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男身体颤抖，以为自已要重重摔下去，三米的高度，死肯定死不掉，痛肯定非常痛。
倏然间，他感到一阵眩晕，感到世界在天旋地转，血液从口鼻流出，胃部难受到仿佛有谁在用棍子搅拌，想吐又吐不出来。
这种非凡状态持续了七秒，一切恢复正常。
陈昊男依旧趴在顾江南身上，刚才一切好似昙花。
近距离对视，陈昊男脸红了！
他一语惊人，“你好美。”
闻言，顾江南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气若游丝道：
“妈的......给我滚开。”
陈昊男打了个冷颤，翻身站起，不敢直视对方，他双手胡乱揉搓短发，低吼一声发泄情绪，嘴里骂骂嘞嘞，“到底什么情况？”
“喂，你别瞅我，老子不是gay。”陈昊男努力平复情绪，“你真的变了，很有魅力那种，靠......我在说什么胡话？别误会，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但跟你对视的时候，我控制不住会心动。”
“咳咳咳......”顾江南剧烈咳嗽，爆了粗口，“你大爷的，对我心动？要不要这么变态！”
陈昊男给了自已一耳光，想让自已清醒一点。
见状，顾江南暗骂“神经病”，回顾之前的种种异样，质问：
“你为什么袭击我们？”
“你是不是凶手？”
陈昊男冷静了下来，呼出一口浊气，“为什么袭击你们，我不知道，我没有这段记忆，但我不是凶手，因为......我看见了凶手。”
“你！看见了凶手！”顾江南音调拔高，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眸。
他一激动，伤口撕裂般疼痛，咬牙切齿追问，“是谁？”
走廊里，一盏钨丝灯的微光照在两人的侧脸上。
陈昊男双手揣兜，莫名惊恐起来，回忆着说，“凶手是......”
......
错综复杂的一楼走廊，程序男和老实男并肩而行。
两人拿着厨房的短刀防身，小心谨慎探索未知区域。
“沈时，你认为，那个陈昊男会不会是凶手？”
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老实男愕然，想了想回应，“不知道。”
“切。”程序男瞥了他一眼，“你这家伙，跟个闷葫芦一样，从组队到现在，说话不超过五句。你这种性格，在社会上，在工作中，只会成为被欺负、压榨、戏弄的对象。”
话语间，两人进入屋子里搜寻有用物资和线索。
程序男絮絮叨叨，“那个Z先生说知道我们的犯罪事实，我怀疑他有可能不是劫匪，而是特殊机构。”
“喂......别不搭理我啊，我很好奇，你犯了什么罪？”
正在翻找抽屉的沈时顿住，眸子闪动，脑海浮现一位女子的身影。
他与相爱七年的女友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结果被分手，亲眼看着女友上了别的男人的车，于是乎，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后来，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无法释怀，蹲点了一个月，在昨晚找准时机，开车撞向了前女友和那个男人，打算同归于尽。
等待半天也不见沈时开口，程序男无趣的瘪嘴，自顾自描述：
“你这种人，估计犯的罪不值一提。我呢，以前是程序员，赚不到什么钱，就辞职去了新公司当销售经理，从事非法集资活动，一年时间，大概骗了二十多个老人的钱，加起来一千多万，老板夸我天生就是干销售的料，我也这样觉得。”
“半个月前，有个老人病了，急用钱，让我还他投资的钱。开玩笑，干我们这一行，钱只要进入口袋，就绝对不会流出去。”
“后来，他死了......他孙子将一切怪罪到我身上，昨晚在我家放了一把火，真狗！等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一定弄死那孙子！”
“还有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敢扇我......不过，她颜值确实高，在我见过的美女中，能排前五，如果当我女朋友，爽歪歪！”
“话说，你有女朋友吗？”
安静倾听的沈时情绪稳定到没有情绪，“有，分了。”
“分了？”程序男一脸八卦，走过去勾肩搭背，“聊聊呗。”
“没什么可聊，她选择了更好的归宿。”沈时自嘲一笑。
程序男秒懂，半是同情半是鄙夷，“真可怜，你一看就是直男，太无趣了，被绿也正常，习惯就好。像我，被绿过三次，每次都......啊！”
程序男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腹部被捅了三刀。
沈时不慌不忙关上房门，摘下黑框眼镜扔到一旁，目光阴冷，短刀滴落血液，“你觉得我活该被绿？”
程序男吓尿了，眼泪与鼻涕模糊脸颊，苦苦哀求：
“大哥，不，爸爸，祖宗，我错了，我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沈时面无表情，给了程序男脑壳一脚，然后一个劲对着胸口捅刀子，做着最凶残的事，说着最冷静的话，“抱歉，我不想去扮演一个大度且不计较的人，我必须承认，你所谓的‘玩笑’严重伤害了我，为此，我会做出一系列不理智的反击。”
血腥一幕在十平米的房间上演。
程序男到死也想不明白，看起来老实本分且情绪稳定的沈时，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足足过了半分钟，沈时一身血迹，平静地望着尸体，推卸责任：
“错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曾经的美好一帧帧闪过脑海。
【学弟，你好帅，可以加个微信吗？】
......
【沈时，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好吗？】
......
【小时，虽然我们现在没钱，但和你在一起，未来可期。】
......
【老公，公司派我去京城学习，大概半年，回来我们就结婚！】
......
【沈时，整整七年了，我把最美好的青春赌在你身上，你却一事无成，每个月拿着微薄的五千块工资，房子和车子买不起，连带我出去旅游都舍不得花钱，我受够了。去京城学习的这半年，我身边全是优秀的异性，所以，分手吧，你配不上我。】
......
回忆支离破碎，沈时双膝跪地，抱着脑袋，痛哭流涕。
“呜呜呜......”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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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会哭一会笑，长年积压的委屈爆发，情绪彻底崩溃。
“我明明很努力，我攒了三十万首付钱，十万的彩礼，七年的感情却抵不过半年的繁华？”
“为什么？老头爷，针对我一个人，有劲吗？”
“为什么人生对我如此不公平？”
沈时跪在地上，瞳孔没有焦距，安静了下来，就像一个人偶。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钱......对，只要有钱，可以改变一切。”
“杀死替罪羊，奖励三千万......谁是替罪羊呢？”
沈时盯着程序男不完整的尸体，“那就都杀了。”
灯光忽地熄灭，黑暗中，血液在沈时的嘴角勾勒出笑容。
......
华丽客厅，Z先生站在监控画面前，鼓掌道：
“很好，这个叫沈时的男人，低调中带着桀骜，平和中暗藏风暴，老实的外表下是一颗疯子的心。”
“B级恩宠——小丑。”
......
戏剧厅。
灰色卫衣的路凡满头大汗，白色连衣裙的严梦发丝凌乱。
【可爱的麻瓜们，第三名死者出现，在一楼杂物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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