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先生与Mary通过相互发送视频联系,互诉近况,H星球与古老星球的故事有喜有悲,他们各自唏嘘不已,两个星球时间不同,空间不同,维度不同,故事按各自的逻辑发展。
等一切安定下来,L先生向太空中心租赁一艘飞船,带着玉奇飞行于古老星球各地。
数千年前,大海将古老星球各大洲淹没,又经过数千年的沧海桑田,原来散落在各个角落的岛屿如种子发芽,之后茁壮成长,向四处扩展延伸,相邻岛屿对接成大块的陆地,陆地再长大,形成新的“洲”。生命是宇宙中最顽强的光,总能在绝境中创造奇迹,这些岛屿是留守人类繁衍生息的方舟,动物、植物与永恒落息的太阳一样生生不息,时光荏苒,在一块块大陆上,部落和城邦重新兴盛。
寒来暑往,四季更迭,他们神游四方,飞遍无边无际的海洋,踏遍古老星球的每一块大陆。在空中,他们驾驶飞船追逐翱翔的雄鹰,追随顽强的候鸟队伍,如风一样自由。从高处鸟瞰迁徙的角马群,玉奇惊叹于壮观的场景,L先生感叹生命的奇迹;清凉的夜,他们坐在碧海银滩边数天上数不清的星星,L先生指着遥远的一颗发着微光的星对玉奇说这是H星球,他和Paul出生的地方,上面有家人,有朋友,还有一个新生的小女孩。天空有流星划过,他赶紧用手捂住玉奇的眼睛,让他许愿,玉奇闭上眼睛,嘴里含糊地念念有词,他认真地对L先生说那是他的秘密,说出口就不灵;他们爬上高山俯瞰部落的旖旎风光、热闹的市井景象,在巅峰之上欣赏层峦叠嶂的云海,恍如进入蓬莱仙境,他们对着云彩振臂高呼,感受风的力量,风起云涌如世事沧海桑田;他们在大海上劈波斩浪,用心聆听鲸鱼的呼唤,L先生如同在1713的露台,向玉奇表演拿手的思想者雕塑形象,逗得他捧腹大笑。他们趟过平原上清澈的溪流,享受自然的宁静美丽,在秀美山川中的小河中戏水,互相将长袍浇得湿湿的;他们骑骏马在无垠的草原奔驰,和巨熊对视,与小鹿细声低语,在草丛间,玉奇低头嗅蔷薇花,L先生用手当船桨一路划去,拨弄半人高青草的波浪。他们和美丽的牧羊姑娘邂逅,倾听她深情地唱歌,“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他们在漫天遍野的雪原滑雪,迎着凌冽的寒风驰骋,L先生如同职业运动员回转腾空,天资聪明的玉奇毫不逊色,如入海的蛟龙飞腾。他们沐浴明媚的阳光,打雪仗、堆雪人,不知道L先生从什么地方找到一把破扫帚,他让雪人骑着,嘴里念着咒语,要让雪人飞起来。他们童心萌发,和蜗牛赛跑,与兔子比安静,和鹦鹉斗嘴,在泥土里打滚,在花丛中撒欢,抢夺蜜蜂的劳动成果,贪婪地品尝菜花的甜。
他们的足迹遍布城镇的大街小巷,穿行于各色店铺间,笨拙地讨价还价,让富有同情心店主过意不去主动降价。他们与和善温良的人谈笑风生,从每一个善良的人眼神里,从一丝一毫的平淡生活细节中,探索人类的初心、人类生活的真谛;他们坐到酒馆里、路边小摊品尝当地的食物,它们称不上美食,食材来自家前屋后,烹饪方法也很单调,但胜在当季新鲜,人来人往,边吃边聊,能听到街头巷尾的轶闻趣事;他们与无赖的盗贼周旋,用能量衣扮作妖怪将他们吓跑,也被狐狸般狡猾的骗子骗去黄金,骗子们视若珍宝,他们却弃之若蔽履。
他们不经意间踏足数千年前殖民人类走出古老星球时留下的遗迹,它们随着陆地的上升而露出水面,有城市的断壁残垣,有高楼大厦尖尖的一角,经过经年累月的水下“生活”,身上无一不留有灰色尘埃、绿色苔藓的时光印记,更显岁月的沧桑无情,置身其中,他们似乎能看得见遥远的富人、穷人的喜怒哀乐,听得见男女老少的欢声笑语;在沙漠里,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L先生想象“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的悲壮景象,耳畔响起悠远苍凉的驼铃声。在森林里,走在厚实的黄叶上,他们瞥见破旧的舰艇和飞船残骸,曾经嚣张张扬地任意飞翔,现在静静地躺在角落蒙上尘埃。数千年来,它们一直沉睡在那里,将当年的金戈铁马的悲壮、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都深深埋藏,虽长久不生锈,也终将归于虚无。他们仿佛走在历史迷雾中,与万千人生擦肩而过,伸出双手,轻轻拨开层层纱帘,在指缝间寻找着真相的蛛丝马迹。
