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
时间飞逝,转眼又到了重九节。因为“九”是阳数,九月九日日月并应,所以称为“重阳”。这一天,孟嘉登上龙山,风吹落了他的帽子;陶渊明则到东篱下赏菊,这些都是历史上的佳话。现在人们将菊花、茱萸这两样东西,泡在酒中饮用。这是因为茱萸被称为“辟邪翁”,菊花被称为“延寿客”,人们认为饮用它们可以消除阳九的厄运。按照惯例,皇宫与显贵人家都要在这一天观赏菊花,士人和普通百姓家,也会买上一两株来赏玩。菊花有七八十个品种,不仅气味芬芳,而且花期很长。选择其中优异的来谈谈,花蕊像莲房般白中透黄的,叫“万龄菊”;粉红色的叫“桃花菊”;白中带有浅檀色花蕊的叫“木香菊”;纯白色的而且花朵很大的,叫“喜容菊”;黄色而花瓣呈圆形的,叫“金铃菊”;白色花瓣而花蕊黄色很大的,叫“金盏银台菊”。这几种菊花是最可爱的。同时,京城各家店铺在这天会用糖面蒸糕,糕上插上用猪羊肉或鸭子做成的彩色小肉丝,再插上小彩旗,叫做“重阳糕”。宫中会将这种糕分赐给贵戚们,大家也相互馈赠。蜜煎局会用五色米粉做成狮蛮形状,周围插上小彩旗,下面用熟栗子肉捣成的细末与麝香、糖、蜜搅拌和匀,捏成小小的饼糕,或者做成像五色弹丸那样,都放进用韵果制成的糖霜里,这叫做“狮蛮栗糕”,用来佐酒,以应重阳节之景。这一天,各寺院都要设素斋供奉众僧。从前东都汴梁的开宝寺、仁寿寺等寺院曾设立过狮子会,众佛菩萨都骑着狮子,众僧也坐在狮子上做佛事,但杭州这里却没有这种盛会。
明年预教习车象
明堂的大祭祀活动,每三年举行一次。在春季的首月向天下颁布诏书,说明在九月的第一个辛日要举行盛大的祭祀天地的活动,并以祖宗配享,告知百官,要各自发扬自已的职责。这是遵循隋、唐的制度。在夏季的首月修筑土路,选派三卫羽林兵,修筑天街:把路修得平坦如磨刀石一样,在路中间留出黄道的宽度,以备日、月严整通过。法驾要安稳行驶,要在两个月前预先教练车象。那些车每天来来往往,在太庙前反复试验,一直试到丽正门,再回车辂院一次。如果只是检阅车,每辆车须用铁一千斤压着。在举行郊祭的年份,用五辆车进行教练。正所谓“辂马仪车五色轮,双扶彩索稔擎云。遥知帝势巍巍重,精铁应须压万斤。”到了第二年,只用一辆车来代替玉辂。按照礼仪制度,车上设置青旗两面,鼓一面,用几匹马来驾车,车两旁的卫士都穿紫衫、戴帽子。
车前有数人,甩鞭赶车行进,车前排列着几十面红旗,十几面铜锣鼙鼓,拿旗鼓的人,都穿紫衫、戴帽子。车后跟着两头大象,每头大象用一个人,裹着交脚幞头,穿着紫衫,跨在大象脖颈上驾驭,手里拿着短柄的银 ,刀刃很尖利,大象如果不驯服就刺它。到了太庙前和丽正门前,让大象围着转圈,来回行走数次,排成队列;又让大象下拜,也让它做出如同喏声答应的动作。御街上观看的人拥挤不堪。市场上叫卖着土木粉捏制并上了彩的小象,还有纸画的小象,外地来的人买去,作为当地的土特产赠送他人。
明堂差五使执事官
朝廷明确指派了各种礼仪官员,包括大礼使、礼仪使、仪仗使、卤簿使、桥道顿递使等,还有摄侍中、大宗伯、太常少卿等,他们分别负责进接大圭、进爵、进牲、进册、捧册、读册等事务。此外,还有太常丞、协律郎、光禄卿丞、捧币官等,以及许多其他陪祀官员,如分献功臣官、九宫贵神、十二宫神、诸星陪祀、分祀社稷官等。还有执绥官、总务官,以及巡警、都巡、检使等各种执事官员,都根据皇帝的敕令和牒文被差遣待命。
礼仪完成的那天,所有参与官员都会根据他们的贡献得到赏赐,包括银两和绢匹等,然后各自返回行宫。其中,总务官的职责非常繁重,他们需要亲自处理祭坛上的所有事务,无论大小,都要亲自检查。比如擦洗祭器,确保它们洗涤干净,没有污垢,以供奉祭品。接着,他们还要看管洗涤官员,确保祭祀用的牲畜被豢养得肥壮,以庄严地献祭。然后,他们还要前往文思、军器、法物等库,检查仪仗,确保整备无缺,法物也要增添光彩,以表示虔诚恭敬。
在前期准备工作中,他们选择吉日良辰,役使工匠开始兴作,把祭坛修整得焕然一新。同时,他们还要点察帅府,严格选派官吏,监督酿造五种祭酒。在祭祀过程中,需要用黄幄严密围护,诚心供奉祭品,使其馨香四溢。此外,他们还要修视太常的衣裳和绣品,以及琴瑟钟磬等乐器。同时监督装饰华美的车驾,使其更加明亮夺目,这通常需要耗费大量黄金,但总务官们亲自监督工程,不仅节省了费用,还保证了质量。
