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
杭州的风俗是这样的,所有卖百货和食物的人,大都会装饰他们的车辆、担子,他们使用的托盘、盒子和其他器皿都是新颖、干净、精巧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人的注意。这都是在模仿汴京的风格。自从高宗南渡之后,因为这些商贩经常被皇上召唤到宫廷去买东西,所以他们对自已的外观和商品质量都不敢马虎。你可以看到,无论是士人、农民、工人还是商人,他们的衣着都有明显的等级差别。比如,香料铺的人戴中国帽,穿披肩;当铺的掌柜则裹着头巾,穿着黑色长衫,系着角带;街上的小贩则各有各的特色服装和头巾,人们可以通过他们的服装来判断他们的职业。然而,近年来,人们的穿着开始发生变化。有一些年轻人不再遵守旧的规定,他们裹着奇怪的围巾,穿着奇异的衣服,三五成群,互相比美,这真的让人看不过去,已经不再是过去那种淳朴的风气了。
但杭州人都非常重视友情,如果看到外地人被人欺负,大家一定会上前帮忙。如果有新来的邻居,周围的人都会争着借给他们工具,送茶送汤,告诉他们哪里可以买东西等等,这就是和睦的邻里关系。他们还会筹钱,准备酒菜,为新邻居举行欢迎会,这叫做“暖房”。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邻居们都会互相送茶,如果有什么好事或者坏事,他们不仅会互相庆祝或者慰问,有的人甚至还会亲自帮忙,这也是和睦的邻里之道。这些都是我们应该知道的。
户口
杭州城如今是都市所在地,人口稠密,与其他州外郡不同,暂且从隋朝、唐朝的历史来考察。隋朝时,杭州有一万五千三百八十户。唐朝贞观年间,有三万五千零七十一户,人口十五万三千七百二十九。唐朝开元年间,有八万六千二百五十八户。据宋朝的《太平寰宇记》记载:钱塘县本地人口有六万一千六百零八户,外地人口有八千八百五十七户。《九域志》记载:本地人口有一十六万四千二百九十三户,外地人口有三万八千五百二十三户。《中兴两朝国史》记载:共有二十万五千三百六十九户。《乾道志》记载:有二十六万一千六百九十二户,人口五十五万二千六百零七。《淳志》记载:本地和外地人口共有三十八万一千零三十五户,人口七十六万七千七百三十九。《咸淳志》记载:九个县共有三十九万一千二百五十九户,人口一百二十四万零七百六十。《钱塘仁和两赤县乾道志》记载:本地和外地人口共有十万四千六百六十九户,人口一十四万五千八百零八。《淳志》记载:共有十一万一千三百三十六户,人口三十二万零四百八十九。《咸淳志》记载:两个繁华县城共有主客户一十八万六千三百三十,人口四十三万二千零四十六。从今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可能会增长,这几乎很难用数字来计算。
物产
谷物的品种包括粳稻,如早占城、红莲、泥乌、雪里盆、赤稻、黄籼米、杜糯、光头糯、蛮糯等。麦类有大麦和小麦。麻类则包括赤麻、白麻、乌麻和黄麻。豆类有大黑、大紫、大白、大黄、大青、白扁、黑扁、白小、赤小、绿豆、小红、楼子红、青豌、白眼、羊眼、白缸、白豌和刀豆等。粟类有狗尾和金罂两种。
