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先生醇厚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再次响起。
二十来度的室内,可路凡和严梦却如坠冰窟,心底发凉。
“陈昊男在二楼,那......谁在一楼杀了人?”严梦语气和肢体有些僵硬,事情一点点超出掌控。
路凡抬头看向二楼阶梯,又转向一楼走廊,陷入两难之地。
“陈昊男不是凶手?”
两人沉思默想,Z先生的声音第三次响起:【第四名死者出现,在一楼盥洗室。】
这一刻,气氛压抑到窒息。
严梦咬住嘴唇,眸子沉凝道,“事态发展到现在,谁是凶手已经不重要。”
“为了三千万,动手杀人,一群疯子!”路凡声情并茂地感慨。
他扪心自问,谁如果说“给你三千万,帮我杀个人”,他想都不用想就会拒绝,一方面是没有贫穷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另一方面是良好的教育告诉他,杀人犯法。
心思缜密的严梦娓娓诉说,“Z先生在一步步诱导我们。”
“诱导?”路凡眉头皱了皱。
哒踏,哒踏,严梦踱步舞台边缘坐下,慢条斯理分析:
“他很懂人性,对我们应该有一定的了解。先抛出三千万作为诱饵,勾起一些人心中的欲望,在埋下一个凶手,来推动杀戮,怕我们不配合或不认清现实,刻意让凶手在我们昏迷期间杀害一人,并用夸张的手段来呈现尸体,刺激每一个人的神经。”
“这一切,给我一种错觉......让我们绝望的错觉。”
绝望?路凡一怔,似乎抓住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
这时,二楼走下两人,一个是衣衫破烂的陈昊男,一个是一瘸一拐的顾江南。
他们状态很差,相互搀扶。
路凡一惊,“你?你们?”
严梦同样一脸懵。
伤残二人组靠近,坐在地上,后背靠着舞台,精神涣散。
缓和半天,顾江南有气无力开口,“郝仁,我相信你了。”
路凡听得云里雾里,“别打哑语,说清楚点。”
捂着伤口的顾江南斟酌着告知,“我和陈昊男获得了某种力量。”
路凡瞳孔缩小,脑海闪过两个字:恩宠!
他霍然明悟,“我懂了......原来如此。”
“什么你懂了?神神叨叨!”陈昊男吐槽道。
来不及解释,一楼走廊跑出一男子,半张脸染血,哭哭啼啼。
男子注意到舞台上的路凡,仿佛发现了救命稻草,哭着呼喊,“救救我,沈时疯了,见人就杀,他是凶手!”
陈昊男立马出声反驳,“不可能,凶手是......”
他话语未完,短刀从黑暗中飞出,精准无误的贯穿男子咽喉。
一条活鲜活的生命在路凡等人面前凋零!
噗通!男子的尸体后仰倒下,瞪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
“一,二,三,四......”暮气沉沉的声音传来。
浅色冲锋衣染血的沈时拔出短刀,棱角分明的脸上不含一丝情感。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对沈时而言,杀一人是杀,杀十人也是杀,都无所谓,他想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想要三千万。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路凡顿感不妙:他获得了恩宠?
“死了?你......我......”陈昊男咽了咽唾沫,语无伦次。
沈时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持刀冲了过去,低吼,“都去死!”
陈昊男抓起旁边的不锈钢椅子,以混混的打架方式,用力砸了过去。
他打架确实厉害,一脚踹在沈时肚子上,踢翻在地。
在争抢短刀的过程中,他手臂被划了一刀,“小子,女人,帮忙!”
路凡无动于衷,严梦退后两步,一副避而远之的姿态。
这可是一个刚刚杀了人的疯子,他们一个大学毕业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没脑残到敢上去帮忙,万一被误伤怎么办?
沈时双手被按住,眼神孤寒,发动了恩宠“小丑”的力量。
短刀自动飞起,狠狠刺入陈昊男后背,开了一道口子。
“嘶......妈的!痛痛痛!”陈昊男痛到骂娘,势大力沉的给了沈时一巴掌,后者脸被扇歪,口鼻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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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弯曲膝盖,将陈昊男踢飞。
“这家伙,和我们一样,获得了某种能力?”顾江南冷汗直流。
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少一块缺一块,全是牙齿印,失血过多的他走路都难,更别提上去帮忙了。
“你们继续袖手旁观,一旦陈昊男被杀,大家一起完蛋!”顾江南肃穆道。
“你让我去跟一个男人打?”严梦翻了翻白眼。
路凡揉揉太阳穴,迟疑三五秒,左手紧握菜刀,右手拾起不锈钢椅子,趁着沈时的注意力在陈昊男身上,他一击砸在沈时的后脑勺上,打完赶忙撤出十米。
沈时吃痛,双膝跪地,抱着脑袋哀嚎。
陈昊男吐了一口血水,抹掉嘴角的血液,狠劲上头,吼道:
“小子,干得漂亮!这个扑街仔,敢对老子动刀,有种!”
沈时眼神慌乱,实在想不通,被捅了刀子的陈昊男为什么还有力气?不痛吗?
陈昊男人狠话不多,一连五拳打在沈时的脸上,直接打晕。
“呼......”他咬紧牙,又踢了沈时一脚,摸摸后背,“疼死了。”
恩宠“怪物”给他带来了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否则,早就倒下。
严梦从舞台角落的纸箱里找来麻绳,递给路凡。
将沈时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四人围聚,商讨对策。
路瑶怀抱灰白熊坐在舞台中央,从始至终乖巧听话,充当观众。
严梦摆弄着沈时的短刀,颇感好奇,“你们注意到了吗?他刚才操控这柄刀飞了起来。”
陈昊男哼哼一声,弯曲右手,鼓起肌肉,“花里胡哨有什么用,打架靠的是力量,一拳一个不吱声!”
“这样绑着安全吗?要不......弄死他?”路凡轻描淡写发言。
“你来?”严梦将刀子递过去。
沉吟片刻,路凡望向顾江南,半开玩笑,“老顾,你家有钱,兜得住,你来。”
顾江南:“......这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我家有钱,兜得住?”
“别激动,伤口裂开了。”路凡轻拍他肩膀,换个话题问,“你和街溜......咳咳......你和陈昊男什么情况?”
未等顾江南开口,陈昊男大大方方解释,“我在二楼遭遇了凶手袭击,快死的时候,突然没了意识......”
“等等,你遭遇了凶手袭击?”路凡打断他的话。
严梦表情动容,“是谁?”
硕大的舞台,昏黄的盏灯,陈昊男认真道:
“凶手是一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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