L先生探寻不同的人类、不同的人生,感受相似的生活、相似的情感,在沧桑巨变中努力体会和揣摩那些亘古不变的情感;玉奇用他那天真无邪的眼睛好奇地观察这些同在古老星球——但与爱迪尔城邦完全不同的世界,他用饥渴的、海绵般的脑袋学习吸收新世界的一切,L先生的讲解丰富了他的知识,各地的游历拓宽了他的眼界、拓展了他的阅历。玉奇是根正苗红的小树苗,风、雨和阳光是它的营养,它蓬勃生长。他的眼睛清澈如与世隔绝的深潭水,将人世间的纷纷扰扰、美丽与哀愁统统照映。L先生对生活这个名词有了前所未有的亲切感,好似又一次脱胎换骨,人造的材料换成实实在在有血有肉、有深厚情感的肉体,他的记忆不再干瘪如骷髅架,因长满肌肉变得丰满和鲜活。
岁月轮回,几年后,L先生和玉奇再回到小石屋时,玉奇长大,Paul变老,只有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变化。他传授玉奇各种知识,心情迫切,恨不得将脑袋里的东西倾囊而出一夜之间全部教给他,但他的脑袋是一座浩大的图书馆,是一本无所不包的大百科全书,只能如涓涓细流般传输给玉奇。他参照H星球学院的课程,按照天文地理、理科综合、文科综合、历史哲学、神话诗歌和现代技术等几个方面来教授。
玉奇身材日益健硕强壮,L先生又传授他武术、格斗擒拿之术,他现学现卖,按照数据库中的视频来讲解动作繁琐的功夫。玉奇聪慧过人、天赋极佳,学起武术如鱼得水,Paul也一起学习,很快就被超越,玉奇有时甚至能与L先生过过手。玉奇尤其擅长使用棍棒,达到一种出神入化的境界,他舞动起来,棍棒上下翻飞,如旋转如风的车轮,又像狂暴的疾风骤雨,刮得周围的落叶和尘土纷飞,将他身子周围的地面扫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形成一丈宽的环状圆圈。随着玉奇声声大吼,挥动着的长棍速度越来越快,气势逼人,圆圈成一道密织的网,针扎不透,水泼不进,人与棍棒融为一体,气势声张如冲锋的千军万马,人莫敢靠近。
更多的时候,L先生到山坡上,在漫山遍野的花花草草中与玉奇坐而论道,谈论过去和现在,讨论古老星球的未来。他们坐在草地上,厚厚的青草像绿色的毯子铺满山坡,一丛丛油菜花点缀其间,金黄色让油绿的山坡色调活泼起来,灵动赶走单调。草的绿色清新明丽,油菜花的黄色雅致舒爽,大自然的地毯柔软舒适,整个山坡是一幅油画,他们也成了画中的景致,画上还有忙碌着的蜜蜂,它们在油菜花中穿梭,一刻不得闲。七星瓢虫比较悠闲,在他们身边游荡,百无聊赖地爬上晃悠悠的草尖,压弯青草的腰,似乎要偷听他们说话。L先生正在给玉奇朗诵诗词。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他感慨,“这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将功成万骨枯,多少人折戟沉沙,有几人能成就雄图霸业。”
“像古老星球曾经有许多统一的帝国,现在又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城邦。”玉奇联想古老星球现在的情况。
“对,我给你讲过许多这样的历史故事,比如,秦始皇统一六国,建立统一的秦帝国。”
“秦始皇就是嬴政?”