丝织品方面,有各种质地和花纹的丝绸,如绫柿蒂、狗蹄、罗花素、结罗、熟罗等。此外,还有线住、锦等多种丝织品,其中内司街坊的丝织品以绒背质地为佳。克丝有花、素两种,杜又名“起线”,鹿胎则次名为“透背”,都有特别的花纹凸起,颜色和织法各不相同。丝织品还可以根据需要进行染色和织造,如织金、闪褐、间道等类。纱类有素纱、天净纱、三法暗花纱、栗地纱、茸纱等。绢类有官机绢和杜村唐绢,后者幅面较宽,密度大,常被画家所使用。绸类则是用绵线织成的,当地人非常珍视。丝绵以临安于潜地产的白而细密的为上品。
货物方面,有各种名茶,如宝云茶、香林茶、白云茶等。这些茶主要产于南北两山和周边诸山。径山在谷雨前采摘的茶叶,会用小缶储存起来。此外,还有各地产的盐,如汤镇盐、仁和村盐、盐官盐等。还有蜂蜜、蜡和各种纸张,如余杭由拳村出产的藤纸,富阳的小井纸,赤亭山的赤亭纸等。
蔬菜品种丰富,俗话说:“东菜西水,南柴北米。”这反映了杭州人的日常生活所需。有各种蔬菜如薹心矮菜、矮黄、大白头、小白头、夏菘等。黄芽菜是在冬至时取巨菜覆以草久放后去掉腐叶而留下的黄白色的菜心制作而成。此外还有各种日常食用的蔬菜如芥菜、生菜、菠菜、莴苣、葱、姜等。还有生长在山谷中的各种菌类如被东坡称为“黄耳蕈”的菌类。
水果品种也非常多样包括富阳王洲的佳橘各种口感的橙子消便糖透黄的梅子各种口感的桃子如金银桃、水蜜桃等还有透红的李子蜜明的杏子各种形状和口感的柿子如方顶柿、牛心柿等各种颜色和口感的梨子如雪梨、玉梨等盐官产的最佳枣子湖中生长的“绣莲”以及各种颜色和口感的瓜类如金皮瓜、沙皮瓜等。西湖下湖和仁和护安村范堰产的扁眼藕口感最佳。此外还有各种口感和形状的菱角如沙角菱、馄饨菱等。林檎中邬氏园的花红和郭府园的贴花木瓜都是蜜甜可口的佳品。
枇杷,那种没有果核的被称为椒子。苏东坡的诗中写道:“绿暗初迎夏,红残不及春。魏花非老伴,卢橘是乡人。”这里提到的卢橘就是枇杷。木瓜,颜色是青色的,果实比较小。当地人会把木瓜切片爆炒,再加入香料出售,或者用糖煎熬,这就是被大家所熟知的木瓜。樱桃,有好几个品种,其中淡黄色的是甜的。石榴,它的籽大而发白,被称为“玉榴”,红色的品种要次一些。杨梅,也有好几种,其中紫色的杨梅是甜而且质量很好的。
蒲萄(即葡萄),那种黄色且晶莹发白的被称为“珠子”,又名“水晶”,这种是最甜的。那种紫色且呈现出玛瑙色的成熟得要晚一些。鸡头,古代被称为“芡”,又名“鸡壅”(平声)。钱塘的梁诸、头,仁和的藕湖、临平湖都出产这种果实,但只有西湖生长的是最好的,只是产量不多,可以筛成粉。银杏、栗子都是上好的果品。甘蔗,临平的小林地区有出产,用土窖藏到春夏季节,味道还不会改变。那种小如芦苇的,被称为荻蔗,也是很甜的。
竹子的品种有:碧玉、间黄、金、淡紫、斑金、苦方竹、鹤膝、猫头。竹笋也有好几个名字,比如南路、白象牙、哺鸡、猫儿头、黄莺、晚篁,都是指竹笋,也都被称为凉荀。林逋有“烟崖早笋肥”的诗句。还有紫笋、边笋等不同的竹笋。
树木的品种,桑树有好几种,包括青桑、白桑、拳桑、大小梅红、鸡爪等类别。梓树,被誉为木中之王。柘树、柏树(孤山的陈朝古树是最古老的)。松树,只有天目山的松树松针短而粗壮。栝子树,一个枝上有三根松针;华山松一个枝上有四根松针。其他的树木还有桐树、桧树、楠树(苏东坡诗云“中和堂后古楠树,与君对床听雨声”)、槠树、栎树、槐树、杉树、桂树、檀树、枫树、榆树、柳树(现在湖堤旁的柳树最为茂盛)。那种枝条下垂的被称为杨树,它的长枝条非常好看,可供赏玩。棕树,又名榈树,它的笋可以蒸煮来吃,味道稍微有点苦,而且非常凉。青神、凤集,都是人们因为它们的奇特而给取的名字。