在祭祀过程中,翰林院的鸿胪官们传进乐章,和谐的神人关系得以融洽。百官们前往太常寺,学习各种礼仪规范,表现出恭敬的态度。随着音乐的节奏,他们进行各种仪式动作,但始终不违背旧的章程。五使以下的官员们聚集在贡院,按照乐工的指导演奏笙镛琴瑟等乐器,八音竞奏,不违背节奏,仿佛在灵坛上率领着凤凰翩翩起舞。
五使还召集百官和执事官员到尚书省,集中学习景灵宫、太庙和明堂的礼仪。如果是郊祀,他们就在郊坛上学习郊坛的礼仪。他们手捧玉璋,秉持德行,仿佛神灵就在身边,他们的仪态行为都可供人观赏。皇帝还下令让太社令堆积柴草,为祭祀做准备。他们清扫并设立神席,升上祭坛束起茅草,表示对祭祀的虔诚和恭敬。总务官们拱立在龙墀上,驾驶着车辂进呈到正殿前,经过御路到达庙宫,人们都观看并高呼万岁。
五使和百官们还前往都堂接受誓戒。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他们仪态庄严地站立着,就像冰霜一样凛然不可侵犯。他们在政事堂上整齐地排列着朝班。因为祭祀的事情非常严肃,所以他们必须接受誓戒,以表示他们的虔诚和庄重。在斋戒的日子里,他们还被宣召到皇宫中守护内钥事务。到了傍晚时分,平章政事率领百官和陪祀官员等进入皇宫内殿奏请皇帝在大庆殿致斋。卫士们穿着铁甲衣服官员们佩戴着饰物在帷宫中斋戒洁身以符合礼仪规定。
驾出宿斋殿
在明行礼的前三天,平章、宰相等率领百官恭敬地请皇上到大庆殿斋戒并安排班次。“舍人殿上亲警跸,要知不是御常朝。”皇上御驾出行,用锦绣包裹的兀子安放在殿中御榻上。这是太祖即位之初,历代皇帝明郊祭祀时所坐的,每三年增加一层锦包。法驾仪仗卤簿,都排列在龙墀左右两侧。禁廷钟鼓楼上,有太史局的生员官,负责测验时间,每到一刻就模仿鸡鸣,击鼓一下,这时就有一个穿绿衣服的人,拿着牙牌到殿下奏报:“现在是某时某刻。”或者说:“现在是某时正点。”宰相百官,都穿着法服、佩戴环佩、法履、头冠。他们的头冠各有品级规定:宰相亲王的头冠是九梁,加貂蝉笼巾;侍从官是七梁;其余官员从六梁到二梁不等;台谏官加有豸角的耳饰。所谓的梁,就是头冠前额梁上排列的金铜叶。他们都穿着深红色的袍子,黑色方心曲领的衬衫,中单环。
云头样式的鞋子。手里都拿着简笏。其余执事人员都戴着介帻穿着绯袍,也有等级差别。只有门下省、御史台的官吏,加穿方心曲领的衬衫。后堂官员都依照品位穿着进入宫殿。服务人员的服装颜色,按照法定的颜色穿着,各给黄方号,其余的黄长号、绯方长号,各有进入宫殿宫坛门的去处,如果没有号牌擅自进入的,按照违制论处。上奏请求斋戒的那天,殿门内外以及丽正门外,都有禁卫羽林军,他们全都装备着铁甲骑兵,数万人围绕着皇宫。这一夜,殿前仪卫之外,左右六军、仪仗卤簿,分别列队在丽正门、和宁门。还有裹着绿头巾、穿着锦缎缝制的宽衫的士兵,十多人组成一队,各拿着银裹头的黑漆棍子,被称为“喝探兵士”,他们聚在一起,共有十几队。每队有一人高声喝问:“是不是?”众人齐声回答:“是。”又问:“是什么人?”众人齐声回答:“殿前都指挥使某人。”接着呼喝五位使者的姓名,轮流高声呼喊不停。有时模仿鸡鸣,众人就一起呼喊开道。从初更到四更一点才停止,这被称为“禁更”。前人有诗咏叹道:“将军五使要来的时候,停下更筹问‘是谁?’查清楚姓名确实无误后,就齐声呼喊开道不能迟疑。”又在丽正门外设置警场,名为“武严兵士”,有二百面画鼓画角,那些角都用彩帛做成小旗子系在角上。士兵们都戴着小帽、黄绣抹额、黄绣宽衫、青色窄衬衫,在日晡及三更时,各自奏起严厉的音乐。每次演奏都是先鸣角两声结束,一个军校拿着一根长软藤条,上面系着朱拂子擂鼓,这时众鼓手看着他的拂子,随着拂子的高低起伏,用拂子配合鼓声的高低。在太庙住宿,在青城行宫住宿郊坛时,都使用这种严更警场。
五辂仪式
