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点,四十分。
郑嘉琪给严默送完饭自已也离开,
过了一会儿,严默到楼下抽烟,却看到孟清婉的车停在停车场中。
她为什么现在了医院?不是说已经断绝关系了?严默若有所思。
他抽完烟上楼的时候,缓缓走过孟子玉房间,从门上的玻璃窗,往里面看了一眼,孟子玉安静地躺在床上。
69書吧
回到房间,他靠在窗边看着楼下的停车场,孟清婉正开车行驶在停车场中间的路上,他突然脑袋中一阵恍惚。
那感觉就像是她刚刚来到停车场。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掏出手机查看了凌目湖十三号周围的道路,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
与此同时,在刑警队的方浩也没有闲着,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堆着一批孤儿院的古老资料,它们按照年份被装在一个个牛皮纸袋中。
他的手里拿着一张郑阳刚被大学教授收养时候的合照。上面的郑阳才十几岁,站在两个教授中间很是乖巧。那年是2002年。
没一会儿,孤儿院的资料散落一桌,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苦恼地抓着桌子上地资料有些烦躁,突然,花名册上的一个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白童。
他听严默说过,白童和刘洲也来蔚江市自孤儿院。
“白童……刘洲……”
“白……百……洲……川……”
“百川?!百川就是白童和刘洲?!”
方浩惊呼出声,然后在一堆资料里找到了白童和刘洲小时候的照片。
又过了一会儿,2002年三个小朋友在一起的合照出现在他的手中,里面赫然是白童、刘洲和郑阳。
方浩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快速拿起电话。
……
二十点整。
严默来到了距离自已最近的孟子玉的病房。
“另一个人呢?”严默拍拍坐在长椅上打瞌睡的民警问道。
“他去上厕所了,马上回来。”
严默点点头。“人还好吗?”
“吃完药,安静多了,应该是睡着了吧。”
严默走到门前,往里看了一眼。“人呢?”
“啊?在里面啊,没见他出去。”
“糟糕!出事了?”严默表情变得难看。“快去找。”
严默想到了谭永亮,立刻往他的病房赶去。
谭永亮病房门口,两个民警正在吃夜宵,看到严默的第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看严默一脸着急,其中一个民警开口。“怎么了严警官?”
“有人进去吗?”
“他儿子在里面。”
严默没有停留,直接推门。
开门瞬间他就呆立在了门口。
两位民警不明所以放下手里的夜宵,凑了上去。
孟子玉脖子上插着一把水果刀躺在血泊里,病房的窗户大开着,白色窗帘在飘动,上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血手印。
“哪里来的水果刀?”一个民警惊叫道。
“虎毒不食子——”
……
一辆黑色轿车上,前排坐着两名黑西装壮汉。谭永亮坐在后排擦着手上的血。
“永哥,去哪里?”副驾驶上的壮汉扭头问道。
谭永亮举起手示意他别说话,然后拿起了正在震动的电话。
“她人现在在哪里?”
谭永亮挂掉电话,“海通渔业集团大厦。”
……
另一边,一个漆黑的房间里,白童坐在几个监控屏幕的前面。
屏幕上显示的是海通渔业集团大厦的监控画面,中间的位置正是孟清婉位于顶楼的房间画面。
他放下电话,从旁边拿来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拍于十五年前,一对中年夫妇手里拿着彩色气球拉着一个小男孩,站在摩天轮的前面,一家三口满脸笑容。
中间的小男孩就是少年的白童。
他抚摸着照片,眼神湿润,“爸,妈我给你们报仇了!”
说完,他反转相框,后面赫然出现了另一张三人合照,合照里是三个少年,背景是蔚江市福利院。白童最高,站在中间。
……
顶楼的房间是一个全开放的起居室,三面落地窗户。
窗边,飘着一层玫瑰花瓣的浴缸中,孟清婉正躺在里面,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看着窗外的景色。
楼下,两个壮汉控制了监控室。
司正祥刷卡来到了顶楼门口。
敲门声让孟清婉倍感意外,开始她还以为自已听错了。
带着狐疑的表情裹上浴袍,来到一块电子屏幕前查看监控,上面却是满屏雪花。
门外的敲门声更大,她感觉不妙。拿起电话想打给安保部门,却发现电话打不出去了。
慌忙拿起自已的手机,发现自已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外面的敲门声停止了。
她试图开机,尝试了好几次也开不了。
她看着大门,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慢慢走了过去。
突然。“咔嚓”一声巨响。
消防斧的斧尖已经砍透了大门。
她忍不住后退两步。
咔嚓——
咔嚓——
……
消防斧劈在门上的声音不断传来,她的心跳逐渐加速。镇定后从从墙角拿起一根高尔夫球杆,握在手里。
这是一只大手从劈开的洞里扭开了大门。
孟清婉大叫出声。
下一秒谭永亮手里拎着消防斧,站在了门口。
“你……你不是该在医院里?”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死?你这个贱人,竟然利用自已的儿子杀我。”谭永亮怒不可遏。
“不,不是的。他也是你的儿子。”
“哈哈……你还想骗我?孟子玉都把你跟他说的话告诉我了,骗了我十几年。”
“不……那都是我骗他的。”孟清婉说着往后退着,高尔夫球杆放在胸前。
“骗他?骗他杀我?”
