一人的肩膀,看着甚是亲近。不一会儿,那帮劫匪就让出一条道来,然后松本和他的司机都上了车子,车子又发动起来,松本只是回头望了一眼满脸惊恐的玉笛说:“放心吧,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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