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你们邯淮宗何时来我这南域?”
李鏊微微转头看向堂旁供奉的儒家像,像下的香炉上单单只有一柱香敬立在那。
他轻轻抬起手指指向了香的顶端,香头顿时燃起。
“一柱香时间”
“三王爷,刚才交的不仅是客礼也是我宗投名状”宋争予走向一旁的椅子坐下。
大堂很是昏暗,已至夜晚但从上空来看府内的灯火屈指可数,在这堂上也只有两个烛灯透过泛黄的外纸摇曳地照在宋争予剑眉星目的脸上。
李鏊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看向堂下一身真气内敛的宋争予沉声道:“宋争予?你就是邯淮宗的那十二灯中的一个?这年纪达到七品也算得上天才了。”
宋争予摇摇头跟眼前的人比,哪怕是在同龄时他与李鏊差得也不是一点两点。宋争予嘴角带笑说道:“中域皇家颁布的清湖令年前就开始在北域施行,北域的大部分宗门都受到了波折,哪怕是龙虎山也都因此死了两个九品,皇家看到效果之后恐怕就要将这清湖令发到剩下的三域了。”
“我域的藩王也就是您的弟弟,我相信您更知道他的品性,他对我们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傀儡罢了,中域也喜欢看到这个景象。”
虽说邯淮早已接掌东域但清湖令的水太深,若没有正统皇室的人从中作梗,不然这淌水他们真的趟不出来。
“我知道您与这位弟弟关系甚好,所以此次就当客礼带给三王爷了。只求在清湖令发布时南域能多护佑一二。”
说罢宋争予将目光移向李鏊旁边桌子上竖直放立的红木匣子,匣内赫然是东域藩王的人头,双眼紧闭走得极其安详。
李鏊又拿起木匣摆弄着匣内自己弟弟的鬓发说:“就凭这个就让我保你们邯淮宗?太少了。”
堂下的宋争予看着有些许惊悚李鏊笑道:“当然不止,老皇帝命不久矣的消息整个五域都知道,他一旦驾崩五域必乱到时我们邯淮宗愿献一份扶龙之功”
“放肆!”
自李鏊周围一股极强真气迸发而出,匣内的头颅顿时化为一团血雾。
“天子与天齐寿岂是尔等可以议论!”
九品真气袭卷而来宋争予皱眉呵笑一声道:“王爷还是不信我们?”
李鏊没有说话一身真气愈发强烈向宋正予袭来。
宋争予咬紧牙关腰间的刀剑发出隐隐约约的嘶鸣,随着阵阵真气地压迫刀身和剑身极速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夺鞘而出。
他轻轻地拍了下腰间的刀剑这才使它们安息。
宋争予没有依靠任何外物艰难地站起身来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新的监察使已到南域!”
李鏊听后撤去真气饶有兴趣地看着宋争予。
宋争予渐稳身形要不是怕被李鏊这个九品武夫听取心声不然就要骂一声老狐狸了。
“南域上任监察使在回京途中离奇暴毙!使得龙颜大怒这次新任监察使来不仅仅是监督清湖令的实行更要查清此案。”
“那又怎样?”
李鏊看看那香炉里的一柱香即将燃尽微微倾身玩味地补充道:“你说我要是在这把你杀了邯淮宗敢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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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宋争予不可察觉地把手扶向腰间的刀剑眯眼继续说道:“若王爷愿给我宗一次机会,此事我们帮您摆平。”
香燃尽,李鏊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放声大笑,慢慢地站起身走到台下掠过宋争予来到烛灯旁。忽明忽暗的灯火不仅仅照在李鏊侧脸皱痕上还有身着的蟒袍,隐隐约约地看见了这蟒袍竟是有五爪!之后伸出手来狠狠拍了几下宋争予的肩膀。
宋争予再次拜过李鏊,在出门的刹那又不经意地看向那蟒服灰暗的灯光使它又变回了四爪。
他走出正堂沿着府内走廊行几十步在一拐角处停下。
宋争予用双指解除刚才封住的穴道,一口心血喷涌而出。
他缓缓抬起头用手擦拭着嘴边的鲜血,又看向正堂眼神中透过一抹狠厉,但突然觉察对方气息还在自己身上停留时便快速地低下了头,替而代之的惧色在眼中流淌。
“邯淮宗第一天才今日见到过然名不虚传”
自黑暗中渐渐出现了一缕光,一男子推着木轮椅向宋争予走来。轮椅上坐着一个青年约莫不到二十岁与宋争予一样着黑衣,不过面料看着更为昂贵用丝绸制成,此时他手里还提着一灯笼。
“邯淮宗宋争予见过世子殿下”
宋争予呵笑一声拱手拜向李行衍。
李行衍摆摆手向斜后方瞥了一眼,身后的男子很识色地松开把手。
李行衍自己用双手推着两边的车轮行到廊台旁将手中的灯笼放下,转头对宋争予说:“若你们真地想归顺南域那就体现你们的价值,不要再做无谓的事。”
“我不觉得拉拢薛将军是无谓的事。”
宋争予将双手背在身后,因为有灯笼的缘故方才看请廊台下的池塘。
“有他无他都是一样的结果,为什么仍要把他牵扯其中,让他当个对你们邯淮宗毫无威胁的潇潇洒洒的将军府公子不行吗?。你扪心自问你们邯淮宗欠他的还少吗!”
李行衍罕见地加重了语气,身后的护卫都流露了诧然的脸色
宋争予没有回答拿出怀间的石子扔向池塘,两人看着石子投入池中所泛起的涟漪都沉默不语。
“呵,堂堂的南域世子竟会为了若有若无的棋子动怒,这可真是奇事。”
宋争予嗤笑一声又说道:“不过不是我们把他牵扯入局而是他从出生开始就在其中,他牵扯地太多了同时又太少了。”
“正因太少,若大势倾压在即他将是死的第一个!你我知道若五域再起纷争死的人绝不会比当年少!其他人的性命我不管但他绝不能死。”
“所以我们给了他选择,一切凭他,事在人为。”
“若他真地继续走下去,我会保他。”
宋争予扶着腰间的刀剑转身大步离开樑穕府,月光照在府内铺满白石子的路上,映衬着晃动的竹林,飘落的竹叶稳稳地落在青年的肩头。
冷风吹过,将李行衍身旁的灯笼吹灭。
宋争予看着埋没在黑暗里的李行衍说道“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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