花的品种,牡丹有好几种颜色和样式,还有一种冬天开花的牡丹。有诗写道:“一朵娇红翠欲流,春光回报雪霜羞。”韩愈的《咏牡丹诗》写道:“幸自同开俱隐约,何须相倚斗轻盈?凌晨并作新妆面,对客偏含不语情;双燕无机还拂掠,游蜂多思正经营。
长年是事都抛尽,今日栏边眼暂明。”石曼卿的诗写道:“独步性兼吴苑艳,浑身天与汉宫香。”李山甫的诗写道:“邀勒春风不早开,众芳飘后上楼台。数苞仙艳火中出,一片异香天上来;晓露精神妖欲动,暮烟情态恨成堆。知君已解相轻薄,斜倚栏杆首重回。”他的另一首诗写道:“黄妖紫间轻红,谷雨初晴早景中。静女不言还爱日,彩云无定只随风;炉烟坐觉沈檀薄,妆面行看粉黛空。此别又须经岁月,酒阑把烛绕芳丛。”还有一种秋天开花的牡丹,城山的诗中写道:“白帝工夫缕彩霞,肯将颜色弄韶华。酒粘织女秋衣薄,风动娥宝髻斜;霜露莫摧今日蕊,轮蹄多看异时花。
阴阳多苦栽培地,不趁春风有几家。”芍药花,有早绯玉、缀露、千叶等品种,其中白色的芍药花是最好的。梅花也有好几个品种:绿萼、千叶、香梅。苏东坡和秦太虚的诗中写道:“西湖处士骨应槁,只有此诗君压倒。”又写道:“江头千树春欲暗,竹外一枝斜更好。”林逋的两首诗写道:“吟怀长恨负芳时,为见梅花辄入诗。雪后园林才半树,水边篱落忽横枝;人怜红艳多应俗,天与清香似有私。堪笑胡雏亦风味,解将声调角中吹。”“众芳摇落独暄妍,占断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失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版共金尊。”
戴石屏的《咏梅》诗写道:“萧洒春葩缟寿阳,百花中唯有此花最为刚强。月光下,它的精神更加凸显,雪中,它的风味更显得悠长。折下一枝放在书桌的窗前,疑似是一块美玉,品味时,口中生香。每年在江边村舍的茅屋旁,都吸引着无数诗人费心品鉴。”
王安石的诗写道:“很奇怪梅花为何迟迟不肯开放,岂不知它是在等待春天的到来。在灯光下,如玉般的梅花散发出香气,雪后春天的美景更胜一筹。这美景触动了我的诗情,让我挥毫泼墨,边饮酒边品味这红梅的趣味。那些只看外表的俗人又怎能理解这种美,他们只会去买那些艳丽的桃花和杏花。”
潘紫岩的诗写道:“柴门前整日少有车马的蹄声,我坐在窗前,静静地对着那几点春意。梅花的心在雪中显得更白,月光下,它的影子更显得精神。它洗尽了铅华,经过百次的劫难,修得了贞洁之身。可笑的是,唐人风味太短,不应该把它唤作弄珠人。”他的另一首咏落梅的诗写道:“一夜风吹,恐怕梅花无法承受,清晨已经零落。病鹤在青苔上啄食,饥饿的蜜蜂绕着竹子寻找,让人不忍心听闻。孩子犹豫不决,看着落梅不忍扫去,我则微吟着,感到有些落寞。窗前是最让人动情的地方,我拾起一片落梅,殷勤地放在掌心。”