天子通常乘坐玉辂车,去郊外祭祀天地时则乘坐五辂车,这些车都停放在太庙旁边的车库里。玉辂车,根据《周礼·春官》的记载:“巾车掌管天子的玉辂车,车上的马额饰和繁缨用锡制作,每串繁缨长一丈九尺二寸(即十二的倍数),车上树立着绘有日月星辰的太常旗,用来祭祀天地。”郑玄解释说:“玉辂车,就是在车的各个重要部位都用玉来装饰。”现在的玉辂车车顶上铺着三层耀眼的叶子,共有八十一片,都镂刻着金花,中间镶嵌着真的玉龙,四周是大莲叶层层环绕,车厢的四周围着栏杆,镂刻着玉花盘绕的龙凤图案,悬挂着照耀山河社稷的大铜镜,还有垂挂着的缨络。御座后面用真锦绣制成的帷幔围着,车后面还树着两面青色的绣有山河龙凤图案的旗帜。有诗赞美道:“美玉雕镂成云朵,贴饰在华丽的车厢上;珍珠编成的网,装饰着檀木雕成的七宝床。车前首先树起太常旗,响起宏大的乐声,玉龙闪耀的叶片发出吉祥的光芒。”其余的金辂、象辂、革辂、木辂四车,都用镀金的耀眼叶片来装饰。这四辂车也都有《周礼》中巾车掌管的记载,书中说:“金辂车,车上的马额饰和繁缨用金制作,每串繁缨长一丈七尺一寸(即九的倍数)。”郑玄解释说:“金辂车,就是用金来装饰车子。”天子乘坐金辂车时的制度是“五只凤凰和升腾的龙中间镶嵌着火珠,黄色的车帷和车盖,驾着黄色的车,车轮上画着精美的图案,车厢里外都装饰着金饰,车行走起来,车铃叮当作响,震动着京城的大街小巷”。“象辂车,车上的马额饰和繁缨用红铜制作,每串繁缨长一丈五尺四寸(即七的倍数)。”郑玄解释说:“象辂车,就是用象牙来装饰车子。”天子乘坐象辂车时的制度是“用铜片制成的车厢,外面涂上黄金,闪闪发光,车厢上雕刻着象牙图案,用象牙做成车轼,车座上铺着绣龙的垫子,驾车的六匹马都是红色的,每串繁缨长一丈五尺四寸,车上树着的旗帜绣着红色的鸟群在飞翔”。“革辂车,用皮革挽成车辕上的龙勒,每串繁缨长一丈三尺二寸(即五的倍数)。”郑玄解释说:“革辂车,是用皮革挽成车辕,再涂上油漆,没有其他的装饰。”天子乘坐革辂车时的制度是“驾车的六匹马有黑有白,在铜铃声中飞驰,车厢上画着联翩的龙虎图案,但颜色浅淡,车辕用皮革挽成,再涂上油漆,车上的繁缨每串长一丈三尺二寸,武士戴的帽子很宽大,绣着对飞的凤凰图案”。“木辂车,车辕前端横木上包的铜饰和繁缨与鹄羽同色,还树立着绘有大龟的长旗。”郑玄解释说:“木辂车,不用皮革挽车辕,只是涂上油漆。车辕前端横木上的铜饰,读音应作‘锱铰’的‘铰’,颜色浅黑。”天子乘坐木辂车时的制度是“车上的铃铛响着,凤凰口中衔着铃铛,声音更加响亮,御座上织着百花图案,十六只金龙围绕着车毂,黑色丝绸制成的长旗上绣着大龟和蛇”。
差官祭及清道
祭祀与郊祀,都是派祠官去祭祀。根据《周礼·大驭》的记载:“掌管玉路,用于祭祀和犯轫仪式。”注解说:“行山就是犯轫。所谓‘犯’是指用土堆成山形,用菩刍棘柏作为神主。祭祀完毕后,用车轮碾过土山,表示从此没有艰险困难。”清道之神,是由三层组成的。皇帝出入时,有八个人沿着道路两侧行走,他们穿着武弁绯袍绣衫,手执黑漆杖。根据《周礼》的记载,祭祀时,“条狼氏负责拿着鞭子驱赶行人以清道”,就是这个意思。据我理解,这就是指皇帝半夜经过时,连声通知两街的观众,要求他们全部熄灭灯烛的仪式。
驾诣景灵宫仪仗
皇上在大庆殿斋戒,次日五更时分,代理大宗伯到殿前执牙牌奏报中严外办,护卫的铁骑从四更时就陆续导引各司局和内侍人员前往宫中排班。百官各自穿着规定的法服,入朝向皇上问安后,各自出殿门外乘车马,在学士院等候。快行、卫士各执莲炬,在栏杆下等待皇上登上逍遥辇,跟随皇上前去景灵宫举行奏告礼。接着是数十面红旗,锣鼓队开道,驱赶着两头大象,各用宫锦制成的被子披在身上,用金装莲花宝座安放在象背上,金辔笼套住它们的头部。宝座前,有一个穿锦袍的人执着银钩,钩住象颈驱赶行走。据《晋书·舆服志》和《汉卤簿》记载,在宋朝开宝初年,广南来进贡,吴越王把广南交趾进献给朝廷,用来作为皇帝出行的仪仗。南渡以后,这些贡品被收入南库,用锦被覆盖。理宗朝时,安南进贡,命令准备大驾先行的仪仗。卤簿中有幡帜的,称为“告止、传教、信幡”,各用绯帛杂以五彩制成。告止幡用来作为行进的节制;传教幡用来传达教令所不及的地方;信幡上题写官号作为符信。就像诗中所说的“教信幡传告止幡,凌风朱衣间。一停一举皆如节,直自圜丘至九关。”卤簿仪仗中,有高大的扇子,画戟长矛,五色缤纷。介胄跨马的武士,有的戴小帽锦绣抹额,有的戴黑漆圆顶幞头,有的戴皮制的头盔,有的戴漆皮如戽斗而笼着头巾,有的穿红黄相间的锦绣服,有的穿纯青纯黑的衣服鞋子也都是纯青纯黑的,有的裹交脚幞头,有的用锦做绳如蛇缠身,有的数人唱引着大旗走过,有的执大斧、佩剑、持锐牌、拿镫棒,有的持竿上悬豹尾,有的持短竿,有的在戟上缀五色结带铜铎,还有仪仗内名叫“”的。