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下!端砚是殿下送的,臣正好用得上,臣一定会很喜欢。”
凌纾看了看他,关切问道:“殿下,您是不是没休息好?”
贤王略有些尴尬,苦笑道:“昨晚与人喝酒,闹腾一宿。睡到今日晌午才醒。
忙不迭的去给父皇请安去晚了,还被他骂了一通。
父皇打发本王去五城兵马司,协助做好未来几日的安防。
为冬至祭祀做准备。”
凌纾莞尔,“看不出殿下还有这么出格的时候。
殿下听臣一言:冬至祭祀,危机重重。
切不能出了差错。”
贤王神色转而肃穆:“听老六说,你跟他讲:祭祀关系国运。”
凌纾一窘,这话只能私下说。那个康王,怎么什么话都乱讲。国运这种事,是她一个三品官能乱评判的吗?
贤王很快意会,安慰道:“凌纾不必担心,只是三人私下之言。”
凌纾坦然承认:“其实臣的确如此想的。还请殿下慎重对待本次皇家祭祀的安防。”
贤王一哂,眉眼笑起来,说道:“好,如凌纾所愿。本王这就去效犬马之劳,定不辱使命。”
凌纾面色一红,那意思,是给她效犬马之劳。
不管给谁效劳,反正冬至不出事,那就是极好的。
“那凌纾就谢谢殿下了。冬至祭祀顺利,凌纾也有份礼物相赠殿下。”
贤王凤目一喜,“只给本王的吗?”
“只给殿下您的。”
贤王似乎就这么容易的就被哄好了,心情也变得好起来:“那本王可等着了。先告辞。”
凌纾目送他。
这时候杜炎正好走出衙门,看到凌纾便迎上来:“凌将军,您怎么在此?”
“碰到个友人。对了,杜先生你怎么出来了?”
“堂里有个人,正在找您,下官便出来寻找。”
“好吧,咱们一起进去。”
~
在内衙大堂的廊檐下,有个小吏正在等她。
可是凌纾并不认识他。
那小吏见了凌纾,行礼后打量了一番,一直含糊其辞,也没说明白是谁派他来的,究竟来干什么的。
正在交谈,突然猝不及防的,小吏挥手向凌纾面门和脖颈挥过来。
凌纾离得近躲避不及。
一旁的杜炎,眼明手快,右手拉开凌纾,用身子和左手,挡在她前面。
那小吏的刀锋,顺势划破杜炎的胳膊。
然后立即收势,继续朝凌纾攻击而来。
凌纾这才看清,他手掌中,夹着一柄薄刀。
凌纾眼看着杜炎受伤,连忙将他推远一些。然后紧盯着薄刀,凌纾与之周旋。怕伤及无辜,她也不敢躲的太远。
周围内衙里,全乱起来了。
几人往外跑,边跑边喊:金吾卫,金吾卫!
户部是文职衙署,也不像刑部大理寺等,有些武官当值甚至还有监狱狱吏。
偌大的衙署内,只有大门口有几个武卫,此时听到动静,隔了很远的距离,向里面跑来。
檐廊周围几个胆子大的官员小吏,也试图围上来,给凌纾解围。
凌纾,竟然是在场唯一的武官。
她不能坐以待毙,但她身上什么武器也没有。连发间的簪子都是玉簪。
情急之下,她依靠廊檐的柱子,绕来绕去的,与那个刺杀她的小吏周璇。
找准机会,顺手从木盒中拿出砚台,狠狠砸向小吏的脑袋。
那小吏也没料到凌纾竟然真有这么硬的武器。
就这么不甘心的晕了过去。
刀立即被凌纾收缴。
几个男子拥上前,按住小吏的手脚。
杜炎倒是清醒,大声提醒:“赶紧搜身,看看还有什么武器?”