杨元素的落梅诗写道:“昨夜经雨打湿的梅花像哭泣的妆容,今天被夕阳摧残的红色让人感到怨恨。已经落下的梅花随着春水急速流去,留下的也害怕晚风的狂暴。应该让离别的怨恨随着莺语而去,再把归期定在蝴蝶忙碌的时候。谁说多情就不能消解,即使在梦中,也还怜惜那满栏的香。”
还有许多贤人咏梅的诗,其中写道:“木叶落尽,山岭寒冷,只有梅花独占春光,清瘦而精神。雪疏或雪密,都增添了花的伴侣,溪水深浅,都映照出真实的树影。笛声三弄,风从耳边吹过,月光下,竹杖的影子随身而行。在吟咏中,恐怕会遇到孤山的隐逸之人。”
韩梅花的诗写道:“北方的气候刚刚变化,南方的梅花已经开放。无人一同怅望,只能独自把酒徘徊。冷月和雪为伴,寒风和香为媒。为何遇到越国的使者,会让人断肠,因为这是被贬谪的仙才。”
苏东坡又和杨公济的诗写道:“在湖边寻找春天的绿鬓人回来了,万松岭上的一枝梅花已经开放。”学士任希夷的《宿直玉堂赋梅边小池》诗写道:“眼看着梅花照亮了玉堂,只留下了浓绿覆盖的宫墙。树枝低垂如云千叠,下面是一个清澈的小池如玉一方。”
说到红梅,有福州红、潭州红、柔枝、千叶、邵武红等多种。苏东坡的诗写道:“寒心还未肯随着春天的姿态,酒晕无端地染上了玉肌。”周必大的《在秘书省馆中次洪迈红梅韵》诗写道:“红罗亭深宫中的时间过得很慢,宫花四面有谁知道?(南唐内苑中有红罗亭,四面专门种植红梅。)蓬山移植到这里是什么时候,国色天香的红梅含酒意纷纷满枝。起初怀疑是太真想要起舞,霓裳轻轻拂去,显露出天然的姿态。又像东邻偷窥的女子,施朱映粉更加相宜。不然就像朝云稍微发怒,自已保持像面对襄王时的态度。不久胭脂被雨打落,整装照镜含风漪漪。游蜂戏蝶每天采花嬉戏,你们和氓民又有什么不同。赶快提壶来和我一起饮酒,否则将来后悔莫及。”周必大的《在秘书省署庭中咏缃梅诗》写道:“织成黄色的茧费尽了天机,传给园林里早晨开出的枝条。东观奇章接受诏命后,南昌故尉想要成仙的时候;芳心向着阳光重重展开,清香因风细细飘散。诗人们品评还有误在,红梅并不是独自开得迟。”
说到腊梅,有数本品种,其中檀心磬口者为佳。苏东坡的诗中有“蜜蜂采花作黄蜡”的句子。另一首诗又写道:“万松岭上千叶黄,玉蕊檀心两种奇绝。”
周必大在《咏黄梅在省中次王十朋韵》中写道:“自然尚未幻化出菊花,却先放出了淡黄色的梅花与各种玉石相伴。梅花姿态幽雅,花瓣着色铅黄,萼片绿意浅淡,向中心展现其本色;精心妆扮后的梅花自我炫耀着深深的风味,面对这样的美景,我宁愿不吃肉。方怜涪翁被梅花所恼,心中懊悔,放下了杯中的酒。”接下来列举了各种花卉,包括碧蝉、棠棣、金林檎、郁李、迎春、长春、桃花等等,还有不同种类的杏花、水仙、蔷薇、月季等。其中,桃花有数种,包括单叶、千叶、饼子、绯桃、白桃等。
贵官家中会用花瓣制作饼儿供筵席。还有佛见笑、聚八仙、百合、滴滴金、石竹等花卉,其中石竹有深翠的枝条和美丽的花瓣,非常迷人。还介绍了木香这种花,有白色中心带紫色的,也有黄色的,都很香,非常可爱。文中还提到省中种有黄梅,引用了黄鲁直的诗句:“谁将陶令黄金菊,幻作白玉花。”后面还列举了樱桃花、萱草、栀子、蜜友、金镫、金沙、山丹、真珠等花卉。其中真珠又被称为醮水,有着青色的枝条和白色的花蕊,非常可玩。接着介绍了剪红罗、锦带、锦堂春、笑靥、大笑、金钵盂等花卉,以及品种最多的菊花,有七十多种。还描述了荷花,有红白色千叶的品种,西湖边的荷花在风中送香,非常馥郁。