据《开元礼志》记载:“金吾将军,拿着它来督察队伍,去除违规行为。它的形状像剑而有三刃,用虎豹皮制成的袋子装着。这种制度始于秦汉。”《尔雅》说:“,是牛抵触,百兽不敢当。所以制成牛首放在上面。”就像诗中所说的“虎剑囊封似剑形,刻成牛首兽皆惊。后先卤簿彰威德,纠察非违孰敢撄。”有的人拿着朱藤结成的方圆网,名叫“”。据徐妥《释疑》说:“皇帝乘坐的黄麾内,左右两侧,用朱藤结成两个网,螭首,红丝拂。因为圆形象征天,所以取毕昴二星的星象。”又说:“天文中毕昴二星之间,称为天街,所以用它来作为前导。”树立物旗的,其制度有黄龙负图,君王万岁,天文彩绣,日月合璧,五星连珠,重轮庆云,五岳四渎,四方祥物,祥光瑞气,双莲秀芝,嘉禾瑞瓜,金牛赤豹,鸾凤龙麟,白狼鹦鹉,鸡锦,帜犀祥,鹤扈君王。还有执方伞、曲盖、朱圆扇的人。据记载,张帛避雨的叫伞,红色的质地上有紫色的表层,正方形四角,有铜制的螭头;那曲盖,是武王时大风折断了伞柄,太公改用它制成了曲绣团朱扇。又据汉制规定,这是皇帝乘坐的车驾所用的。法驾卤簿仪仗队引导的,如诗中所述“节幢殳戟带祥烟,角氅弓刀列后先。五十队中分六引,设官领袖尽华鞯。”有一面大旗,名叫盖天旗,立在丽正门外御路的中心。
还有三四丈高的大旗,被称为“次黄龙旗”,在前往太庙前竖立;如果是郊外祭祀,就移到青城行宫的门外竖立,也被称为“盖天旗”。此外,还有含索旗座,需要一百多人才能竖起,有天武、金吾、亲勋等各班,号称“奉神队”(“神”也作“宸”)。“密匝九重环绕着皇帝宝辇,绣衣飘舞卷起香尘。”还有交脚幞头、胯剑足靴的武士,像四直使者一样有一二百人,形容不尽。各殿直亲从官都戴着帽衣结带红锦,或者红罗上绣紫团搭戏狮子的图案,穿着短后打甲背子。御龙直裹着真珠结络的花儿,戴着短巾,穿着紫色上杂色小绣花衫,镀金束带,腰间悬挂着花看带,穿着彩鞋。天武官都顶着朱漆金装的笠儿,穿着红上团花背子。国家的九宝,在大朝会时,被放置在殿前;在郊外祭祀天地神明的大祀时,被迎在仪仗中。有两名符宝官,左右手奉宝跟从皇帝,这被称为“迎宝舆”。三衙太尉和御带环卫官,都戴着小帽,穿着背子,或者紫色绣战袍,骑马在前面导引。内侍们也戴着小帽,穿着紫色绣袍,跟从皇帝导引前行。成千上万的车马,皇帝到达景灵宫后进入休息处稍作歇息,然后上奏请求前往圣祖殿行礼,用酒、茶、蔬果、麸酪等食物来祭祀,奏乐演奏《乾安》、《大安》、《灵安》、《兴安》、《祖安》、《正安》、《冲安》、《报安》等乐章,还有《发祥》、《流庆》、《降真》、《观德》等乐舞。奏告结束后,皇帝返回太庙进行斋戒。
驾回太庙宿奉神主出室
皇帝乘坐平头辇车,回太庙斋殿住宿。禁卫的铁骑全都转移到太庙,环绕瑞石山前后进行护卫。天武、金吾、武勋、羽林等士兵,都排列在两侧护卫。六军的仪仗卤簿,转移到太庙后面,夜晚转移到丽正门,巡夜的士兵和探子都非常严格警惕,跟致斋那天的晚上一样。到了黄昏时分,钟鼓院的官员前往太庙前,报告出动的更筹,喝过姓名,跟前面一样。三更的时候进行仪式,大宗伯奏报中严外办,皇帝走出斋殿,礼直官等人引导到太庙各个室殿的庭院,进行奏告礼。皇帝来到殿上的东南角,面朝西站立,进行三次献礼,献上牲牢。宫架乐奏响了《乾安》、《兴安》、《正安》、《禧安》等乐章,同时演奏《文德》、《武功》、《皇武》、《大定》、《昭文》、《美成》、《治隆》、《大明》、《重光》、《承天》、《瑞庆》、《大德》、《大伦》、《大和》等乐曲。礼仪结束后,把太祖、太宗、高宗三位神主请出殿室。
在殿下横街的北面,分别设立了七个祭祀的位置,如司命、户、灶、中霤、门、厉、行等神。横街的南面,设立了配享功臣赵韩王以下二十五位的分祀。派遣南班宗室奉行这三位神主。命令内侍用仪仗迎接到明殿。天亮的时候,乘黄令献上玉辂,奏请皇帝登上玉辂。赞美的诗句描述了皇帝乘坐玉辂的盛况。
