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个小小的墓穴居然有这么大一笔收入。怪不得黑三娃总是把“要想富,挖古墓”挂嘴边。
照这种速度要不了几次,我就可以实现财务自由。
兴奋,让我彻夜难眠。
醒来时已是中午。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我准备到楼下面馆凑合个中午饭。
刚出屋,黑三娃电话就来了:
69書吧
“人民广场坝坝茶。我已经在路上了。”
楼下的面馆老板是一对儿年轻夫妇。从开业到现在5、6年时间,这里已经成了我的厨房。一碗牛肉面一盘卤猪嘴尖一瓶小二,下午不出车的时候,中午的标配。
面馆电视里播着本市新闻,昨晚全城公安集体出动,来了一场彻底无死角的扫黄突击。电视里五颜六色的失足妇女成群结队的捂着脸往大巴车上上。大巴车旁边蹲着一溜衣冠不整的嫖客。镜头切换,浓妆艳抹的女记者拿着话筒,职业般的点头配合着本次行动的警官。
夜幕背景中警灯闪烁如同舞厅里七彩炫灯。
仿佛间,我看见了一个我
2
喝坝坝茶,摆龙门阵,是土生土长四川人尤其是老辈子们的生活习惯。仅凭一杯茉莉花茶就能消磨掉一天的时光。
偏僻位置寻了张桌子坐下的时候黑三娃还没到。
胖服务员一手提着六只暖水瓶,一手抓四只茶杯,走到我桌前扔了一杯事先放好茶叶的花茶杯,放下暖瓶熟练的给茶杯添了开水,热流刺激下的茉莉花花香四溢。
我抬头看看了四周,没有黑三娃的影子,于是一个慵懒的后靠把整个身子缩进高背竹椅里。
午后的阳光从梧桐树高挑的树枝上茂密的叶片中投射下来,刚好敷在我的脸上,一股久违的暖意袭遍全身。
3
我的婚姻,一直都是父母最焦虑的心事。
眼瞅奔三的我,依旧孤身一人。虽然我的哥哥们早已完成了我家姓氏、血脉的传承,我结不结婚,生不生娃,从这一点上看已经意义不大。但是年迈的父母总是能找到逼迫我找对象的理由,比如,当我老了,不能动了,谁给我端茶倒水,当我病入膏肓又有谁能给我养老送终,等等,总之,如果我不结婚不生孩子就是大逆不道违背人伦。
于是,相亲成了我每次回父母家时永恒的主题。
当然我更佩服我的他们在这件事情上始终如一的坚持不懈。
相亲仿佛已经成了我的一种生活习惯。
我必须顺从父母的安排。一次次同他们托人找的女孩见面聊天,每次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我是一个要求不高,也不挑剔的男人。
对另一半我的要求“是个女人就行”。至于贫穷还是富有,丑陋还是美貌,都不是我所能介意的。像我这个年纪这个条件的男人,还有什么资格挑挑拣拣呢?无房无车无存款,整个一三无产品。人家女孩子跟了我能有安全感吗?人家父母能同意吗?
所以每次相亲的最后,都是对方一句“你人挺好的,但咱俩确实不合适”委婉把我打发了。
时间久了,次数多了。我的顺从就如提线木偶任由父母摆布,为了满足他们对我的人生期望的需要。我那,也只是简单的为了年迈的父母不因为我抗拒相亲而动怒影响了健康。毕竟多活一年,就有好几万的退休金可以补贴我。
当然不结婚不等于不想结婚。
不结婚可以划分被动和主动两个性质。我看上了人家,想跟人家结婚,但是人家看不上我,这属于被动不结婚。
主动的不想结婚则是纯粹的主观意识作祟的结果。因为这种不想是因为一次次被失败打击造成的。从抱有希望,到一次次空欢喜,这个过程中一旦开始不想了,就成了主动选择的结果。也就意味着内心对婚姻生活幻想的毁灭。
不知何时起“孤家寡人”一词成了我这种人最形象的描述。我知道我的结果将是孤独终老。但是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可以坦然的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但是,不结婚也好和不想结婚也罢,都不能阻挡我对爱情的追求。
当然我承认我所追求的爱情本质上是性欲对女人肉体的需要。我恰恰又是一个性交洁癖症患者。对于花花绿绿的失足妇女心生恐惧。
第一次进到红色小屋,看着白花花丰满的身体时还有强烈的冲动,然而当我看见床头垃圾桶里塞满的一团团卫生纸时,冲动瞬间消失,无论怎样折腾最终只能垂头丧气的走出房间。
我不是性无能,所有我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于是获得稳定的满足,我不得不在没有固定婚姻的情况下,只能通过同时保持多份爱情来实现了。
我发誓,我的这些同时保持的爱情都是真心的。否则我的这些爱情对象们也不会坚贞不渝的同我厮混。
与我演绎爱情的这些女人们自己十分清楚的明白并十分清楚的让我也明白,我们彼此间的轰轰烈烈、缠缠绵绵仅仅是建立在宾馆柔软的床上,都是特定条件下的特殊结果,一旦某天谁越过那个界线,也就是我们爱情终结之时。
很多次,我从爱情的身体上发泄完下来的时候,会不由的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悲伤。悲伤自己的堕落。当然,等到脑细胞被欲望再次贮满液体,那种因为堕落而产生的悲伤照例又会被旺盛的需求取代,于是又一次委身于爱情们的裙摆之下,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4
正当我沉浸在想象中的悲愤与无奈中时,黑三娃已经坐到斜对面的椅子里。
服务员面无表情的添茶杯续水收钱,放下一个灌满开水的暖瓶走了。
黑三娃习惯在说话前抬眼看看四周。这种本能的张望我早已熟悉,看他身体前倾,也就从椅子里挺起身子靠拢过去。
“小六子昨晚被抓了!”黑三娃淡定的说。
闻听此言,一瞬间,脑血管差点爆裂,立起身子慌忙的打量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身影,然而除了一桌桌的茶客和拿着工具四处兜揽生意的掏耳匠,没有值得怀疑的人。
这种惊慌只保持了不到三秒,就被黑三娃后面的话化解了。
“那娃儿昨晚嫖娼被弄到了!”黑三娃嘴角露出笑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当然,我也非常有同感。“派出所要么罚款5000,要么拘留俩月,这娃儿骨头硬,死活不承认自己是在嫖娼,坚持说是跟初次相遇的两位妇女谈心,情到深处,不由得躺到了她们的床上。”
出来的嫖客里有熟人,带话出来说:“小六子,宁死不交钱,说要抗俩月。”
听到小六子是因为裤裆的事情被昨晚的大行动抓了去的,我把整个身子放松的缩回到椅子里。我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的发泄,在这种事情上,我们追求的意义有何不同,所以,我又有什么资格评判他们呢。
小六子命苦。
他家里父母不像大脸父母那样的上进、吃苦。大脸父母老早就再给他操持相亲找对象。小六的父母一个打麻将看打麻将。整日里无所事事,输精光的时候在家背床板,不饿不出门。一旦赢钱就胡吃海塞一顿猛造,然后继续赌。
小六到了这个年纪没有一砖片瓦的产业。
奇葩出名的家庭,方圆百里谁敢把姑娘嫁给他呢!所以,小六早早断了成家立业的念想,做了起混世魔王。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