引用了白居易的诗句:“绕郭荷花三十里”。还介绍了杨万里的诗,描述了他在西府直舍咏盆池种荷的情景。接下来是瑞香,这种花种植颇多,大的品种被称为锦薰笼,引用了苏东坡的诗句来形容它的美丽和芬芳。还有红辛夷、蕙、兰等花卉,其中兰被苏东坡形容为“春兰如美人,不采羞自献。时闻风露香,蓬艾深不见。”还有紫薇花,被苏东坡形容为“虚白堂前合抱花,秋风落日照横斜。”后省也有这种花,任希夷有诗咏道:“清晓开轩俯凤池,小山经雨石增辉。琉璃叶底珊瑚立,轩出池边是紫薇。”后面还列举了紫杨、紫荆花、鸡冠花、凤仙、杜鹃、蜀葵、黄葵、映山红等花卉。
还有金银莲子花、罂粟、樱桃花等,其中樱桃花在唐代的樟亭驿就有种植,引用了白居易的诗句来形容它。还有七里香、橙花、榴花等花卉,其中榴花有数种,包括单叶、千叶,颜色也有数十种。唐代孤山就有这种花,引用了白居易的诗句来形容它。最后介绍了木犀这种花,有红、黄、白三种颜色的品种,非常香。过去天竺山有很多这种花,长桥庆乐园也有数十株,士大夫们常去欣赏它的奇香。还引用了向东皮的诗句来形容这种花。高宗在德寿宫也曾欣赏过桂花,并命画工绘制了岩桂扇面,还写了御诗分赐给群臣和亲王。
杨诚斋写了一首咏桂花的诗:“人世间哪里知道桂林的美景,就像花仙进入了深深的广寒宫。把天上的香气之国搬来,寄在一朵花上的金色粟米中。露水覆盖,月亮高挂在当门的夜空中,酒醒梦回时听到捣衣的声音。这诗情让我无比烦恼,不是因为龙涎香或是沉香。”华岳也写了一首诗:“西风吹老了碧色的莲蓬,万壑中的风流裂开了麝香囊。它与篱笆上的花争艳,却不肯被盆栽的蕙兰压倒秋芳。月中仙女曾分享过这种花种,地上的花没有敢与它斗香的。
要知道它的仙根与众不同,一枝花开在皇家的墙边。”还有咏落花的诗:“庭院扫得一尘不染,落花铺满地,西风吹着遗憾进入蓬莱瀛洲。人从紫麝香囊中走过,马在黄金般的花屑上行走,喝醉了不需要锦褥,花香还能做成珠缨。宫女不允许落花填入沟壑,而是收起来浸泡在玉罂里。”这里还提到了山茶、磬口茶、玉茶、千叶多心茶、秋茶等等,东西马塍的品种非常丰富。嫁接的一株可以有十种颜色。有的开花早,有的开花晚,这大都是改变了植物的本性,盗用了天地的气息,虽然时节也可以违背,但其他的花往往也是这样。
曾有人写接花的诗:“花虽然可以开出十种黄色,但果实却夺走了天地的造化之力。”木芙蓉在苏堤两岸如锦似绣,湖水映照下显得分外可爱。皇宫内也有芙蓉阁,花开时最为盛丽。潘紫岩有诗云:“为了珍惜艳阳下的妆容,新的枝条不肯长长。深秋后的雨中绿叶更深,夜来的霜中红花绽开;偏偏靠近垂杨的岸边,多面临近古老的河岸。年年的根蒂都在,(下阙)。”还提到了许多药材,如云母、藁本、茵芋、鬼臼、木鳖等,以上都是《本草》记载杭州所产的。地黄、牛膝,产自仁和茧桥白石。干姜等各种药材,都是岁贡。还有蛇床子产于白石。踯躅花,其根名为天门冬,产于钱塘富阳。还有白芷、千金草产于茧桥。威灵仙、茱萸、泽兰、鬼箭、乌药、钩藤、覆盆子、麦门冬、白芨、牵牛、地骨皮、牛蒡子、地肤、百合、香附子、乾葛等都出自富阳。还有木通、何首乌、刘寄奴等产于富阳小井。藜芦、草乌、秦皮、百部根等产于天目山。还有菖蒲、桑白皮、芍药、荆芥、薄荷、紫苏、天南星等产于潜昌化。
