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再一次穿过他们家间的暗门，在石桌旁坐下，接过哥哥的塑料袋。
赵飞云泡好了茶，端给弟弟一杯，开口说：“飞雨啊！你卖牛咋不跟哥哥说一声呢？”
弟弟回答：“哥，你不是把牛给我了吗？”。
赵飞云说：“是给你了，但是我们这头牛是耕牛啊！你把它卖了，以后我们拿什么耕牛啊？”
弟弟赵飞雨现在左右不是人，不卖，自已成了免费的劳动力，卖又说没有牛耕地。但是他还是想辩解，他说：“这牛几年也不下个崽，养着不划算”。
赵飞云吐了一口烟圈，弹了弹烟灰，说：“这倒是实情，要不你再买一头新牛吧，这次买年轻点的，保证一年生一胎牛犊子”。
弟弟一想，这不又成免费劳动力了吗？他回答道：“哥，算了吧，养牛太麻烦了，以后就借牛耕田吧！”
赵飞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借牛这种事没那么容易的，好大的人情的，农村这种事，你也知道，人情大于天，还不完的”。
弟弟被赵飞云说的哑口无言，无计可施，终于妥协，他说：“哥，卖牛的钱，一半还给你，你要买牛的话你自已去买吧，反正我是不买了”。
赵飞云拿起桌子上的塑料袋，又卷起他的三无牌香烟，等他掏完烟丝，又把塑料袋递给弟弟。
弟弟接过袋子，这时，赵飞云又开始说了。“那行吧！分开也好，我看看，有合适的牛我就买一头，以后你要耕地尽管开口”。
于是赵飞云又拿回了自已的那一半财产，只是赵飞雨耕地用牛问题容易解决了，因为他老丈人家有牛，可以免费给他用。但赵飞云却没有，他还是每年都要借牛。虽然他老丈人也养牛，但是赵飞云和他的大舅哥关系不好，老借他家的牛，大舅哥家也有意见。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赵飞云这人借牛从来不把牛当外牛，从来不会怜香惜玉，别人犁田都是先割几担上好的草料，等牛吃饱了，吃开心了，才“霍！霍！霍！”地驱赶着牛拉犁，遇到田头田尾调头还得“嗨！嗨！嗨！”让牛停下来。但赵飞云不同，他犁田永远都是“霍！霍！霍！”，拐弯也从不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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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可以让牛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就是赵飞云烟瘾上来的时候。只听他“嗨！”地一声，命令牛儿停下来，也许是赵飞云犁地总是“霍霍霍”，牛也恍惚，这不转弯不调头的，以为后面的人喊的是“霍”这个发车指令，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顾埋头往前拉。这可把赵飞云惹毛了，抽起鞭子就是一顿揍，一边抽一边喊着“嗨嗨嗨！”。这时牛更迷糊了，一边命令它停下来，一边却被使劲抽，疼得一个劲地往前跑。牛越跑得猛，赵飞云就越生气，越使劲抽它，越大声骂：“你这死牛，听不懂人话啊”，“他妈的！你这死牛缺管教是吧？没人教，那今天我来教你”，“霍就是走，老子霍一声，你就使劲地给老子拉，嗨就是停，老子嗨一声，你就给老子停，一动不动的，你懂不懂啊？”。几次下来，牛彻底懵了，牛主人家训了好几年的口令已经被赵飞云给搞乱了，牛已经分不清“嗨和霍”代表啥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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