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点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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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浩有了惊人发现的时候，严默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严默就脱口而出。“孟清婉，别墅现场的另一个人是孟清婉，她给我们玩了一个时间差，她绕道后面假装第一次去别墅，其实已经去过。她报警的时候已经算好了时间，故意慢行在路上给自已做了一个不在场证明。”
“原来如此！我还纳闷，她怎么会去别墅。我也有新的发现要告诉你。”
“说。”
“百川就是白童和刘洲。”
“什么？”
“百就是白，洲就是川。”
“可是……”
“我找到了他们在孤儿院的照片，他们跟郑阳也认识。”
严默一阵沉默，像是在回忆什么。“我想起来了，他的父母就死在谭永亮和司正祥服装厂的爆炸案里。”
“那就更加合理了，我还在想动机呢。”
“等下，史老二改过自新，腿断了，史老三自首，司正祥死了，谭永亮导致了刘洲的死。他会怎么对付谭永亮？”
“杀了他？！”方浩有些震惊，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白童现在在哪？”
“已经走了，不在队里。”
“你快去找孟清婉，我去找白童。”
“好！”
“注意安全！”
方浩挂掉电话，立刻带人出发。
严默随后又打给了黄岩，黄岩先是吃惊，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很快，两个人在路上汇合，朝着白童的家里赶去。
十几分钟后。
他们就来到了白童家门口，没有敲门，黄岩一用力就把门撞开。
一行人鱼贯而入，进去后，众人看着眼前的场景，一个个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
十几分钟后，方浩带着人悄悄进入了海通渔业集团大厦，一队第一时间进入监控室，控制了那两个西装壮汉。
二队立刻在电梯、地下停车场和各个出入口就位。
方浩带着三队通过电梯，来到了顶楼下面一层，留下人守点后，又转为楼梯慢慢上行。
来到门口，门虚掩着。
方浩举着枪，缓缓靠近。
方浩一到门口，透过门口裂缝刚好看到谭永亮正拔刀袭击孟清婉。
千钧一发之时。
他没有犹豫。
嘭——
一声枪响过后，谭永亮重重倒在了地上，太阳穴的位置汩汩冒血。
方浩带人立刻冲了进去。
此时，孟清婉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愣愣地站在桌边，过了两秒，身体一软也倒了下去，手中的红酒杯落地，洒下一片红色。
……
十几分钟前，严默、黄岩一行人冲进白童家的时候，他正安静地坐在客厅里给自已倒酒，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桌子菜，五副碗筷，还有一个相框正对着电视屏幕。
他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电视，表情平淡。他对严默等人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示意他们坐下。
电视上正同步播放着海通渔业集团顶楼孟清婉房间的画面。
看众人没有动静，白童微笑说道：“来的刚刚好，一起看，直播。”
黄岩看看严默，有些犹豫。
严默大手一挥。大家有的坐在沙发上，有的站在后面，都盯着电视机屏幕看了起来。
画面里，谭永亮刚劈开孟清婉房间的大门。
严默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方浩能够赶快赶到。
众人也在后面的画面里被案件的真相一次次震撼。
他们看到了，也听到了全过程，全程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白童被带走。
……
二十二点。
刑警队楼下，严默坐在吸烟室抽着烟，手里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他在等待审讯的结果，虽然他基本上都知道了，但是还是有些疑问需要解答。
没等多久，方浩满脸兴奋从楼上跑了下来。
“都说了，他们都说了。”
严默把烟头捻灭。“快说！”
“孟清婉怀的是贾瑞的儿子。”
严默明显有些惊讶，示意他继续。
“孟清婉在贾瑞回到蔚江没多久就认识了，那时候贾瑞在夜总会做服务。后来两个人一直保持着地下关系。甚至在知道贾瑞是强奸犯之后，更喜欢他了，还资助他东山再起。甚至，画家把自已杀死姚婷杀人的事情告诉了她之后，她不但没有举报，还帮助他处理了尸体。”
“等下，尸体是孟清婉处理的？”
“是的。她承认了。”
“姚婷的死因是溺毙，所以，她处理尸体的时候姚婷还活着。”
“孟清婉称自已并不知道。”
严默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一切都无法考证了。“她这是在控制贾瑞。”
“是的，她私底下调查死者身份的时候发现了郑阳。她也是够奇葩的对这样的男人很是着迷，竟然主动靠近他。”
“她不是喜欢他们，是喜欢控制他们。”
方浩点点头，“后来他把自已的别墅借给了郑阳，也是在那里她发现看到了郑阳的杀人日记。加让她知道谭永亮十几年前烧死佟全顺夫妇的事，她很快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所以她知道黑龙是郑阳的哥哥？”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她不知道，是后来白童告诉她的。”
“所以，所以告诉郑阳杀父仇人是谭永亮的人，也是白童，他才是幕后推手？”
方浩无奈点点头。“孟清婉只是后来想通过黑龙杀了谭永亮。”
“原来如此，各有目的。”严默轻叹一声，认真看向方浩。“白童——开口了吗？”
方浩微微低头。“没有，一句话没说。他本质上——”
严默举起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不是我们可以评判的。”
方浩有些无奈，长叹一口气。
……
二十三点。
月光皎洁。
他拿着一束花来到了师傅的墓前，点燃一根烟，打开一瓶酒，给师傅倒上，靠在师傅的墓碑前看着天上的月亮看了很久。
7 月 31 日。
零点。
他躺到了床上。
他感觉眼球上的细线慢慢褪去。
回想这些年，他因为师傅的死，全心扑在了工作上，导致对老婆女儿的疏离，以致后来的悲剧，反复反刍这些痛苦的回忆，让他不堪重负。
正如郑嘉琪所说的那样：有些人会不断回味自已的悔恨，忘记反而会让他们觉得自已猪狗不如。而这样的反刍，不仅不会解脱，还会让他们的压力越来越大。要么转化为无休止的内耗，要么外放为对别人的伤害。
有些方面来讲，自已跟白童、郑阳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选择了不同的路。严默想着，他睡着了，睡的很熟，梦里他又梦到了师傅孙正义，那个时候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他们都热爱自已的职业，并一直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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