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六子进去后的一个星期,长手被人用担架从外省抬了回来。
“一身的纱布,看样子伤的不轻。”大脸一脸痛苦的说。
听大脸讲长手他们出去(钓凯子)做业务的时候失手被对方狠狠教训一顿。
据说,开始都挺顺利,凯子钱包已经被长手和同伴掏空。
人啊,有时候就是不能太贪心,得手后的长手一伙见这老头人干巴不起眼,居然随身带着万把块的钞票。
这种情况除了有急事有大事的之外,一个花甲老汉平常闲逛也能带个万儿八千的,也许别的地方这种情况多见,但是从小地方来的长手他们,在以往的职业生涯中还是第一次见。听老头讲这仅是他平时的零花钱,又看老头也不傻也不呆的,所以长手他们打起来小算盘,既然身上平时带着这么多现金,那老头家里还不得是钱库啊!
几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跟着老头骗到家里去。
非常不幸,长手他们判断的很准确,没错,老头家确实有个库,不过不叫钱库,叫金库。光是人民币现金就有两位数的亿元。
大笔大笔的现金一捆一捆的胡乱堆放在一层楼房的房间。除了自家家人连个安保都没有。
让长手他们没想到的是,这老头的小儿子是当地第一大社团的一把手。因为都是见不得光的收入,所以不能走明账,只能现金来现金去。所以,这栋城中村最不起眼的5层小楼里,才会有这么大笔的现金。
这家的小儿子不跟他父亲住在一起,但如果没有应酬都会在家吃饭。不过就算回家也是赶个晚饭点。除非是要调动资金的时候才会上午回来。
表面上这家小儿子似乎很低调,左邻右舍见了都是阿婆阿叔的叫,客气的像邻居家普通的孩子。这个小儿子坐的是普通大众帕萨特,虽然有个专职司机兼保镖,但是也基本不下车送了人就走。但外人不知的是,为了安全,帕萨特的后面总是会不远不近的跟着一辆奔驰保姆车。里面的人从未在小儿子家附近下过车露过脸。
长手他们就栽在后面这车保镖手里。
小儿子一进屋,长手他们就想往外走。手里还提着一个明显装了几捆钱的黑色垃圾袋。到底是一把手,人家小儿子客气的打了招呼,长手他们故作镇静的应承了一句,拔腿就走。
双腿再快也没有电波快。
刚走到路口,三个身型健硕的小伙子就堵住了去路。
长手一行两人被客气的请上了奔驰车。刚坐下,负责放风的同伙一脸懵逼的跟着上了车。
老头小儿子叮嘱手下别把人整死就行,其他的自己看着办。
于是,手下一个管事的开价一人20万,放人。
长手父母把房子卖了也没凑齐,皮肉之苦没跑了,一顿毒打,身上每一个好地方,不过庆幸的是,人报个完整。
而另外两个同伙团伙却没有这么幸运,家里早就断绝来往,除非卖器官,否则拿不出一分钱,毕竟人家这边都是做大买卖的主,也没太难为他俩,只是一人卸了一条膀子,给放了回去。
2
两个月后,小六子,长手,大脸还有我和黑三娃聚在了一起。
小六子刚出来,头发还才冒黑头,瘦的跟麻杆一样,精神倒还可以,毕竟里面不是度假,打倒也没怎么挨,罪却没少受。一天之内要求组装500个打火机,不够数,号头也不打人就是扣你二两粮食。小六子人懒散,不爱学,一直到出来前在里面没吃过一顿饱饭。
长手是自己走来的,走的有些不太利索,再继续恢复几天问题也不会太大。只是脸上留下好几个多长的刀疤,因为伤口太深,这些肉从里面翻出来的疤痕狰狞恐怖。应该说,长手就此毁容了。
还是鹿回头酒馆。
先是喝了会儿茶相互讲了讲最近的经历。随后老板娘梅花鹿给安排了几个菜,边吃边聊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服务员完收拾了桌子,重新给泡了五杯茶。长手挺起身子往前挪了挪,拿起一杯飘着几朵茉莉花的白瓷茶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白沫,押了一口茶,放下杯子,用拿杯子的手轻轻擦拭了一下嘴唇,沉默片刻像是下了毕生最大决心似的望着黑三娃说:
“黑哥,我想重新归队!给兄弟个机会麻!”话音刚落就把目光转向了在座的几个人。长手的目光转向我的时候,我看见他脸上的刀疤和早已没有往昔诡异气息的眼神,眼里只剩恳切一个态度。