“没有,真的没有。”
“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想杀我了吧?指使黑龙利用石康康的是你,在凌目湖别墅从背后捅我两刀的也是你。可惜老子命硬!”
“你……谁说的,不是我!”
“你跟黑龙利用百川,一个想要杀我,一个想要拿回红绿猫眼,算盘打的可真响啊!”
“你……你怎么知道的?”
“为了达到目的,黑龙这个小畜生,竟然敢偷我的东西!”
“你以为是黑龙偷的?其实……是我偷的。黑龙就是个蠢货,他竟然真的觉得可以一直当你的儿子,还不愿意去偷,最后还被自已的亲生父亲杀了,真是可笑至极。”
“可是你有了凶器又能怎么样?那上面根本没有我的指纹,而且黑龙已经死了,来路不明的凶器又能证明什么?”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孟清婉面露震惊,靠在了桌子上。“你是怎么知道的?”
谭永亮冷笑道:“你以为只有你能得到百川的消息吗?他只会站在最后的胜利者一边。”
“不,百川只要秘密,不要钱。”
“哼!那是你给的不够多。”
“你现在还是嫌疑人,你不能杀我。”
“嫌疑人?那你呢?你以为你的时间差把戏有多高明。”
“你——谭永亮一个连自已的儿子都会杀的畜生,你不得好死。”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没有指纹,也没有口供。谁能证明是我杀的?”
孟清婉没有说话。
“烂货,我倒是很好奇你肚子里的是谁的种?黑龙的还是郑阳的?”
“闭嘴!谭永亮你闭嘴!他们两个都是你的儿子,你这是侮辱我,也是在侮辱你自已。”孟清婉歇斯底里,抖动着身子。
“都是死人了,就没人知道这一切了。你这样说,那我还更好奇了。”说着谭永亮拖着消防斧往前又走了两步。
孟清婉往后倾斜着身子,桌子上的摆件被撞到,掉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吓的孟清婉一抖。
“你不能伤害我的孩子。”孟清婉大叫。
“本来我也有我的孩子,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可是现在不同了。”
谭永亮面露悲伤,在他听到孟子玉在自已的病房里问出“爸,我真的不是你儿子吗?”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心碎了。
他本来可以像司正祥一样单方面承认父子关系,但是如果对方知道了,他又如何自欺欺人?他又如何让两个人都自欺欺人一辈子?他做不到。
于是他愤怒,曾经的爱有多深现在的愤怒就有多深。在孟子玉想要把水果刀捅向他的时候,他把刀捅向了孟子玉,含着泪听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我本来想着等下自杀……这样也挺好……算是还了您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爸……”
想到孟子玉最后的眼神,谭永亮怒火达到了顶点。“我问你,是不是你指使郑阳绑架了孟子玉和司晨?”
说着“咔嚓”一声巨响,消防斧砸在了孟清婉旁边的桌子上,吓得孟清婉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手里的高尔夫球杆不自主滑落。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谭永亮看她不像撒谎,顿时有些疑惑。
“说实话。”
“那天在郑阳的整容医院,我被他迷晕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孟子玉被绑架的。真的不是我。”
“你不能杀我!”
谭永亮愣了一下,“给我一个理由。”
“你以为你在地牢的所作所为可以骗过警察?就没有证据了?”
谭永亮嘴角抽动。“你——”
“那把失枪是你带到了别墅?能不能证明,你杀了你哥哥谭永昌和孙正义?司正祥是你捅死的,就连他的女儿司晨——”孟清婉说到司晨,她突然停顿,然后又是一阵狂笑,挺直了身子,“司晨是你女儿吧?怪不得你一直不愿意孟子玉跟她在一起。”
司正祥身子不自主抖动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自已的秘密他都知道。
“而且你还——亲手杀了她。”孟清婉手掌划过脖子,恶狠狠看着谭永亮,又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我跟你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你这个满口兄弟的虚伪败类,随处播种的畜生,杀人犯,呸——”
孟清婉啐了谭永亮一口。
谭永亮没有回应,他抽回消防斧,往后退了两步,是自已低估了孟清婉。
孟清婉抓住了他的把柄,继续嘲讽道:“你以为只有你会留后手?我已经把录像放到了网上,每天晚上十二点,只要我不操作,别墅里关于你杀人的录像就会发布到网上。”
谭永亮愤怒地掐住孟清婉的脖子,孟清婉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还有……你醉酒的时候说的……你十五年前杀死自已哥哥和孙正义……两个警察的录音……”
这情况让谭永亮始料未及,缓缓松开了手。自已的牌出完了,却不知道对方的牌。
孟清婉笑的更大声,她觉得自已胜利了,揉了揉自已的脖子,拍打着谭永亮的脸。转身端起自已的红酒猛灌了一口。
“孟清婉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孟清婉冷哼一声,抬头看着天花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敢有意见吗?”
谭永亮咬牙切齿,却不敢再乱说一句话。
“要不你先跪下,学两声狗叫,让我高兴高兴。”
谭永亮低下头,摸了摸后腰,伤口的血已经渗透到了衣服上。但是,他摸得却不是自已的伤口,他现在没有心情关心自已的伤势,他摸的是一把弹簧刀。
“快点啊!永哥!”孟清婉狰狞着脸,把一杯红酒泼在了他的头上。
谭永亮后槽牙咬的吱吱作响,一手扶着后腰,一条腿慢慢弯下。
突然,身前寒光一闪,弹簧刀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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