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昼直接被带到大门口,车是早就备好的,司机打开门请程昼上车。
车辆平缓地行驶在黎市的夜晚里,彼时华灯初上,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往哪看都是一幅繁荣昌盛。此情此景下,回家睡大觉岂不浪费,他也要寻点热闹去。
“师傅。”程昼客客气气开口:“到金洲广场停车就行。”
金洲广场往左走十分钟,就是寸土寸金的金洲公馆。
程昼在公馆外的便利店买了两罐啤酒,第二罐喝到一半时,他等的人来了。
齐曼说,程闻光最常带女伴来的住所,就是金洲公馆 ,因为离公司近,隔音效果好,隐蔽性绝佳。
程昼像一个碰瓷老手,等到程闻光的车俩越过这道减速带,他一个箭步上前,堪堪停在车轮半米前。
车内的程闻光被一脚刹车甩了个踉跄,正要开口骂人,听见车窗被敲响。
车窗外的人面带微笑,举止端庄,一看就知道具有良好的教养,可他越是这样,越是让程闻光牙痒痒,想狠狠收拾一顿。
真尼玛会装。程闻光想。
程闻光懒得和他演戏,让司机直接开走,可窗外的程昼坚持不懈,甚至小跑着跟上来。
坐在另一侧的朱蘅记得他,无论在偏厅还是宴会上都谦和有礼,像书上写的翩翩君子,这样的人应当不会是坏人吧。
“程总。”她怯懦地看向程闻光:“他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程闻光一向不喜欢女伴多嘴,但这个朱蘅他刚看上,新鲜劲还没过,说的话多少值点面子,他便让司机停车。
他继续目视前方,只让车窗开了一点缝,意思是有屁快放。
程昼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程总,请您下车,有事跟您商量。”
草!又演上了。
眼看程闻光耐心告罄,程昼又道:“事情早晚都要解决,程总不如现在来谈,或许可以一劳永逸。”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程闻光听懂了,如果现在不下车,程昼还会做其他的事来骚扰他,没完没了的惹怒他。
上一个敢威胁程闻光的人,坟头草大概都长过几茬儿了,可偏偏这个人,像颗定时炸弹,动不得,甩不掉。
程闻光知道,对方说得出就做得到,结合今天程执严的态度,大概也没追究这人偷跑回来,还大咧咧出现在程家老宅。
老爷子终究是老了,心肠也没以前硬了。那他也要照拂一下老爷子的面子,起码不能真的对程昼动手。
“回去等我。”丢下这句话给朱蘅,程闻光下车,冷冽的目光小刀一样“嗖嗖”往程昼身上飞,反观程昼,嘴角噙着特体的笑容,倒是平和沉稳得多。
“你到底想干什么?”
程闻光直奔主题,貌似不想在他身上浪费一丁点时间。
程昼闻言“噗嗤”笑一声:“哥,你这么文明的问我,真是让人好不习惯。”
程闻光最讨厌他这副样子,阴阳怪气,道貌岸然,手里的拳头紧了又紧,到底是忍住了:“你他妈的叫老子来说废话?”
程昼朝程闻光靠近一步,突然抬臂替他整理了一下外翻的衣领:“哥,车里坐着朱蘅嫂子吧?”
程闻光一掌拍开程昼的手,对突如其来的接触很是厌恶。
程闻光无所谓地笑笑,继续道:“看来哥最近口味变清淡了,这是好事......只是朱蘅看起来比齐曼难追,我得花点时间才能抢过来了。”
牙痒痒想揍人的感觉又来了,提起这事程闻光便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肺管都快气炸了。他一把拽住程昼的衣领,将人怼到就近巷道的墙上。
“你他妈的真以为老子不敢动你。”
程昼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即便处在劣势,也丝毫不显狼狈,仍旧慢条斯理道:“别急嘛哥,这才哪到哪......”
话说一半,他眼疾手快用手掌挡住程闻光揍过来的拳头,继续道:“哥,在英国只抢到6个嫂子,成功率实在堪忧,你说现在我回国了,应该会更容易一些吧?”
程闻光已经确定自己被耍了,这人拦车只为恶心自己一把,压根没谈正事的打算。他怒急攻心,手肘狠狠撞向对方胸腔,引得程昼一阵咳嗽。
“给你一点面子,还真他妈把自己当根葱了......”程闻光一抬脚,直接把程昼踢开三米,他再一上前,想将程昼的脸踩在脚下,这一回,程昼一个侧滚,躲开了。
两人在狭窄的巷道里厮打,一旦程昼开始防守,程闻光绝对讨不到好处,大概十来分钟后,两人气喘吁吁,一人靠着一侧墙对望,眼神仿佛要将对方撕碎。
程闻光啐一口口腔里的血沫子:“草你妈的!杂碎!”
程昼显然很习惯对方口中的污言秽语,抬手碰了碰裂开的嘴角,疼得蹙了下眉,但很快,他又扯着伤口笑起来。
“哥,我告诉你一个解决我的方法......”
灯光晦暗的小巷中,程昼脸颊的划伤还渗着血珠,嘴角也沾着血迹,可他偏要笑着,目光灼灼地凝视程闻光,儒雅俊秀的脸庞活脱生出几分诡异的美艳。
“杀了我......”
他靠近程闻光,将对方握成拳头的手一根一根掰开,抬起,再帮助他一根一根收紧,捏住自己脆弱的脖颈,语气轻柔魅惑。
“像十四年前一样,杀了我。”
待程闻光回过神来,一把将程昼推开,好似碰到什么恶心至极的脏东西,反复在外套上擦拭被程昼握过的手。
“疯子!”
这是程闻光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程昼看着程闻光的背影慢慢变小、消失,脱力似的靠着墙,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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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就是疯子。
程家的人,全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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