一搜身,身上果然还藏着一柄小刀,还有两包毒药粉。
很快,值守的金吾卫,羽林卫也都赶了过来。场面被控制住。
戚尚书和几位侍郎郎中大人,也都被惊动。
凌纾注意力都在杜炎的伤势上,他手臂划了一道,刀口很深。杜炎用手紧紧按住止血,凌纾用锦带绑在他胳膊上端。
很快御医赶来疗伤。
在凌纾办公堂里,御医处理好杜炎的伤口,开了一副药,嘱咐一番,说是每两日会来一次,便匆匆离去配药。
琉璃随着御医去领药。
户部衙署内外,围满了金吾卫和羽林卫。
戚尚书看场面控制住,便打发其他官员们各行其是,先去忙自已的事务,不要都挤在公堂上。
凌纾已经是睿王妃,此事就不是一般刺杀三品朝廷命官那种级别的了,必然很快惊动到陛下。戚尚书坐守大公堂正中,主持整个事件的处理情况。
大理寺那边跑来了个小小的寺丞,暂时负责此次案件审理。
凌纾拱手一揖,表达感谢:“杜先生,感谢你刚才奋力相救,不然本官这次,性命不保。”
杜炎惶恐,连忙站起身,“凌将军,快别这么说。当时在场,只有下官一名男子。”
凌纾暗自点头,她果然没看错人,是个有担当的。
69書吧
“事情会查清楚的。杜先生,本官差人先送你回府休息。”
杜炎摇头,“不瞒凌将军。杜炎是赁的屋子,家中只有下官一人。
下官平时也不回去,就住在值房里。”
凌纾想着,在衙门里,反倒人多有个照应。
那两个同年好友,也说会照顾好他。
还好是左手臂外伤。不会太影响自理能力,甚至不影响拿书本。
琉璃从御医那回来,便在一旁熬药。
两位同僚替杜炎换下血衣,安顿好。大家依旧各行其是。
杜炎除了疼,别的方面还好,他也在公堂里坐着没回值房。
又过了阵子,大理寺卿,谢峥闻讯一起赶来。
得知情况之后,谢峥一身冷凝杀戮之气。
大理寺卿倪玉立即意会,当场吩咐下去,将小吏泼醒,就在大堂突击审讯。
谢峥满身阴鸷,直接动了怒,差点砍了几个金吾卫和羽林卫镇抚和千户的脑袋。
吓得堂内的金吾卫和羽林卫跪了一地。
倪玉等所有堂官,还有在场的衙役小吏等,也陪着在户部公堂里跪了一大片。
谢峥一言不发,站在那泼醒的小吏一旁,就看着熊光亲自动手用刑。
没过一会,那小吏的双耳被割下来,两只眼睛活生生被挖掉,十只齐刷刷被切掉。
惨叫声和血腥气弥漫整个公堂。
跪着的人,听那惨叫,无不震彻心扉,胆小的都在瑟瑟发抖。经此一事,睿王的杀戮成性,生性残暴的恶名,估计更加深入人心了。
很快那小吏招了。说是那些散落在上京城内外的西域探子,杀手们,都得了诛杀令。甚至还有江湖悬赏令。要的就是凌纾的人头。
这时候凌纾关照好杜炎,听着外面凄厉的惨叫,赶来大公堂看是什么情况。
眼见着跪了一地的人,只有谢峥负手站着,他冷若冰霜,周围落针可闻。
连她外祖父,都跪在地上。
凌纾怔怔的不知道要不要也跟着跪,总觉得自已对不起户部同僚。
谢峥见了她,几步走到她跟前,不由分说,执起她的手,拉着她往她的办公内堂而去。
“都出去。”谢峥冷目一扫。
举子们和琉璃吓得赶紧往外退,琉璃出去后思索了下,还把门关紧。
凌纾恍然,以为谢峥会呵斥她,对她发火。
可谢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那两只坚实的臂膀紧紧揽着她。
凌纾一惊,愣愣的不敢乱动。
他身材高大伟岸,她娇小的身体被整个揽在怀里,脸贴在他的心窝肩胛处。
如此近的距离,她能听到谢峥急促而狂乱的心跳声。
“第二次了,纾儿,你置自已于危险之中,已经第二次了。”谢峥咬牙的愤然控诉。
凌纾蹙眉,怎么又赖她?
“殿下,您不要生气。那个,臣还穿着官服呢。”
“那又怎样?纾儿是本王的王妃,谁敢置喙?”
谢峥霸气的说着,然后又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纾儿吓坏了吧?”大掌在她背上轻轻安抚,像是在安慰已经吓坏的她。
摸索了一会,喃喃在她头顶道,“果然是腰粗了许多。”
凌纾:……(虽然是事实,可就听着不好听呢。你才粗,你全家都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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