“对,他吞并了六国,统一了国家,所以称为始皇帝,想着帝国万世长久。”
“但是,秦朝在秦二世时就灭亡了,是什么原因呢?是他们的武力不强,打不过人家吗?”
“不,他们的武力是强的,秦朝刚建立时,国家经过几百年的战争,人民亟需修养生息,同时,刚被征服的六国,人心还不齐,没有形成国家凝聚力。这个时候,秦始皇就大兴土木,建设许多大型工程,劳民伤财,人民不堪重负,将整个国家给拖垮了,各方诸侯就趁势而起,众起击之,到秦二世时,他们人心皆失,无人肯救,轻易地就被推翻了。”
“所以是马上打江山,下马治天下。”
“对,玉奇现在明白很多道理了,治国的关键在于安民”,L先生拍拍玉奇聪慧的脑袋,“为治之本,务在于安民,安民之本,在于足用。这是《淮南子·诠言训》里的话,为治之本,务在于安民;安民之本,在于足用;足用之本,在于勿夺时;勿夺时之本,在于省事;省事之本,在于节欲;节欲之本,在于反性;反性之本,在于去载。去载则虚,虚则平。平者,道之素也;虚者,道之舍也”,L先生将原文完整的说给玉奇听,再进行解释,“大意是说治理国家从根本上说是让人民安居乐业,在于让人民吃得饱、穿得暖,有房住、有事做,衣食无忧就天下安宁。”
“那怎样才能让人民安居乐业呢?”
“那个时代是农业社会,他们认为要减轻人民负担,减少徭役,不扰民,不与民争利,同时,统治者要提高自身的道德修养,修己以安民。”
“我要是做首席长老,我就不会像外公他们那样只顾着自己争权夺利,忽视人民的权利”,玉奇像个小大人,一脸认真地说,“我要发动人民的力量,让爱迪尔城邦繁荣兴盛,做古老星球上最荣光的城邦。”
L先生眼前的玉奇身材高大挺拔,虽然眼神中还带着稚嫩,但脸型棱角分明,显得强劲有力,在猛然抬头间,坚毅的目光有霸王气度。
玉奇不满足于L先生按部就班的教授,他主动思索求教。“我要解放爱迪尔城邦的奴隶,还有古老星球上所有城邦的奴隶”,他站起身,双手叉腰眺望远方,阳光在他身后拉出很长的影子,L先生抬头远观,光线中微尘飞虫般跳动,如朦胧的纱帘,玉奇的宏图大业若隐若现。“爱迪尔城邦资源丰富,物产富饶,但人民穷苦、城邦羸弱,我们不应该贫穷,被别的城邦和部落欺侮,如果我做城邦的长老,要按照你说的解放奴隶,把这些资源和物产利用起来,让人民安定,城邦富强。”
L先生眼前的玉奇,不再是天真烂漫的小孩子玉奇,而是年少时候的嬴政,不,更像少年亚历山大大帝,他们一样英武神俊,一样志向远大,玉奇长大了,就像雄鹰终将展翅飞翔于悬崖峭壁,猛虎必定长啸于深山老林。他不禁脱口而出,“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玉奇正要问L先生这句话的意思,话还没说出口,被近处石头后面小孩“吱吱”的笑声打断。四个小孩从石头后面探出小脑袋,正笑嘻嘻地看他们,大概被L先生抑扬顿挫的声调逗乐。
L先生知道他们是城邦边缘自由民的孩子,平时跟着父母劳作,空闲时满山里自由玩耍。他招招手,和善地说,“孩子们,过来一起学习吧!”
有两个孩子听到L先生说话,吓得扭头就跑,走五六步后转身张望,眼神又胆怯又好奇。有一个衣衫破烂的大个儿的孩子站起来,他应该是他们中年龄最大的,胆子也最大,大声问道,“什么是学习?”