皇帝戴上冠冕穿上服饰,就像图画中的星官一样,他的通天冠都是用北珠卷结而成,又叫做“卷云冠”。穿着绛袍,佩戴玉饰,手执玉元圭。他端正地坐在玉辂上,左右各有一个内侍,名叫“御药”,穿着冠服手执笏板侍立在旁。在玉辂左首栏槛边,有一个随从侍中的宦官,他曲着身子穿着冠服,旁立在栏杆边,用红丝绦系着,以防疏失,这个人被称为“执绥官”,以备皇帝随时询问。“和鸾争羡侍中裾,玉辂亲承接帝俞。儒学已通稽古力,更求民瘼备嘉谟。”这首诗赞美了侍中的才华和皇帝的仁德。
驾辂的卫士们,戴着裹有漆的圆顶盖耳帽子,穿着黄色的生色宽衫、青色的衬衫、青色的裤子和青色的鞋子,系着锦绳。在玉辂后面有四个人攀附着行走,就像攀附着树枝的孩童一样。在玉辂前面有两个人穿着法服戴着朝冠,手执简牍,引导玉辂行进。在玉辂的左右两侧也有两个人穿着法服骑着马跟随着玉辂行进并做好严密的戒备在玉辂放行的时候参政官上前遮拦奏请皇帝稍微迟缓一下。“预饬金吾街仗使威容浸盛务如仪。”这是为了奏请皇帝稍微等待一下以便让万骑千官整齐有序地导引。“法仪森严按典刑逍遥平辇小舆轻。金龙闲饰彤霞彩缓引天街宝辂行。”这首诗描述了皇帝乘坐的玉辂在街道上缓缓行进的情景。
此外还有六匹诞马(即散马)。按照宋孝武帝的诏令王侯的诞马不得超过两匹。“诞”是分散的意思。过去这些马都配备有鞍鞯。在景佑初年制造现在这辆玉辂的时候前面有六匹诞马被称为“红檐诞马”它们双行排列项下系着朱丝彩缨。负责驾驭这些马的驺士穿着锦衫非常勤勉地执御着这些马。这些马都是汗血宝马轻盈如云。这里的“马者”指的是穿着锦衫饰有宝相花的马匹。
除了御马常仪之外还有甲骑他们骑着配有金铃的青骢马在玉辂前面引导行进。“銮铃犀甲控青骢凡马俄惊一洗空。御笔赐名犹记得牙牌金刻草头风。”这是本朝的故事描述了皇帝出行时甲骑引导玉辂的盛况。在郊外举行祭祀活动时都遵循这些制度进行导引。
驾宿明堂斋殿行祀礼
皇帝从太庙乘坐御用的玉辂车进入丽正门,在斋殿住宿,遵循先朝皇帝亲自祭祀的明文规定。明堂殿就是文德殿,中间设有配享的祭位。太常寺的奉常官在殿上站立。正位和配位共有四位,都用黄色的褥子设立牌位:位于北面朝向南方的是昊天上帝的牌位;位于东面朝向西方的是太祖、太宗、高宗的牌位。只有在低矮的桌子上设立祭品,以及在殿廊设立天星、岳渎和各种神的牌位。又布置各种祭祀用的器具,在殿前台阶之间设立玉册,那是用玉刻制的、镶嵌有金宝的册文。
文词铺张华丽掩盖了前人的记载,天上的列位圣人都欣喜地顾念,应该有众多的福禄赐给圣明的君主。凡是重大的祭祀,就派遣一名太祝,献上抟黍和肺,祭奠玉册。其文词是“玉册的文章极为恭敬,为百姓祈福呼吁上天。派谁设玉到祠坛去,皇帝命令清朝的小府官。苍璧、黄琮以及瓒爵等礼器,灵光下照宝光闪闪寒气逼人。”又有按《周礼·小司寇》上说的“凡祭祀五帝就实镬水”。
现在就派一名从官奉行礼仪,“满倾的镬水洁净又清,消耗了就随时再增添。要仔细察看生熟不要失了法度,佳肴做成依然热气腾腾。”光禄寺牵拉牲畜有旧的典章,到厨房去再交给属丞和属郎。他们各自供给自已的职守都懂得要严谨恭敬,芳香美好的祭品丰富地陈列在鼎和俎里散发出阵阵香气。进献牲畜的官员,“祭祀用的牛羊都是小小的,走近祭坛还能听见宰杀的声音。一会儿工夫玉制的盛器里就供上了肥壮的牲畜,皇上亲自来临上奏进献牲畜。精选甘泉的侍从大臣,排列祭祀太乙和九宫神。天神赐下祥瑞的征兆,一同保卫皇室侍奉真正的天帝。”
于是又分别到东青门外的祠坛去祭祀九宫贵神。“分别祭祀农神再次到来,有关部门设立了威严的祭坛。报答尊崇人主亲自来主持祭祀,这与春天的祈谷祭祀不同唱起了载芟歌。”那一夜三更时分,代理大宗伯拿着牙牌奏报中严外办,上奏开始祭祀的行事,皇帝的车驾从斋殿出来,面向南方设立一个大的帐篷,更换祭祀的服装,青色的衮龙服,中单是红色的鞋子,用绳子系着玉,戴上平天冠,冠上有二十四条旒,都用大的真珠做成。掌管皇帝御带的侍卫,以及大礼使、太常礼直官在前面引导,两名内侍御辇扶持侍候。
皇上从黄道上走过,抛撒瑞脑香而行,来到明堂殿的小帐篷,请皇上登上御座,稍微休息一会,等待礼节严整。那登歌的道士有十几个人,排列着钟磬两架,有歌有色有琴有瑟等乐器,有五七个执事的人在殿上服务,殿前设立宫架乐,排列着编钟、编磬等乐器。那种乐架和方响的乐架相同,只是要更大更高一些,立在地上。编钟的形状稍微有些扁。编磬的形状像曲尺,在它弯曲的尖头上都系着,都是上四下四层,挂在架上,两角上缀着流苏。其次排列着几架大鼓,有的是三架有的是五架,用木头穿连着,竖立在架座上面。
