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月色如银辉。
贺槿之先行一步。
禁军霍统领接旨后立即召集手下,为了不泄露风声,他唤来副将江博,目光凛然扫过众军,对他说道:“贤亲王府有异动,今夜奉命查封贤王府。尔等随我一同前往,不得有误。”江博亦是惊诧,随即立即郑重领命。
言罢,众人皆是身披铠甲,只待头戴金色头盔的霍雷翻身上了马,身后士兵们便紧紧跟随。
那一队铠甲在月光下闪着森森寒光,禁军们悄无声息地接近王府。
此时的贤亲王府,府门紧闭,四周静悄悄的,一切都似在沉睡之中。
“传令下去,将王府团团围住,不得放走一人。”
训练有素的众人迅速有序地封锁住了王府所有的出入口,瞬息之间就将王府与外界隔绝开来。
霍雷和贺槿之站在府门之下,唤了两人去敲门。
四下寂静得夜晚。惊起急促且如鼓击般地敲门声。
“谁啊!这般无礼地砸门?可是瞎了眼了,不知道这是哪里?”门房的小厮估计被这声响惊醒,十分不满地隔着门高声怒道。
这边也不回话,继续砸门。
门开了,那小厮正欲发火。忽得瞧见门外的阵仗,登时吓地一个踉跄,慌乱地朝府內跑去。
霍雷举着手,朝着身后一挥,江博领命,带着人迅速地进入府内。
王府中值夜的人惊慌失措的高声叫着,江博手持剑柄,用剑鞘指着一人,冷色道:“贤亲王何在?”
那人支支吾吾却说不出话来。
“带路,贤亲王起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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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吓地浑身乱颤:“带带带路……”嘴上说着带路,双腿却软了下去,不听使唤。
江博将他一拎:“走。”
那人颤颤巍巍,跌跌撞撞地带着他往后院走去。
贺槿之叫来李云飞后,侧首对霍雷道:“霍统领,这是刑部李云飞,经他夜探王府,发现密室所在。密室之内恐有杀手或机关埋伏,请多派些人手,一同前去搜查。”
“贺侍郎说的是。”说罢,霍雷唤来一队人。
“你们都仔细些。”他交待道。
片刻,江博跟在贤亲王身后,盯着他出了府门。那贤亲王衣衫尚未穿地周正,薄薄的外衫匆匆地套在里衫外头,领口还在斜斜的搭在肩上。
“霍统领,贺侍郎,此乃何意?”贤亲王面色极其难看,怒道。
还未待贺槿之说话,霍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沉声道:“奉皇命,捉拿逆贼!”
“大胆!逆贼?本王何罪之有?”贤亲王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呵呵,嘴硬的人,我见得多了。”霍雷冷声道。
“哈哈哈,王爷,莫急啊。等天亮到了圣上面前,你慢慢说你到底犯了什么罪呀。”贺槿之玩味地笑道。
“贺侍郎,我与你爹向来都要好,小时候还抱过你,我当你伯伯也不为过,你却在这里落井下石?未免太早些了吧。”贤亲王气恼道。
“王爷,你猜我爹要是知道你的罪行,还会让我叫你伯伯吗?”贺槿之又笑道:“王爷,我并非落井下石,而是职责所在。说起来你这王爷伯伯可是给我找了好大的麻烦。”
贤亲王却是作出一脸丝毫不明白的模样,伸出手理了理衣衫,然后仰着头扣着颈下的扣子。
那霍雷倒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转头看着贺槿之,露出狐疑之色:“哦?”
“嘿嘿……霍统领莫不是没有听说京州劫囚案?此事也确实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过嘛,我脸厚。”他嘴角歪笑,还是那个清朗的公子。
“前些时候,刑部天牢关押的重犯居然在青天白日之下就被人有预谋地,堂而皇之地劫走了。陛下震怒,限我半月破案。倘若这时没有发现我这王爷伯伯,那恐怕明日的阶下囚就是我了哟。”贺槿之笑着瞧着贤亲王,顿了顿又道:“王爷伯伯你说是不是?”
贤亲王也不理他。
贺槿之也没再继续追问。
摸约一炷香的时间,李云飞满脸激动,他和那些禁军押着十几个汉子出来了王府。
“头儿!果然不错!所有被劫之人都在里面。”
贺槿之转身看着面如死灰的贤亲王:“我很是想不通。王爷为何要将此等危险的人物放在自己的府內,王爷不可能不知道,这事一旦被发现,却是半点都不容开脱的罪行。”
“京州这么大。果真就没有王爷看中的藏人之所?”他继续问道。
贤亲王不再说话。
“贺侍郎,陛下交待要亲自审问。我现在先带回去关押,明日一早就带他到陛下面前复命。”霍雷对贺槿之说道。
“那霍统领辛苦了,您先行。”贺槿之拱手道。
“江博,你在此守着,全府上下不得放走一人。明日圣上的旨意下来再处置。”霍雷吩咐道。
“统领放心。”江博应道。
李云飞见那霍雷走远,便朝着贺槿之使了个眼色。
贺槿之立刻会意。
“哎呀。跑了这一夜,又站了许久,我这老毛病又犯了。”他扶着腰,一脸痛苦。
“贺侍郎?”江博眉头一皱:“可是哪里不舒服?”
贺槿之弯下腰,痛苦摆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
“我叫人给你搬个椅子来。”江博正欲唤人。
贺槿之拦住他:“没事,我到那院墙下的石槛上坐坐即可。”他试着伸了伸腰,便朝着李云飞说道:“还不过来扶我过去!”
李云飞立即扶着他向对面墙下坐下。
“有什么发现?”他低声问道。
“头儿,我在那密室,趁他们打斗的间隙发现了一个机关,打开之后进去是一间书房样式的房间。我在一个锁着的抽屉内,又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小匣子。我悄悄打开,是一张地图。”李云飞小声地说道。
“我想着既然这般藏着,定是要紧之物,这功劳可不能给了他们。我拿出来了,交给你。”说完,他便小心地从怀里取出那张叠得整齐的地图。
贺槿之抬头四下望了望,见那江博已经去了别处。他小心地打开地图,仔细地在月色下看了又看,脸色越看越阴沉,
那张图上还有几处用朱笔圈上的地方。
半晌,贺槿之猛地一惊。眉头紧缩,双手一抖,声音发颤:“陈州……”
李云飞见他这般模样,很是奇怪。他这头儿就是在刀光剑影里穿梭,就是办大案件都不曾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头儿,怎么了?”李云飞急切地问道。
“这事太大了!”贺槿之赶紧将地图叠好,小心地放入怀中。
“怎么个大法?”李云飞瞪大眼睛问道:“比这贤亲王通敌还大?”
贺槿之半晌仍未回过神。
李云飞又用手肘撞了撞他道:“那看来我把这东西没有交给禁军是对的。”
贺槿之被他一撞,回过神来。
“嗯。你立功了!你揭开了这两年来的一桩惊天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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