“学习就像吃饭,都是宝贵的粮食,吃饭让我们身体强壮,学习让我们思想强健。”玉奇大声说。
69書吧
“我来学习,有吃的吗?”
“有”,L先生乐了,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本是应有之义,“你们都来我这边学习,有吃的有学的。”
大个子拉着身边的小孩走过来,跑出去的两个孩子也跑回来,他们围着L先生,尝试地拉拉玉奇的手,玉奇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蒙太郎”,大个子男孩说,“二郎”、“三郎”、“四郎”,其他几个孩子报数一样跟着说。
“原来是一家子。”玉奇噗呲笑出声来,小孩子跟着一起傻笑,脏兮兮的脸上泛出红晕。
蒙太郎挺着胸脯,声音洪亮地说,“只要有吃的,我就来学习,他们也都来。”挺身之间短小不遮体的衣服扬起,露出了黑黑的肚脐眼。
L先生让玉奇和几个小孩一起学习。因为他提供吃的,还让玉奇与孩子们游戏,练习武术。“好事”一传十,十传百,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听说神L先生在授课,还提供免费饮食,纷纷将孩子送过来,混口饭吃,也希望孩子像尼玉奇一样受到神的眷顾。城邦边缘的孩子们几乎都来了,达到六十多人。学生多了,L先生就参照H星球学院的模式,将小石屋变成爱迪尔城邦的一个学院,玉奇是孩子王,当仁不让做起助理老师兼班长。Paul也加入到学院里,他采购学习工具,送茶送饭,帮着照顾孩子们,摇身一变为“后勤主管”。
L先生将孩子按照年龄分成六组分别教授,他尽其所能将知识灌输给孩子们,他像一个园丁浇灌着花朵,给他们肥料和营养,帮他们吸收阳光雨露的精华;他又是一座简陋但光耀不断的灯塔,给孩子们希望,给他们导航,引领他们向未知美妙的世界前进。孩子们日渐成长进步,他也共同思索学习。
孩子们珍惜在学院的日子,学习兴趣浓厚,勤奋刻苦,孜孜不倦,学院里书香袭人,书声琅琅日夜不息,研究学问的风气蔚然成风。三五成群地在山坡上讨论辩论,角落里坐着的多是钻研题目和绘制图纸的“书呆子”,他们旁若无人,废寝忘食,游离于现实之外,沉浸于科学的海洋,学院成为古老星球学习的圣殿。
学生们将L先生讲授的知识记录下来编印成册,日积月累,各种学习资料汗牛充栋,L先生就把它们集中起来分门别类地整理摆放,就这样,学院的图书馆有了雏形。蒙四郎热衷于诵读经典,像一条书虫整天待在图书馆里,钻在书堆里,L先生就让他做图书馆长。
教课之余,L先生还对口味单调的烫锅进行改良,加入一些香辛料(他与玉奇四处游历时,带回来一些香料),使它的口味丰富多彩(其实参考了古老星球上曾经红火了数千年的火锅);改进粗糙的料理方法,引入蒸、炒、烩、煎,炸,溜、灼、焗、熏、卤、腌等手法,做法花样翻新,烹饪一时成为一种流行。爱迪尔城邦的饮食水平有了质的跃升,老母鸡变凤凰,从简陋之食直登大雅之堂。后来玉奇征服四方时,争夺香料也是战争的目标之一。古老星球的历史一次次重演,何其相似。
玉奇天资聪颖,精力充沛,学习上他是领头羊,不仅自己学得好,突飞猛进,还能带动其他人一起学,活脱脱一个小老师,L先生便逐步放手让他来教孩子们。游戏也是学院课程的一部分,L先生教习学生扔沙包、跳房子、攻城、打尜等游戏。玉奇喜欢带领小伙伴们练习武术、推演兵法,大家都信服他,甚至于崇拜他,蒙太郎更是视他为偶像,唯他马首是瞻,跟班一样追随在他后面,与他几乎形影不离。
有了玉奇的“代课”,L先生空闲时间多了,他经常在山上散步,欣赏风景之余,在幽静中陶冶情操。这天,他心情愉悦,步履轻快,不觉走远了,来到人迹罕至的后山腰。这里乱石嶙峋,寸草不生,他几乎无处下脚,正要返回,忽然,旁边有一个小山洞吸引他的眼球,好奇的他迈步走进去。