又有一种大钟叫作景钟,一种叫作节鼓。有一种乐器像琴而比较长,一种像筝而比较大。有一种截竹像箫管的乐器,两头都留着竹节而横着吹。有一种是用土烧制成的,像圆弹而开了小口的乐器。有一种像笙而比较大的乐器,一种像箫而增加了管子的乐器。随着歌声伴奏各种乐器都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宫架的前面立着两根竿子,奏乐的工人都裹着介帻像笼巾一样,穿着大红色的宽敞衫子,系着勒帛。那跳舞的人顶着紫色的帽子,帽子上有横板,穿着黑色的衣服、大红色的裙子和鞋子。
音乐奏起来,首先是文舞,跳舞的人手里拿着小牌子,比文舞的人多几个人,他们敲打着铜铙、响环,又敲打着像铺灶上烟囱的乐器,还有两个人一起搬着一只铜瓮在地上敲打着。跳舞的人像击刺的动作,像乘云的动作,像分手的动作,这都是舞蹈的内容。“皇冠上垂挂着的玉串闪闪发光接着了灵光,斟美酒只有勤劳才能举杯畅饮。
文德武功都融入舞蹈之中,自然排列的队形与古老的典章相契合。”“舞蹈分为《八佾》,乐章和谐,手执羽扇和盾牌,展现了古人的意蕴。不要说这些繁复的仪式没有祖先的传述,两阶之前曾使有苗族来归顺。”音乐开始,先敲击柷,这是用木头制成的,形状像方壶,上面画着山水的图案,每次奏乐时都会敲击它,内外共敲九下。音乐停止时,就敲击敔,它的形状像伏虎,脊背上都是锯齿,一曲终了时,用破竹刮它,音乐就停止了。明堂乐章演奏了《乾安》、《景安》等以“安”为名的曲子,总共有十九章。明祀时通常只用其中的十二章;在景灵宫和太庙中则用四章,互相更换着演奏。
这些曲子都是以“安”字为名的,“清庙、灵宫以及祭坛上,伶工们都隶属于奉常官。八音想要让神人愉悦,于是乐曲就更成了十九安。”明堂的乐舞,包括文德舞和武功舞,所有登歌宫架的音乐,全都由押乐官掌管。凡是大祀时所用的登歌宫架乐,会选派两名太常丞,一个负责在坛上指挥,一个负责在坛下指挥。又选派两名协律郎,一个负责看坛上的指挥,一个负责看坛下的指挥,然后进行礼拜。
“宫架和登歌都属于奉常官,举麾和押乐则选用丞郎。殿堂上交替演奏着天上的音乐,多次行拜礼,虔诚而合于典章。”一个常直官在小帐篷里奏请行礼,引导皇帝上到殿阶下,只有礼直官和大礼使两人扶着皇帝登上殿堂,知阁门事、御带和环卫等人都侍立在殿槛下等候皇帝回驾。皇帝登上殿堂,走到正北一位昊天上帝神位前进行跪拜,殿中监察官则向东行一拜礼,然后进上酒爵,再行拜礼。接着又引导皇帝走到正东太祖、太宗、高宗的神位前进行跪拜,进上酒爵,并行初献礼。皇帝绕着升上殿堂,宫架乐停止演奏,这时殿上的登歌乐开始演奏。
皇帝走下殿堂时,登歌乐停止演奏,宫架乐又重新开始。“皇帝初升殿陛时穿着龙袍,他奉天酌酒祭祖完成了皇家的礼仪。傍晚时虎关开启众神都来赴宴,随从们纷纷侍立在百神之后。”亚献时选派亲王代为行礼。理宗朝时曾委派皇太子充当亚献的角色他的祭服是按照制度规定的。《宋朝会要》记载:“所穿的祭服上绣有龙纹和九章图案垂着白珠串成的九旒双绶带这叫做‘衮冕’。”“穿着垂有珠串的祭服献上两杯美酒九章图案和双绶带表明了储君的身份。向来以恭敬谨慎为家法继承大统的道路将无限长远。”亚献结束后礼直官再次奏请皇帝升殿走到昊天上帝的神位前左右各有一名官员捧着玉册登上神位跪下来。皇帝进行跪拜并奠酒然后手执玉圭跪下来中书舍人则宣读玉册上的文字。
“手捧着玉币高高地举起来授给上公打开玉函宣读册文歌颂成功。皇帝亲自监督洗涤宝爵然后献上醴酒琥珀红。”皇帝再次走下殿堂进入小帐篷内进行终献的礼仪。这时选派亲王来行礼。“恭敬地侍奉在神位前礼仪完成后三次奠酒音乐再次响起。想要让宗庙像磐石一样稳固首先要让皇室宗亲来祭祀。”终献结束后礼直官奏请皇帝登上殿堂饮酒接受祭肉进上玉爵时跪着进献皇帝也跪着接受。“上帝赐予的鸿福万年长饮三口之后再分食祭肉。收纳锡制的祭器表示百姓都归顺了接受上帝赐予的纯福和新的尝享。”饮完祭酒后开始送神。“景安的音乐和舞蹈让众神都旋转起来诚意直达天穹撤去豆笾等祭品。羽扇和霓旌回望只有福祉如鸿流长万年。”
69書吧
皇帝走下殿堂走到小帐篷前拱手而立然后望着焚烧祭品的燎炉皇帝上殿时礼科官员献上币帛和玉册然后皇帝从右阶走下来。南面设有燎炉上面有一人负责点名投入各种物品进入炉中焚烧。
