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喧嚣的街市。
若有人往黑暗里探进两步,便能轻易看到两道身影交缠着,难分难舍。
黎桑在对方吻上来的那一刻,便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熟悉的苦沉冷香包裹着她,下唇被咬住时轻时重地拉扯着。
黎桑一声嘤咛,身子骨软了半边,脑袋浆糊似的搅成一团,思考不了分毫。
声音似乎更刺激了身前的男人。
黎桑刚察觉到被抵住的异样,便见对方埋首在她颈间轻吻啃咬,一只手也有越发往下的趋势。
她一瞬间清明,嫩白的小手使劲抵在他结实的胸前,“别...会有人...”
段承川深喘了一口气,忍着汹涌的欲望,嘶哑沉声,“桑儿...卿卿,可有想我?”
温热的气息自耳畔升起,染红了黎桑的侧脸。
她咽了口唾沫,不敢惹明显处于冲动中的男人,只能呐呐道:“想,想了。”
“我想你想得快疯了。”段承川抱着她娇软的身子,大掌揉搓着她小巧圆润的香肩。
“别担心,再过几日,我会亲自登门拜访。你我会光明正大,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段承川原还想给她一个惊喜。
但乍然见到佳人,心中的火热再也掩藏不住,只想让她同他一道期待,欢愉。
殊不知,此话却是结结实实地吓到了佳人。
他知道她和离了?
还知道她住在何处?
他竟还要来找她!
巷外恰好传来许秋萍和盈香的呼喊声。
黎桑顺势推开他,“盈香她们叫我了,我得走了。”
她转身想跑,却又被男人按住狠狠亲了一通。
“乖乖在家等我。”
他如狼似虎地盯着眼前女子的娇颜, 深邃的眸极具侵略性。
直到怀中的女子羞涩难当,胡乱应了几声,跑了。
黎桑一口气跑进人群中,见到盈香几人,心还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还以为两人不会再有交集,这段露水情缘已经走到了尽头。
但对方显然不这么想。
他似乎要来真的。
这可把黎桑吓着了。
这年头的男人,不是都应该如顾谨之那般薄情寡义,提起裤子不认人吗?
怎么听他的意思,好像还要负责?
但她只想玩玩,不想负责呀。
黎桑愁坏了,当天晚上便做了一个荒唐的梦。
梦里,男人提了七只鸭,八只鹅,将她堵在了小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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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惹来了街坊四邻的围观。
人高马大的男人看着她,脸上还带着羞涩。
“桑儿,我算过了,你一共睡了我二十次,我是个传统的男人,你得对我负责。”
黎桑顿时如遭雷劈,人群中仿佛还看到了姑父姑母震惊的神情。
梦的最后,黎桑背上背着一个娃,手上抱着一个娃,还要给段承川递砖头。
累得神思恍惚间,忽然发现有人在扯自已的衣袖。
她低头一看,只见还有一个小娃娃不满地撅着嘴,“娘,我都叫了你二十次了,你怎么还不抱我?不负责任!”
“什么二十次!”黎桑垂死梦中惊坐起,一抚额头,满脸的汗。
盈香觉得自家小姐这几日有些不对劲。
她总是时不时的向门口张望,神色惶惶,好似有什么洪水猛兽即将来临。
难道是顾世子要来找麻烦了?
在黎桑又一次问她大门关没关紧时,盈香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黎桑幽幽叹了口气,“盈香,过完这个年,我们就去晖州找大哥吧。”
她想过了,总归她也早就打算过等安定下来,就去与久未见面的大哥团聚。
如今不过提早些罢了。
待她离开,时间一久,那男人也就忘了她了。
等她回来,对方估计早已另找他人。
想通这些,黎桑松了口气,就这么办。
然而两日后发生的一件事,却让黎桑硬生生将计划提前了许多。
步入新年,巷子里的人家一溜地挂着红灯笼,见面皆拱手作揖,互道新的一年喜乐安康。
黎桑晨起在院子里赏了赏红梅,不一会儿便听到大门口传来了扫雪声。
她好奇地探头一瞧,“曹风?”
黎桑是有请专门负责干杂活的下人的。
只不过新年期间,允了他们的假,让他们回去与家人团聚。
曹风因独身一人,无亲无故,便没有离开。也是担心新年期间人多事杂,主人家无人看护。
黎桑欣赏他的尽职,又多给他包了一个红封。
“扫雪不用你干,赵大娘明儿个就回来了。”
曹风一贯严肃的面上挂了笑,许是不常做这个动作,看起来有些僵硬。
“没事的小姐,我总归没事做,活动活动也好。”
这份活计大概是曹风有史以来做过最轻松的。
事少钱多,主人家也好说话。
他飘泊半生,见过的牛鬼蛇神不计其数。
便更是珍惜这样的主家,除交代的值夜守院外,还会顺手做一些杂活。
或许在他曾经的同伴眼里,做这样的事简直是大材小用,埋没了他。
但他自已却很知足。
看惯了人心险恶,尔虞我诈,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便很好。
曹风既然这样说了,黎桑就只能随他去。
短短几日相处下来,她也摸清了曹风的性子。
的确如楚舟所说,话虽不多,却正直牢靠,值得信任。
尤记得几日前,巷口那户人家的当家男人在家中随口说了几句黎桑的闲话。
只道她年纪轻轻便独自一人住那么大的宅子,定是做了人家的外室。
这事不知被谁传了出去,弄得巷子里的人都在背后议论纷纷。
曹风打听到了流言的源头,当日便趁着那男人外出,当众断了他一根腿骨。
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不仅让他当着街坊邻居的面承认了自已无中生有,还让他不敢报官,见着黎桑都绕道走。
自此,盈香看曹风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往常还会指使他打个水提个桶什么的。自那事过后,再也不敢使唤他,一口一个曹大哥叫得钦佩。
黎桑要给他银钱奖励,也被他拒绝,只道是分内之事。
这几日雪下得不算勤,曹风利落地扫完门前雪,黎桑与他随意聊了聊,正打算进院子,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真想不到啊,曲阳侯还会做出叛国的事呢!”
“这些人都这么有权有势了,还不知满足呢。要换作是我,有那钱了才不瞎折腾。”
“嗐,所以说你才做不得那人上人。”
两个婆子说笑着走过,忽听得一道清丽的嗓音叫住了她们。
“大娘,你们方才说,谁叛国?”
“哟,是黎姑娘呐”,那大娘显然也在巷子里住着,一眼便认出了黎桑。
“就是曲阳侯顾沉逍,与异族勾结,全家都下狱了。朝廷出的告示就贴在东市口呢,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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