天花粉(即瓜蒌根)、马兜铃、桩白皮、白鲜皮、石竹子、山蓣、黄精等产于潜余杭山。枸杞、茯苓、半夏、贯众、地扁蓄、苦练皮、益母草等都产于龙井山谷。山豆根、牡丹皮、车前子、石膏等都产于钱塘县西的山里,石膏像雪一样莹白,旧县治的亥地有监狱就产这个。还有寒水石产于南高峰塔下,软的是寒水石,硬的是石膏。还有蒲黄、榆白皮、凤眼草、金星草等都产于南高峰。黄皮产于潜山和雷峰塔下。石燕在九邑山的洞中都有。还有枳实、续断、青蒿子、香薷、千年润(当地人称为地蜈蚣草)、石香等。
还提到了许多鸟类,如雀鸟,《宋书》上说:“盐官有白雀的异象。”还有鹅、鸡有几种,包括山鸡、家鸡、朝鸡。还有鸭、鹊、鸽、鹇、雉、鹌鹑、鸥、鹭、鹳、鸠、鹰、鹞、鹘、鸱、燕等,其中韩溉曾咏燕:“在春风中对话,绿色的衣服上满是翠意,碧绿的江水远远地流淌着。在深远的天空中,整日和烟雾一起消失,在深深的庭院里,没有人带着雨水回来;当珠帘落下时,还留在画堂深处依依不舍。王孙们都在计划着把巢穴建得安稳,习惯了听着笙歌,夜不归宿。”元稹也曾咏莺:“天上的金衣伴侣,还能赠予我这草莱之人。风流的晋朝王谢,善谈的汉朝邹枚,你们长久以来在哪里,现在又从哪里来?山禽正在嘈杂地叫着,安慰着我日夜的徘徊。”还有鸲鹆(又名雪姑)、竹鸡、鹘、绀练、鸬(也叫颅鹚)、钻沙、鱼虎、章鸡、白头翁、乌头白颊、蜡嘴、告天子、杜鹃等鸟类众多,其中杜鹃鸟,沈乐山曾写诗赞美。布谷、画眉、百舌也是鸟类的一种,其中百舌鸟,林和靖曾赞美它巧言善语,只可惜羽毛不够美丽。
此外,还有婆饼焦、提壶、黄雀等鸟类。提壶鸟,林和靖在《过下湖别墅》一诗中提到它。黄雀,则在林和靖的《春日即事》诗中被提及。
偷仓、家鹩、八哥儿、披绵、鹭鸶等也是鸟类。鹭鸶这种鸟,被邵棠和徐灵赞美过,分别在他们的诗中描绘了其形象和神韵。
兽类中,马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吴越钱王时代,那时在钱塘门外有东西马塍作为牧场,马匹繁衍得非常兴旺,被誉为“马海”。现在余杭、临安、于潜三地仍然保留着牧马的遗迹。此外,还有猪、牛、鹿、虎、狐、狸、麂等动物,其中麂是一种生长在昌化于潜山中的动物,特征为牛尾玉面。
兔、獭、猫也是常见的兽类。特别是猫,被人们畜养来捕捉老鼠。有一种长毛、白黄色的猫被称为“狮猫”,虽然它不能捕鼠,但因为外观美观,所以常被贵族和官府畜养。
狗是人们为了防盗而畜养的动物。《太平广记》记载了一个关于灵隐寺的狗在建造北高峰塔时,自山下衔砖石至山巅的感人故事。此外,还有一个关于狗救火救人,后人为纪念其义举而葬之并命名地名和桥名的故事。
在鱼类中,有鲤鱼、鲫鱼(西湖产的骨软肉松)、鳜鱼(但奇怪的是西湖并没有这种鱼)、鳊鱼、鳢鱼、鲻鱼等。此外,还有鲈鱼、鲚鱼、黄鳝、鲇鱼、黄颡鱼、白颊鱼等。其中有一种鱼叫石首,王右军曾在其字帖中提到这种鱼。另外,还有白鱼、鲥鱼(生长在六和塔江边的非常鲜美肥嫩)、泥鳅、鳗鱼等。
除了鱼类,还有蚌、龟、鳖等水生动物。其中鳖又被称为神守。湖河中的鳖壳是青色的,而江中产的则名为白鳖,大个的被称为青斑。此外,还有蝤蛑、黄甲、蟛蜞、螃蟹等甲壳类动物。《淮南子》一书中提到螃蟹与月亮的盛衰有关,都属于阴性。西湖过去有很多葑田,螃蟹就在其中繁殖。但现在由于湖中官方开垦土地,已经很难找到螃蟹了。