在殿侧与廊庑陪祀的众多天神,陪祀官员与执事官员都面朝北方站好,由赞礼者高声唱赞,引导众人行拜礼,随后众人一起行礼拜后便退出。皇帝从小憩的地方前登上小车,返回大殿后的休憩处,更换衣服后登上大辇车。这时,教乐所的伶人在殿门排成行列,演奏庆祝大典成功的曲子。当一名甲士舞动完成礼成曲的最后部分,伶人进入场中高呼口号,乐声再次响起。丽正门外的各路军队也一同鼓吹,声音震动天地。
皇帝乘坐的辇车进入垂拱殿,宰相和各级官员穿着常服入内祝贺,举行大起居礼,他们手舞足蹈地进行九次叩拜,高呼万岁以祝寿。枢密使宣读皇帝的诏令:“值此新的庆典,朕与卿等共同分享。”然后由代理礼部侍郎在殿前宣布解严,也就是解除祭祀期间的严格礼仪规定。宰相和各官员走出丽正门外的帐篷位置,等待天明时刻,随后进入登门宣布皇帝的赦令。
明礼成登门放赦
宰相及各级官员在丽正楼下排好班,皇帝起身,宫廷音乐奏起,皇帝登上城楼,这时有人吟咏赞颂的诗句:“扇盖初临楼槛外,卷帘敞坐正临轩。要令祭泽该方国,先示尧民肆罪恩。”只见一丈多高的竹竿笔直地竖起,竿顶上有一个大盘,盘上立着一只金鸡,鸡口中衔着一条长幅的红幡,红幡上写着“皇帝万岁”四个大字。盘底四面悬着红色彩绸,有四名戏子争着沿彩绸爬上去,最先爬到竿顶的人取得金鸡,高声欢呼为皇帝祝寿。前辈曾有一首诗描述这种情景:“立起青云百尺盘,文身骁勇上鸡竿。嵩呼争得金幡下,万姓均欢仰面看。”
御楼上有人用红锦索挂着金凤衔着赦文从楼上放下来,到宣赦台前,由通事舍人接过赦文宣读。大理寺的长官率领漕两司等处的官员,把监狱中囚禁的囚犯带来,这些囚犯都穿着褐色的衣服,戴着荷花形的枷锁,狱卒为他们簪上花,让他们跪伏在门下,听候传旨释放。这时有人吟诗:“汤网蠲除不任刑,圣心仁恕给民生。传宣脱去花枷后,万岁声连快活声。”楼上的垂帘已放下,伞扇也已撤入宫内,皇帝回宫去了,伶人奏起乐来,欢迎皇帝回宫。
这时又有人吟诗:“赦颁郡邑急翻行,迎拜宣传广圣仁。四海一家沾大霈,尽令黎庶庆维新!”
郊祀年驾宿青城端诚殿行郊祀礼
在南宋咸淳年间,度宗皇帝亲自到南郊去祭祀天地,选在正月初一这天上辛日举行仪式。在祭祀前的三天,皇帝就在大庆殿内斋戒,第二天又乘车到景灵宫去奏告祖先,回到太庙继续斋戒,并奏请太祖、太宗、高宗的神灵出室享用祭品。到了第三天,皇帝从太庙乘上玉辂车,由金、象、革、木四辂车随行,来到嘉会门外,到达南郊祭台旁边的青城端诚行殿继续斋戒。当时有这样的诗句描写这一盛况:“通天冠上缀着明珠,五彩云霞中传来警卫的喝道声。
成千上万的骑兵和官员前呼后拥,皇帝今晚要驾临端诚殿。”所谓的青城,只是用青布搭成的帐篷,上面画着花纹,很快搭成了一座城楼,把净明院作为行宫,建造了端诚行殿,以备皇帝临时居住。以前北宋东都宣和年间,曾用土木建造行殿,外面用青布幕围起来。皇帝的仪仗和卤簿一直排列到行宫,铁甲骑兵围绕护卫,皇帝又命令三卫主管卫兵加强警卫。有这样的诗句:“成千上万的猛兽护卫着郊外的祭台,特别告诫都城早早关闭城门。
分别命令三衙的亲兵统领,保卫行殿确保安全无事。”皇帝晚上住在青城的行宫里,这行宫在都城外三里远的地方,总务官与殿帅皇城司提点官,在夜间互相巡查,提举卫兵,有这样的诗句描写这一情景:“锦鞍金勒的骑士涌出了宫城,回来进入龙旗飘扬的行殿。珠帽绣衣的卫士成排站立,各处营房应答的声音震动了四周的山峰。”又有几队穿着紫衣戴着红头巾的卫士一千多人,遍布在郊外四面守卫。
又派遣行宫都巡检使,率领全副武装的士兵,来回巡逻,到了夜里更鼓敲得特别响,警卫们吆喝着探听动静,所有的仪式都按照明确的规定进行。行宫前在青城御街当中竖立着盖天旗。“五丈高的大旗上星斗灿烂,高高地竖立在圆坛八阶前。皇帝的恩德如天覆盖万物,所以制作这面大旗来表示他的纯正和伟大。”那天晚上天空晴朗,星光明亮,云彩缤纷。以前有人作诗赞美说:“精心选定的吉日举行祭祀大典,四面八方的官员都聚集到都城来。
