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9日,凌晨一点。
谭永亮家别墅内。
“我的画呐?”这是孟清婉见到谭永亮的第一句话,语气带着责骂和质问。
“烧了,统统烧了。”谭永亮淡淡地说,然后摘掉了自已的黑色礼帽。
孟清婉穿着高跟鞋,“哒哒”往前走了几步,摇晃着身体,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赔我,全部!”
谭永亮慢慢走到她的面前,重重地将他拦在怀里抱住,“别生气……我想办法。”
谭永亮的温柔让她有点吃惊,她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怪物。她想要把她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动,也挣不脱。
“你……你想干什么?画我不要了?你放开我。”孟清婉推着他的身体说道。
“那你能不能好好回答我几个问题?”谭永亮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摸着她的脑袋,像是在抚摸一个小孩子。
孟清婉感觉不妙,自知挣脱不了,点点头。
“祠堂的事是你告诉警察的?”
“装修祠堂的事?——我没说。”
谭永亮看着她,将她的头捂在怀里,眼神往上抬了一些,“别墅的密道呢?”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孟清婉用力推开一个缝隙,喘了口气。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好好回答。”
“我一直在——好好回答——你放开我。”孟清婉用力扭动着脑袋,喘息声很大。
谭永亮将她缓缓松开,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
孟清婉喘着气,掰掰他的手,无奈道:“你弄疼我了!”
“孟子玉失踪,是不是你干的?”谭永亮说得很认真。
“你这个没种的家伙。怀疑到我头上来了?”孟清婉怒视谭永亮。
谭永亮心头一紧,被她那句“没种的家伙”刺痛。心中积攒多年的怀疑瞬间聚集在了一个点上。孟子玉的长相、性格,甚至是孟子玉画画的天赋,都跟自已扯不上半毛钱关系。这一刻,他如遭晴天霹雳,在内心不断地对自已说着“不可能”。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他不是我的儿子?”这句话说得迟疑、低沉,但是有力。
此话一出,孟清婉双目圆睁,眉头一凝,迟迟不说话。
“我在问你话。”说着谭永亮的双手抓得更紧。
孟清婉咬着后槽牙,没有求饶的意思,脸涨得通红,半天挤出两个字:“你猜。”
“啪”一个耳光摔在了她的脸上。
孟清婉应声倒地,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捂着脸,仰头斜视着谭永亮。
谭永亮眼皮翕动,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僵硬的脸上堆满笑容,俯身上前,将她轻轻扶起,微笑着问道:“你在气我的,对不对?”
孟清婉怒目看着谭永亮不说话。
“弄疼你了,是不是?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说着谭永亮轻轻擦拭她嘴角的血迹。完了,又拉起她的胳膊看看。就像关心一个不小心摔倒的孩子一样。
然而,孟清婉根本没有领情。在她的判断标准中,那一巴掌就像一把刀,砍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东西。
她用力甩开谭永亮的胳膊,扯起自已的包,大步走出,在大厅门口,她看着傻傻站在原地的谭永亮说道:“你会后悔的——谭永亮!”
……
二十九日,凌晨一点二十分。
地下室。
四周的黑暗包围着中间的两个锥形灯光区域,悠扬的歌声飘荡在空气里,面具人用不断变换的声音跟着哼唱,怪异而违和。
旁边可移动的小桌子上,放着各色油彩。面具人两根指头捏着一根6号画笔,搅弄着一摊红色。
另一只手拿着一张画满血瞳的手稿,正仔细观察。
前面,司晨白皙的背上布满深浅不同的殷红伤痕,有些还渗着丝丝鲜血,明显是新的伤口,桌子上的一根带血的皮鞭可以证明这一点。
突然。
——小兔子乖乖——
——把门开开——
……
一阵可爱的音乐声,从黑暗中传来。
面具人扭头看了一眼,放下画笔,走到书桌前,不慌不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关掉了音乐,靠在桌子边。
“现在还问我这种问题?你猜……?”
接完电话,面具人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蹲在地上,看向司晨的脸。
此时的司晨,脸色苍白,虚弱地睁开眼睛。
“我们明天继续。好不好?”没等司晨回答,接着说道:“……好了你默认了。”
然后,走到了旁边的椅子边,从地上拿起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里面盛满了孟子玉的血。
面具人看了看他还在流血的手,“你可要挺住,还有一天,只有一天,我伟大的艺术品就做成了。”
“你……我要杀了你。”孟子玉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道。
“哈哈哈……”面具人仰头笑了笑,射灯下面具反射着黝黑的光泽,“这都是你们应得的——报应。”
……
早上七点一刻。
方浩一只手搭在卧室的门把手上,一只手握着电话。
他还没有走到卫生间里面,甚至还没有把卧室的门关上,就惊讶道:“什么?死了?……在谭家祠堂附近?……渔民?好我马上到。”
方浩挂完电话,一下蹲在了地上。
石康康就是在祠堂,为什么那天没发现?他曾经距离他那么近,如果再仔细一点,也许……他咬咬牙,一阵懊悔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心灵。
他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让自已接受这个事实,一直到他开车离开家几公里。
然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高崇打去了电话。
“副局,是谭永亮。谭永亮绑架了石康康,是他干的,我们要把他抓起来。”刚一接通电话,他就快速说道。
高崇一阵沉默,淡淡问道:“证据呢?”
“我去祠堂查过——”他刚说了一半,就意识到不对,然后立刻改口道:“我们必须对谭永亮展开全面调查,他很有问题。”
“我没说不让你查,但是抓人需要证据。”高崇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
他的淡定来自严默的一句话:“我感觉我们离凶手很近了”。虽说如此,他还是不确定这个小子能不能扛下所有,可目前来看也只能如此。至少案子在方浩手里,他来自北山刑警总队的压力会小不少。觉察到自已有如此的“官僚”的想法,他顿时脸红。
他随即先后拨通了白童和黄岩的电话。
刚嘱咐完两个人,他的电话又响了。
他拿起手机露出诧异的神色,来电话的人竟然是谭永亮。
69書吧
谭永亮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指责,“你们到底行不行,都一个星期了,我儿子没找到,我家祠堂还被人烧了?”
祠堂被烧?高崇脸上露出一丝狐疑。刚在谭家祠堂门口发现尸体,祠堂就被烧了。究竟是毁尸灭迹的手段,还是栽赃陷害?让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毕竟还没有证据证明他绑架石康康,更别说杀人。
“是吗?我也是刚知道。你究竟惹了什么人?这可是刨祖坟,让你断子绝孙的手段。”高崇立刻把问题转移到了谭永亮头上。
“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我是在向你了解情况。你若有隐瞒,神仙也帮不了你。”高崇坚信谭永亮有问题,这话说得也没毛病。
谭永亮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半天挤出一句“没他妈时间了”,发泄心中不满。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