在昆虫类中,有蚬、蛤、螺等。螺有几种不同的种类。此外,还有金鱼这种观赏鱼类被提及,其中包括银白色和玳瑁色的品种。苏东坡曾写过关于金鱼的诗赞美它们。现在钱塘门外有很多人畜养金鱼并进城贩卖它们作为宠物鱼来赚钱。一些富贵人家的池塘中也畜养着这种美丽的观赏鱼供人欣赏。
免本州岁纳及苗税
杭州是吴地的分野,被称为古扬州。过去武肃钱王统治两浙时,地域狭窄但人口众多,赋税严苛,百姓生活困苦。在太宗朝将土地交出后,政府任命了考功范来管理两浙诸州的事务,他废除了所有苛刻的政策,免除了损害百姓的赋税,使人民得以重新生活。无论老少,乡野间的人们都对此感到欢欣鼓舞。
绍兴年间,皇帝南渡,广施恩泽,首先免除了每年进贡的御绫百匹。到了景定年间,度宗即位之初,首先遵守先朝的遗制,免除了临安府近年来增加的岁贡钱一百一十五万八千五百四十贯有余。此外,还有资政大臣申请对钱塘、仁和两县的寺庙、道观和政府机构的田地免征折帛和苗粮税,并免除了因户籍逃失而导致的税收损失。
在咸淳年间,对于九个县的零散税收,除了赦免一尺绢的税收外,尹京潜皋墅还替本州支付了一尺以上绢的零散税,总计一十四万六千五百七十一匹有余,换算成钱共计三万四千四百八十贯。此外,对于不足一升的苗米,朝廷已经免除税收,而对于一升以上至一斗以下的秋苗米,本州也代为缴纳,以减轻民众的负担,总计八千八百零一石有余,换算成钱是二十六万九千七百五十贯。另外,还代为缴纳了咸淳七年的夏税畸零钱,共计四十六万七千六百零四贯。尹京潜在其三年的任期内代为缴纳了相当多的税款,这对百姓来说确实是一件有德的事情,非常值得称赞。
免本州商税
杭州有五个税务场所。自从赵安抚节斋申请减税之后,每年总共收取十八界会子的四十二万贯作为固定的税额。自景定改元以来,朝廷一直在努力稳定物价,以舒缓民众的负担,因此多次下令免除商业税,同时仍然让本州按照应收取的税额向省里申报并归还款项。到了咸淳二年二月,朝廷又下令再次免除商业税五天,以方便商人们进行交易。自那以后,帅府遵从朝廷的旨意,接连延长免税期限,并免除部分税额。这种免税期通常以五月为限,朝廷和省府每五月会按照帅府的征税额度拨付十八界会子的十七万五千贯,用来补贴地方政府的开支,这个做法一直沿用至今。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商人们,都因此欢欣鼓舞,感激皇上的恩赐。这样的减税政策在历史上是很少见的。
69書吧
恩霈军民
宋朝把杭州作为行都,无论是军人还是普通百姓,无论生死,都受到朝廷的雨露之恩。朝廷的恩赐非常之大,难以一一列举,这里就简述其中一两项。每当朝廷祈晴求雨、祷雪求瑞,或是皇帝生辰、出现日食、淫雨、雪寒等天灾,居民生活困难,或是遇到庆典大礼、明堂大礼时,朝廷都会颁布黄榜,赐给军民各二十万贯钱。这是因为杭州是皇帝驻留的地方,所以有这些恩赐。
此外,杭州的官私房屋和地基多是租赁的,需要交租金或地税。房屋和地税都分为大、中、小三等,如果遇到前面提到的祈祷或庆典等恩赐情况,官府会公布免除房地税的期限,大的免除三到七天,中的免除五到十天,小的免除七到半个月。如果房屋租金没有减免过,遇到大礼明堂赦文条令时,一贯钱可以减免三百,公私方面只收取七百。如果遇到荒年歉收,米价飞涨,官府会设立米场,用官米进行赈灾,或者按量收钱,以确保民众受益。
