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望瞧着凌纾，等着她答复。
凌纾面色一红，
“外祖请他们都送进来吧。”
熊副将，那不是谢峥的副将熊光吗？
他怎么会来送午膳？
想必是谢峥安排的。
凌纾倒是真没记起来，午膳是要着人来送的。
不然就只能分吃外祖那份，或者吃衙门里的饭食。
熊副将提了两个大食盒，进了戚尚书的内堂。
他给戚尚书，给凌纾行礼：
“末将来给凌将军送午膳，
是睿王殿下专门安排人做好，差末将送来的。
两大食盒，有一盒，专门给戚尚书准备的。
申时，会差小厮来户部衙门收走食盒。”
凌纾站起身：
“那就麻烦熊副将了，替我感谢睿王殿下。”
熊光应喏，然后退下。
琉璃打开食盒，将两个食盒里，各放的好几样菜式，点心和主食，碗筷等，统统摆在桌上。
琉璃道：“依奴婢看，这一份虫草鹿茸炖龙骨，是给戚老太爷养身的药膳。
而这一份，红参花胶炖乌鸡，更适合给女子伤后补身补血，更适合给凌将军。”
应该是这么样的。戚望点点头。
琉璃又把戚府送来的午膳，也都摆上，便退至一边。
戚望拿着筷子，一脸探究看着她。
等着她和盘托出。
凌纾乖巧笑着说道：
“外祖饿了吧？
看见孙女这么孝顺，有没有胃口大好？
这份药膳，外祖只管安心吃。
这是睿王殿下，专门孝敬您的。”
戚望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地上。
凌纾继续道：
“外祖快吃。
也让外祖享享孙女婿的福。”
戚望故作嗔怒，
“八字还没一撇，陛下还没指婚。
不可大肆宣扬，会坏了你的名声。
再说，他是君，你我是臣。
纾儿不可无礼。”
凌纾一哂：
“不怕不怕，外祖稍安。
陛下顾着您和我爹爹大哥的脸面，也会顾惜着我的名声。
放心吧，指婚是早晚的事。
此事是真的。
陛下可宝贝着睿王的好名声呢，断不会乱来。”
戚望想着自已孙女，能有个如此体贴的夫君，也是为她高兴。
戚望慧眼如炬，并不如别人以为的那样。
认为睿王杀戮成性，生性残暴。
是个名声不好，不好相与的亲王。
更不要说，从凌澎玥这个外孙那里，戚望也极其了解睿王的人品。
他一直对睿王，是很信得过的。
想到这里，他心头乌云转晴，觉得眼前：事事顺心。
加上乖巧的孙女，殷勤的侍奉午膳。
不由得食欲大增，胃口大开。
凌纾在一旁伺候的更殷勤，外祖用的更多了些。
凌纾自已也吃撑了。
为外祖母守孝三年，凌纾只在第一年全年茹素。
后面的饮食，以清淡为主，也是会吃少量荤的。
凌家世代武将之家，对守孝期茹素并不讲究那么多。
武将日常要练兵，打仗，不吃肉怎么行？
凌家姐妹，也在长身体。也会吃一些的。
馋的时候，最爱吃牛肉干。
这一顿的药膳，是凌纾最敞开怀吃的一次荤。
吃的还挺美。
整个下午，祖孙两人，一直待在内堂，讨论着表格做账，户部账目方面的事。
戚尚书边整理着半年来的公务。
梳理手头的文案。
手头碰到什么，就给凌纾介绍什么。
而凌纾，也学习了解着户部工作的各种细节。
小吏杜炎，进来伺候过几次茶水，笔墨，梳洗，和火盆等等。
凌纾和亲外祖单独在一个内堂时，不需要避嫌。
琉璃嫌闷，便出内堂在院内廊檐下走走。
69書吧
尚书大人办公的地方，是个独立的院子。
一来二去的，便和小吏杜炎混熟，能聊上几句。
杜炎终于从琉璃口中得知。
凌纾，就是如今上京炙手可热的凌大小姐。
猛地拍了自已脑门，杜炎对琉璃懊恼道：
“瞧我这脑子。
凌将军姓凌，我就怎么没想起来凌国公府。
我怎么没想起，凌大小姐叫凌纾。”
琉璃在一旁异常得意。
有这么个主子，她这个丫鬟兼小厮，脸上也倍儿有光。
“杜先生不必懊恼。
我家大小姐的闺名，也不是谁都知道的呀。
如今有了官身，闺名便成了大名，不得不公开。
再说，现在她是名副其实的凌将军。
女儿身，为将军呢。
你们的堂官尚书大人，还是她亲外祖父。
她此次来这里，是陛下安排的。
只一点，户部内部，低调为好。
共事时，把她当男子就好，不要大惊小怪。”
“是是是，我看我们尚书大人，今日满面红光。
身子骨见好，想必以后日日都会来上衙。
你不知道，尚书大人不在，其他人忙的各种跳脚。
我得赶紧去告诉几位侍郎，郎中大人去。
他们来过好几次，见内堂门紧闭。
便没敢打扰。”
各堂官办公内堂的大门，一般都是不关的。
方便下属们进出，能找一把手签字盖章，汇报审批等。
特意关上堂门，就说明堂官，正在处理紧急公务或者有重要客人正在会晤。
不方便打扰。
琉璃道：
“戚老太爷正和我家将军聊着正事。
估计没空见你们几位侍郎大人。
我家将军女子身份，也不好让你们户部的官员，随便往跟前凑。”
杜炎应着：“我知道我知道。
琉璃姑娘，那以后，凌将军准备在哪里办公务？
一直在尚书大人的内堂办公吗？”
“应该也不合适，会互相打扰。
麻烦杜先生，在内堂边的几间厢房，能给安排个独立的屋子。
有户部官员要跟我家将军单独谈事情，本姑娘会在一旁随侍。
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好，我看正合适。这就去安排。”
不知不觉的，衙门外又能听到熙攘的嘈杂声。
便是官员们，下衙时间。
戚望对凌纾说：未来这些日子，他还会坚持着来衙门。
至少要依着陛下的意思，把表格记账等想法，小范围的实施下去，好让陛下看看实际效果。
凌纾先一步告辞，带着琉璃出了户部衙门。
琉璃提着书箱，如别的小厮一样，跟在自家大人的身后。
她俩，顺着下衙的官员们人流，走向东华门。
还没到东华门，便看到门周围，挤满了下衙的官员。
站了一群人，还跪了一群人。
后面人已经挤不上去了。
凌纾只好停下来。
终于看清，门中央站着的那个身材高大的身影，那一身紫色亲王常服，前身双肩秀有五爪正龙。
明显区别于所有官员的红，青和绿。
不是谢峥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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