皇帝的圣德如何验证呢?白天像春天一样温暖夜晚像白天一样明亮。”三更天时,代理大宗伯上奏说中严外办已准备就绪,礼直官上奏请皇帝开始祭祀。“戴着黑头巾穿着红衣服的官员引导着皇帝走近祭坛前檐下,奏报说外办和中严已经准备就绪。传令官传递着金字牙牌退下,皇帝帐幕中的官员高喊卷帘。”皇帝走出端诚殿,登上安车,向南拐了个弯,向西走了一百步,就到了郊外的祭坛,从外东门进去,到了第二道门,就看见南面有一座大帐篷。皇帝来到这座大帐篷里,更换了祭服,礼直官、知阁门事和御带环卫等官员,在大礼使的引导下排列在两旁。“皇帝从容不迫地拖着龙袍,冠上的玉串和手中的玉圭都显得庄严而神圣。
他要发扬光明正大的品德使国家长治久安,黄道带上首先飘扬着瑞脑香的香味。特别选派了银色的仪仗队,他们的班列压倒了穿着红衣服的奉常官员,在前面引导着皇帝去亲自主持大祀典,金色的锤子和铁甲闪耀着斗争的光芒。”皇帝走上祭坛下面的一座小帐篷,这叫做“小次”,里面设有御座,皇帝走进去坐下休息一会儿,礼直官催促礼科办严加紧准备,然后敲响景阳钟,钟声又大又清脆。
大钟就像寺庙观里的钟楼一样巨大,上面铸造有日月星辰,中间铸造有五辂仪仗,下面则铸造有六街三市的景象。伴随着赞美的诗句,“礼严登极享高灵,枣栗牲牢荐德馨。鼓景钟催节奏,洪声考击彻青冥。”然后宫廷的音乐响起,奏请皇帝上升到郊外的祭坛进行祭祀。
那个祭坛是仿照天的形状建造的,有三层高,共有七十二级台阶。坛面是方圆各三丈。坛有四个阶梯,正南的叫午阶,东边的叫卯阶,西边的叫酉阶,北边的叫子阶。坛上设有四个黄色的褥位,这是为了祭祀苍天,同时也奉祀太祖太宗,配祀高宗。过去孝庙时期,按照周成宗在洛中的祭祀方式,升配给文王。只有汉武在汶上合祠,现在推崇高宗。坛上有十二个神龛,从祀的诸神共有七百六十七位,每位神的神位板都是用朱红色的牌子写着金字。
皇帝登上祭坛,音乐响起,进行初献礼后降下坛来,委托亲王进行第二次献礼;皇帝再次登上祭坛,读完玉册,跪下奠酒完毕后,再次降下祭坛。亲王完成第三次献礼后,皇帝再次升坛,饮福受胙,送神完毕。然后皇帝再次登上祭坛,站在小次前面。接下来是焚烧祭品的环节,所有的礼器、币帛、玉册都通过酉阶搬下,在南门外百步远的地方有焚烧炉,高达一丈多。所有的东西都投入炉中焚烧。
此时,陪祀的官员和礼官们、赞礼的人焚烧完毕后,宫廷的音乐停止,鼓吹尚未开始,整个祭坛下肃静无声,只听到轻轻的风声和环琮的声音,仿佛天仙下凡一般,非常清雅。这时近侍、禁卫、快行等人用二三百枝灯烛排成围子,照得如同白昼。皇帝登上安辇,进入大帐篷更衣,然后再登上大安辇。这个大安辇就像玉辂一样华丽,但没有轮子。辇车由四百五十名辇官拉着,他们的服装颜色和挟辂的卫士相同。教乐所的伶工们排列在外东门,奏乐引导皇帝回青城殿,接受百官的祝贺。整个过程中音乐震天响地仙韶贺礼成。前后钲铙奏响礼成的音乐声导随着皇帝返回青城殿的法驾纯音直彻云霄之外仿佛是钧天广乐的声音。
皇帝来到端诚殿,宰相及执政大臣和百官们行拜舞庆祝大礼完成。枢密使大臣朗诵诗歌:“宣制班庭尽鞠躬,履兹新庆与卿同,臣心归美将何报,愿祝君王寿亿穹。”表达了对皇帝的祝福和对朝廷的忠诚。随后,百官们依次退下。
诗歌又描述:“法宫邃密护重帘,跪执牙牌奏解严。班卷驾行莲炬引,礼容犹自耸观瞻。”这里描绘了宫廷的庄重神秘,以及百官们严谨有序的礼仪。
天亮后,皇帝的仪仗队和卤簿甲骑整齐有序地返回丽正门。皇帝登上大安车,左右有两位御药侍立,前面有教乐所的伶工奏乐,后面跟着钧容直和部伍鼓吹。当皇帝升上车辇时,车前的一位侍中奏报升降的旨意,体现了皇家的威严和礼仪的庄重。
接着又有诗描述:“紫坛彻后驾还宫,黄牒前期命侍中。密扈衮衣升降处,辂前承旨示恩隆。”这描述了皇帝祭祀天地后返回宫殿的情景,以及侍中在皇帝升降时传达命令,显示了皇恩的浩荡。
五辂跟随在皇帝车辇后面返回丽正门,皇帝到达内门后下车。平章政事、宰相和百官们在门下等候。皇帝登上楼阁,临轩而立,立起金鸡竿释放赦令,这与明代的礼仪相同。
最后描述太皇太后的情景:“垂帘设幄内庭旁,慈母亲来看嗣皇。忽奉起居仍问劳,往来互遣贵貂珰。”以及“钦看回銮报六宫,内东帘幕舞翔龙。大安辇上瞻天表,熙事圆成尚正容。”这描绘了太皇太后对皇帝的慈爱和关怀,以及宫廷内的欢乐和庆祝氛围。整个仪式庄重而神圣,彰显了皇家的威严和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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