如果因为火灾等天灾导致民房被烧,官府会派官吏到火场,登记受灾家庭,按照家庭人口和年龄大小分发钱米。官府还设立柴场,城内外共设立二十一个场,允许百官和百姓自行购买,价格由官府定量,比市场价格要实惠。如果民众生病,州府在戒子桥西设立施药局,委派官员监督制药,为前来求医的人提供诊治和药物治疗。朝廷拨款十万贯给施药局,命令帅府采取多种措施,实行奖惩制度,考核监督医员,每月上报治疗人数,同时向朝廷汇报。如果有人因病向施药局求助,就会给予药物治疗,一定会取得再生的效果。施药局旁边还有名为“慈幼局”的机构,官府出钱雇佣奶妈,在局中养育被遗弃或无法抚养的婴幼儿,提供钱米绢布等物资,让他们得到温饱,长大后可以自由选择生计,官府不加干涉。
如果民间有人愿意收养这些孩子,官府也会每月给予一定的钱米补助,持续三年。对于年老体弱、孤寡无依、贫穷无法自给自足的人以及乞丐等,州县会向朝廷申请救助,委托钱塘、仁和县官员,将病坊改为养济院,记录受助者姓名,每人每月给予一定的钱米救助。这显示了朝廷对贫困老年人的关注和救助。此外,还有殿前司、步军司、马军司等机构负责军队养护,保卫行都和进行秋防,每月给予军饷和衣物,确保他们的温饱。如果需要出征,会发放口粮和赏赐。在招募新兵时,官府会给予一定的钱财和衣物等物资,同时发放军饷和家属赡养费。
如果阵亡,官府会给予抚恤金,同时继续支付其家属的赡养费。此外,两个县还设立了十二个漏泽园,用来安葬无主或暴露的遗骸,同时建立房屋供春秋祭奠,允许亲属前来祭祀。官府还委派有德行的僧人管理,每月给予一定的钱米补助。如果安葬人数达到二百人,官府会向朝廷申请赐予紫衣师号作为奖励。
恤贫济老
杭州城里的富贵人家,大多是外地来寄居的。这是因为杭州的凤凰山被看作是客山,这座山林木高大秀美,来寄居的人都能受到它的恩泽。这些寄居者大部分是来往于江河湖海之间的商人,他们驾着高大的船只,在浩渺的波涛中安全航行,各地的各种货物,不断聚集到这里,很多人就在这里成家立业。
这些富人中,有很多是喜好做慈善、积德行善的,他们大多关怀孤儿、同情困苦的人,尊敬老人,怜悯贫穷,常常见到这种人:每当看到买卖不顺利、生活困难、心情不畅的人,就会观察他们的声音神色,然后拿钱和财物周济他们,帮助他们恢复生计;或者有人死了却没有准备周全的葬具,妻儿不知所措,无法处理,他们就施舍棺木,帮助火葬,让丧事得以完成。有时遇到大雪天,路上无法行走,不论年龄大小都在啼哭号叫,因为没有饮食,没有衣物和遮盖的东西,在道路上受冻挨饿,富人们就会沿着街道亲自查看哪些人孤苦艰难,到了夜里,他们把碎银钱或纸币从门缝插进去,来周济那些困苦的人,使他们能在清晨开门时发现,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有的人还散发棉被和棉袄给贫穷乞讨的人,让他们能保暖。
这样,饥寒交迫的人就能得到救助,全家感激不尽。俗话说:“行善的人会有各种吉祥,天神会保佑他们;而作恶的人会遭遇很多灾难,鬼神会降祸给他们。老天的报应赏罚,是非常快的。”世人应该以此为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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