这是一个天然的山洞,原来洞口应该很宽大,但地质变化杂乱的石块拥挤堆积,仅剩容下半个身子的缺口。他侧身挤进去,内部空间宽敞,有数十米见方,虽是天然但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因为最深处的山壁打磨得很平整,前面放一张石凳,两块不太规则的石碑躺在角落,石碑的颜色与山壁截然不同,应该是后搬进来的,上面长满绿苔,显见年岁久远。
L先生走近看,两块石碑上刻着不同的文字,凹凸不平,有些模糊,好在他学过古老星球的古老语言,碑文都认识,一个镌刻:我们与世界相遇,我们与世界相蚀,我们必不辱使命,得以与众生相遇,另一个则是: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他坐在石凳上凝视石碑,这两块石碑应该是在大水漫过陆地时,殖民人类的祖先搬进来的,想着那时的人们内心多久纠结惆怅。两块石碑在他们心中无比珍贵,无法带走又舍不得丢弃,所以,只好搬到这个隐秘的山洞里,容以后再来找寻。不管那时的他们多么不舍,终究没能再回来看看,后来的人们早已把它们遗忘。它们曾经受万人景仰膜拜,数年来却如破落的蜘蛛网无人问津地躺在这里,如此的寂寞,如此的凄冷,只有岁月陪着它们,慢慢将它们消磨,但这两块石碑上的话应该永世留存。好在自己今天发现它们,它们才不至于悄悄地“走”。无论岁月如何变化,人类怎么来、怎么走是永恒的话题,人类一直在思考,一直在寻求答案,在古老星球如此,在H星球也这样。他高声吟唱:“我们与世界相遇,我们与世界相蚀,我们必不辱使命,得以与众生相遇。”激扬的声音在空洞的山洞里盘旋回响,经久不息。
他从山洞出来时,外面起一层薄薄的雾,轻柔飘渺地浮在地面,像轻薄的罩衫披在房子、树木和草地上,太阳被蒙住了脸庞,柔和的光辉洒向大地、大海。海面波浪翻腾,浪花飞沫冲开轻雾,露出碧海上的点点白帆,它们大鱼般乘风破浪,引得海鸥高飞歌唱。玉奇与孩子们正在海边游戏,他们在浅水处奔跑,挥舞着木棍击打水面,溅起阵阵白色的浪花。
他走下山坡来到海边。玉奇和小伙伴们围到他身边,一个个喘着粗气,衣服被汗水或是海水浸透,额头冒着热气。
“今天天气不错,海浪也还可以,教你们冲浪吧!”
“好!”“什么是冲浪?”
L先生找来木板,按照图示,很快就做好几块滑板,他把冲浪的视频给大家播放一遍,当然也趁机温习一下,毕竟自己仅仅全息冲浪过一次。
他拿着一块滑板做示范,快步跑向大海,迎着海浪冲去,他灵敏地站在滑板上,双臂张开,膝盖微弯保持身体平衡,随着波浪滑翔,飞向浪尖,又奔向谷底,孩子们在岸边鼓掌欢呼。
他乘风驭浪的潇洒姿态激发孩子们的兴趣,他们争先恐后去练习。他们年轻机灵,学起来非常快,虽然吃了不少海水,但大多数人很快就能熟练地驾驭滑板,随波逐流,有模有样地滑起来。玉奇和蒙太郎是他们中的佼佼者,他们是海中敏捷的精灵、空中灵活的飞鸟,上下翻腾,在浪花里飞翔,在海浪上奔驰,踏着滑板追赶凶猛的巨浪,迎难而上又顺势而下。
看着这群自在如风的少年,L先生由衷赞叹这才是伟大的、生生不息的古老星球未来应有的样子。他对大家说,“古老星球是海洋的世界,你们要驾驭海洋,在海洋中驰骋,与海洋共生,成为大海的主人,只有那样,你们才能走得远、走得好,在古老星球上获得真正自由的生活。”
孩子们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海水,振臂高呼,“做大海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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