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茹惶然收回视线,出声道:“不用了,开车吧!”王叔愣了愣,启动车辆,径直开走。陆霏霏与沈孝天的身影就那样落在车的后视镜里,落入姚静茹的眼中。
原来陆霏霏口中喜欢的人竟是沈孝天。
陆中远听说利尔德大师收了姚静茹做学生,十分高兴,命李嫂张罗庆祝。
邢琼英对姚静茹被利尔德大师收入门下的事自是不屑,却对陆中远厚此薄彼将新厂设计图的事交给一向不管事的陆敬塘而非一直在公司兢兢业业的陆敬亭心存不满,她瞧了一眼那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掩嘴笑道:“这我们可都是沾了三少爷和三少奶奶的光了,也亏得三少爷如此信任三少奶奶的才华,竟拼得错失与利尔德大师谈新厂设计的机会,也要给三少奶奶扬名铺路!”
秦淑慧瞥了她一眼,“他夫妻二人同心为老爷分忧本是应该的,这一项文秀可就不如静茹了!”
秦淑慧嘴上编排裴文秀抬高姚静茹,实际上却是暗指陆敬亭不如陆敬塘。
裴文秀心知婆婆心中不畅,所以一直不敢插话,唯恐惹火上身,不料还是无故被引到战火中央,无奈陆中远、秦淑慧、邢琼英都在场,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将心里的怨气移到丈夫陆敬亭的身上,狠狠地拧了一把他的胳膊,疼得陆敬亭直咧嘴。
陆中远本来愉悦的心情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消磨了大半儿,扫了一眼餐厅,唯独不见陆霏霏,脸色顺势唬了下来:“霏霏呢?”
邢琼英一听,惶然四顾,先前只顾着生闷气,倒真没注意陆霏霏还没回来。
陆中远压抑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指着邢琼英大声埋怨:“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还没回家,成个什么样子?你做母亲的也不知道好好管教。”
邢琼英怕惹怒了陆中远,一边顺着他的气闷,小声怨责女儿的不是,安抚陆中远的情绪,一边招呼下人去大门守着陆霏霏,给她提醒。
秦淑慧坐在一边,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李嫂递过来的酥油茶,笑道:“老爷也别生气,这霏霏在国外接受了高等的教育,思想自是我们这些老古板比不上的!”
陆中远一听更是火大,“什么高等教育就是教她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姚静茹心知秦淑慧、邢琼英平日里都是寻着空子要叫对方难堪,面上说着劝解的话,但总是话里藏话,变着法子地将事情弄到更糟糕的地步,正想上前说话,却被一旁的陆敬塘一下拦住。陆敬塘不动声色地搂住她的肩膀,拦了她的动作。
姚静茹皱眉看向陆敬塘,每到这个时候,他的神色总会有些她看不懂的晦暗不明,那些情绪似乎很简单,可她摸不透,又似乎很复杂,偏偏她又能体会些什么出来。
气氛闹得有些不愉快,好不容易陆霏霏回来了,看她一脸颓丧、失落的样子,陆中远骂了她几句也没再说什么。
晚饭后,姚静茹在院子里由习秋陪着逛了半晌,回到房里便见到陆敬塘难得地待在房里没有出去。
看她推门进来,陆敬塘神色动了动,等着她似的开口就问:“你知道了?”姚静茹愣了一下,陆敬塘又说:“霏霏喜欢的人!”
姚静茹看了陆敬塘一眼,低首叹了一声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不要我插手她的事!”
陆敬塘嗯了一声道:“那天我听说霏霏匆匆忙忙地把你拉出去,我就知道那丫头有事,所以也跟了过去。结果在酒楼门口看见沈孝天!”
姚静茹惊愕道:“孝天那天去过酒楼?”话一出口便收到陆敬塘有些异样的眼神,忙尴尬地低头避开他。
陆敬塘低哼一声道:“是啊,大概是看到你在里面,所以连门都没进就离开了!”
姚静茹听出陆敬塘语气里有些讽刺的意味,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去接话,只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却没想到,两人的一段对话竟让本来准备上楼来找姚静茹的陆霏霏听了去。
已经抬到半空准备敲门的手,就那样默默地缩了回去,陆霏霏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刚入夏,南城雨季来临之前,先下了两场细雨,院子里的那片海梨花受了滋润长得越发茂盛,才两日光景先前含苞的骨朵便盛放了大半儿,远远走过来,一股淡淡的馨香入鼻,引得习秋一阵兴奋,小跑两步指着那片紫蓝色的花池喜滋滋道:“小姐,你看,昨个儿看还是大片的花苞呢,今儿就全开了!”她说话时朝前几日秦淑慧搬进来的那几盆稀贵的茶花品种看了两眼,脸色稍稍黯了一些,叹息道:“只是这花香终究是比家养的弱了些!”
姚静茹笑道:“山地里的野花,自然不比家养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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