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夏,南城雨季来临之前,先下了两场细雨,姚静茹种的那片海梨花受了滋润长得越发茂盛,才两日光景先前含苞的骨朵便盛放了大半儿,远远走过来,一股淡淡的馨香入鼻,引得习秋一阵兴奋,小跑两步指着那片紫蓝色的花池喜滋滋道:“小姐,昨个看还是大片的花苞呢,今儿就全开了!”她说话时朝前几日秦淑慧搬进来的那几盆稀贵的茶花品种看了两眼,脸色稍稍黯了一些,叹息道:“只是这花香终究弱了些!”
姚静茹笑道:“山地里的野花,自然不比家养的香!”
习秋讶异地看着姚静茹,几年前她在小姐面前说野花的不是时,小姐还跟她反驳着野花靠自己生长的品性,总说经历过风雨磨砺的花散发的馨香更纯粹,是家养的那些芍药、牡丹不能比的。
那时的她绝对想不到姚静茹几年之后会有今天的说辞,这样一想,她总觉得姚静茹的话中似乎含有其他的韵味,却又说不出到底有什么韵味。
习秋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抬头看见陆霏霏低着头、心不在焉地走了过来,忙提醒姚静茹:“小姐,四小姐来了!”
姚静茹闻声抬头,却瞧见陆霏霏转入假山后面的游廊走了,也不知看没看见自己。习秋“咦”了一声,狐疑道:“四小姐怎么转首走了?”姚静茹也没在意,只是拍了拍从树上掉下来落到身上的叶子道:“也许是没看见吧!”
接下来的几日,这样的场景经常碰见容不得姚静茹不起疑了。
陆霏霏躲着自己似的,总在刚要碰到时,或转首离开,或寻了一旁的丫头下人问事,像是故意与她疏远,可陆家公馆虽大,却终究是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姚静茹心里奇怪,一日与她正面碰上,拉了她想要询问,谁知她只是支吾几声说自己近段时间有事,所以没有去找静茹。
姚静茹没有继续探究,只是笑着挽了她的胳膊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说了些话,陆霏霏便找了托辞离开了。
姚静茹自跟了利尔德大师学习后,也渐渐在陆中远的授意下,开始参与新厂设计的事宜。
这几日,一直往返于陆家与利尔德大师在南城的临时会所,商谈设计稿的事。
南城近日里局势吃紧,也不知何故,街上竟多了许多穿军装的卫兵。
姚静茹的车再次启动,往日一道关口的路今天竟安插了三支卫兵巡逻,这样走走停停,竟愣生生地将半个小时的车程拖至一个小时,可惜还是没有看到陆家的院子。
行到一个人少的岔路口时,车身突然一阵猛烈颠簸后,晃了两下,骤然停了下来。
姚静茹的身子压不住惯性,竟差点撞上前面的椅背,她忙扶住车门,稳住身形问:“怎么回事?”说话同时便已瞧见前车窗上点点血斑,心里猛地一个咯噔,莫不是撞到人了?
王叔似乎有些害怕,脸色惨白地看着姚静茹,急忙解释:“三少奶奶,不关我的事,是那人自己撞上来的!”
姚静茹皱眉看向前方,急道:“快下车看看!”说话同时她自己也下了车,赶忙跑到前面,只见一个人顺着车身倒了下去,身上衣服凌乱不堪,上面斑斑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连车窗上也都是血。
王叔怕摊事不敢靠近,也不敢让姚静茹靠近,“三少奶奶,这人脏乱不堪,怎么能让您靠近他!”
姚静茹知道王叔是因为害怕,安抚他道:“王叔,你别怕。先看看他伤势怎么样!”
王叔无奈只好上前去扶,刚将她扶起来,姚静茹突然惊住,失声道:“辜老师!”原来那人竟是辜芳。
王叔听见姚静茹认出人来,心更悬了起来。
两人将辜芳扶到车里,姚静茹吩咐王叔先去医院,王叔刚应声,便听见辜芳嘴里有气无力地说着什么,姚静茹忙俯下身子贴近她的耳边听,越听眉头却蹙得越紧。
“不能去医院!”辜芳说了这话就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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