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舒牵着许可研,沿着湖边散步。虽然吃完烤全羊已经挺晚了,但在许可研的一再要求下,她们还是先散步消消食再回去。
湖边的景色说不上美轮美奂,但幽幽的湖面上,天上的月牙倒映在里面,微微的波澜掀起,引起破碎般的美感。
许可研看着这湖面,脑海中却有种自己在湖里仰望夜空的感觉,空洞虚无,好像少了些什么。
这湖面,好空啊......
许可研心中不免想着,转头看了看岑舒,岑舒察觉到许可研的目光,看了过来,微微一笑。
“怎么了?”
许可研回神。不管空不空,现在她的心不空。再看看十指相扣牵着的手,她的手也不空呢。
......
许可研站在游乐园的边缘,有些迷茫地看着游乐园里人来人往,身边是岑舒,离她不远不近,手上传来微温的温度。
稍微迷茫了一会,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但是这个场景很熟悉,心中苦涩的情绪莫名在蔓延,她好像知道这时候应该在干什么。
她转过头,有些痛心地看着岑舒,看到的是岑舒眼中的诧异和担心。
她此时在思考什么呢?
在想,在想她的不争气,在想她永远也离不开岑舒,但又总是害怕地想要躲开。
她以为她能够瞒到让岑舒安心离开,就跟十四岁那年一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眼睁睁看着岑舒离开。
只是没有想到岑舒回来的当天晚上她就露了馅,也没有想到自己潜意识会这么依赖岑舒。
研宝的出现肯定会让岑舒心有疑惑,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第二天岑舒出门肯定是去找那个医生了吧?
然后那个狗屁医生就会说一大堆有用没用的话,最后告诉岑舒,只要她事事顺着她,她的病就会立竿见影。
就像以前一样,让她觉得自己真是最幸福的人。
等到她真的相信的时候,最后再告诉她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无能为力......
明明这几年她都生活得很好啊!
乐观开朗,自信阳光,成绩优异,单纯率真......
这些不都是完全按照她们心目中最完美的样子生活的吗?
你们还想让我怎么样?
可是明明之前的许可研根本就不认识岑舒,根本就没有一切关于岑舒的记忆!
69書吧
为什么就是那样的自己,也还是会对岑舒动心......
“姐姐在国外应该很忙吧,玩完这段时间就回去吧。”
许可研自己的声音说出来格外冷静,没有一丝波澜,她觉得她本不该这么说,但她还是这么说了。
“研研.......”
岑舒看起来感觉有些茫然,声音也带着点疑惑和不安。
许可研眷恋这只手上保留的温暖,却还是微微用力想要挣开。
岑舒感受到许可研的挣扎,但她没有选择松手。
许可研感受着岑舒的挽留,想要逃离的脚步一僵,回头注视岑舒的眼睛。
岑舒看到了许可研眼中欲落不落的泪,泪水反射着阳光,刺进了她的双眼。
许可研看着岑舒眼中的茫然,心中了然。
果然,姐姐是选择忘记了吗?
所以停留在过去的人,只有我......
“姐姐对我的好,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愧疚吗?”
许可研的声音哽咽到有些颤抖,眼中的泪也跟着闪烁。
但是眼泪却没有落下来,许可研心中总有种违和的感觉,但她还是顺应着说出来。
岑舒没有说话,而是眼光复杂地看着她。
许可研没有等到回答,岑舒一如当年的沉默,她心里的违和慢慢消失,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冷却了下来。
岑舒一直以来都不会拒绝她的要求,事事都顺着她,依着她,毫无底线地宠着她。
让自己产生错觉,让她以为岑舒也是喜欢她的,只是为了得到自己能够肆无忌惮地依赖相信岑舒的结果。
最后却回避了她最渴望得到答案的问题。
可笑的是,许可研知道,岑舒从来不会对她说谎......
有时候,沉默回避,也是一种回答,不是吗?
许可研微微抬起两人牵着的手,另一手一点一点掰开握紧她的手。
心很疼,但她也有尊严。
在岑舒想要再拉许可研的时候,许可研退开了。
“我没有怪过姐姐,姐姐玩够了就回去吧。”
丢下这句话,许可研转头离开了。
许可研来到了许家老宅,她跟爷爷生活过的地方。
又来到了顾家老宅,在外面站了很久,也没有进去。
最后还是庄园离家太远了,许可研没办法去,才回的顾家。
她知道岑舒一直在后面跟着她,但是她一直都不曾回头。
回到顾家,此时天色已晚,岑舒看着许可研上了二楼,听见关门声,才踏着晚霞出门。
“姐姐.....姐姐.....”
许可研站在窗户边,看着岑舒离去的背影,眼里无意识地滑落,嘴里不住地呢喃着。
画面逐渐模糊,变得破碎,一股从悬崖坠落的感觉传来,突然的失重感让她无意识地喊了一句:“姐姐!”
脑海中突然传来一句话。
“姐姐,我也要去......”
是自己的声音,带点不安和委屈。
眼前的漆黑,逐渐浮现出一个背影,那个背影听到声音,离开的步子一顿,而后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老实点待着,跟来做什么。”
“别.....”
还不等许可研说完,那个身影突然破碎,眼前一如既往的黑,但许可研总觉得自己在倒退。
突然落实的感觉传来,许可研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她茫然抬头,看到的是一个模糊的脸,看不起全貌,但许可研莫名有些亲近。
“研宝,躲好在这,别出声,妈妈会找到你的。”
两人凑的很近,许可研茫然地看着那个有些焦急地说着话的人,手无意识地抓住那人的衣袖:“不...不要...”
“乖,听话昂,不怕不怕,妈妈一直在......”
那人摸了摸许可研的头,手掌是熟悉又陌生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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