“如果没有出去这一趟,跟着黑哥和大伙,也能捞上一笔。结果这次家里是被我害惨了,妈老汉一把年纪跟着我造孽,因为我的事情欠了一勾子账。”长手说着说着语气接近哀求,“现在能帮我的,就是黑哥和各位兄弟,黑哥.....”长手后面的话没说,大家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都抬眼望向黑三娃。
黑三娃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脸平静,平静的让人捉摸不透,平静的让人心生恐惧。
具体长手和黑三娃之间的过节如何,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觉得这次长手落难回来找黑三娃收留,如果拒绝只会加深二人之间隔阂。长手心机很重之人,迟早会有报仇的机会。
但是如果答应,在这个特殊的行业里,就怕带着某种情绪和某种思想。
我想黑三娃之所以迟迟不应答也是在做权衡。
还好之前长手并没有做出太明显的动作让黑三娃下不了台,只是私下里自己想要张罗一个队伍单干。他认为黑三娃过于保守,同时对他始终缺少信任,自己也学了几年技术找个山看个定位啥的不在话下。再说了技艺增长还是依靠多多实战。光学不练都是白干。
所以长手私下里只问过小六子一次,当然小六子没有告诉黑三娃,黑三娃是听老孔说的,老孔说长手挖人挖到他那里了。
也就是上次黑三娃说转场到老孔那次,长手知道事情败露不好意思见老孔,于是找了个借口自己先回去了。
其实在盗墓行业里,团队组织相对稀松,一般都是几个要好的信得过的人凑一起,也没有特定的入伙仪式,有活的时候喊一声谁有空就跟着去了。但是彼此之间很少有人说谁谁的小话,没有固定的团队自然就没意义特定的首领,相对的也就缺少某种权威的存在。
长手之所以要重新跟着黑三娃,无非还是因为黑三娃的技术过人。
只是长手和我包括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黑三娃之所以留下长手,目的却是为了杀掉他。
3
那天一直到晚饭我们都在鹿回头的包厢里。
到了晚上,几个人喝了四瓶白酒,也算是给小六子洗尘,给长手祝贺吧。
69書吧
黑三娃最先举杯,劝慰长手:“你娃莫急,一口吃不得胖子。”环顾一圈,举起手里的杯子,“哥几个,欢迎长手兄弟回来,以后咱们还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说完抬起杯中酒一口灌进喉咙。
大伙紧跟着一起道贺:“长手回来的好,以后大家同心协力有福同享有妞同睡,哈哈哈,”小六子笑的最淫邪。
“谢谢黑哥,谢谢各位兄弟!”长手拿杯子的手颤抖不止,一仰头,一杯酒灌了下去。太过兴奋的缘故被酒精刺激的咳嗽起来。
“赶紧吃口菜!”我夹起一块肉片放到长手面前的碗里。长手咳嗽着拍拍我的肩膀,眼神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感激。
在我来到队伍的最初,长手非常不待见我,我俩几乎没有发生超过3句话的交流。长手始终认为我纯属吃白饭的角色,私下里几次劝黑三娃甩掉我。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在他回归的问题上,我居然没有反对。反倒替他说了些好话。
4
就这样,一支以黑三娃为首队伍,正式成立。
在以后的日子里,逐渐形成自己的特色,很快蹿升为川西北地区众多盗墓队伍中最耀眼的新星。
趁喝的尽兴,我举起酒杯,招呼大家一起举杯敬黑三娃一杯酒,虽然不是师傅,却也不得不承认,黑三娃是在做的诸位的领路人。
“三娃,各位,我提议咱们这个团伙,呸!团伙太俗,应该叫团队,咱们这个团队不如叫“川西纵队”,三娃觉得如何?”
“我看还是算了,做咱们这行的,生怕被人知道,拿了短处,这么招摇过市的,太明目张胆,不好不好。”黑三娃,不假思索的拒绝了。
等酒一醒,细想确如黑三娃所说,本就是黑色行业,偏要搞个路人皆知,我这不是自寻烦恼,脑子有问题嘛。在想想,这个黑三娃就算是酒后也能保持独有的清晰,年纪不大城府深不可测啊。
长手的回归,小六子出狱,时隔两个多月,没有工作大家不免有些手痒。也是合计准备干上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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