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雪团之后,阿昭一连几天都很是开心,脸上时常挂着笑意。
雪团是只爱干净的狸奴,皮毛柔滑,被打理得很是漂亮,透着股寻常狸奴不具备的贵气。因为太干净了,时常与雪地融为一体,让人很难分辨。每当这个时候,雪团便会故意不吱声,伏在雪地里高傲地看着王府的仆人为寻它急得晕头转向。
可每次只要阿昭出现,或从屋里轻轻地唤一声,周围立马就会响起它甜腻腻地喵喵叫声。小狸奴也懂得看人下菜碟,雪白的一团总是黏糊糊地蹭着她的小腿,话唠个不停,直到她把它抱起来才肯消停,一点也不见上一秒坏心眼的样子。
因此在听莺莺抱怨时,阿昭还不以为意:“它还是个孩子呢。”
雪团蓬松的尾巴轻轻拍着,鸳鸯眼里满是得意,不经意地瞥了莺莺一眼:“喵~”
大有一副“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妃”的高贵冷艳,也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倚翠忍俊不禁地笑了,莺莺本来气鼓鼓的,见状也忍不住被逗笑了。
“鬼灵精。”她嗔怪道。
雪团生得这般精致可爱,任是有再大的气,听它装模作样地叫一声也该散了。更遑论它还是阿昭姑娘的爱宠,府里的人见了它,总是忍不住地爱屋及乌。
“我们的雪团儿还是个小姑娘呢,调皮一些怎么了?”阿昭哼了一声,雪团立马赞同地喵喵叫了起来,雪白的肉垫用力拍着桌子,把屋子里的人都逗得笑作一团。
偌大的王府终于出现几分将近过年的热闹。
“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元祁大老远就听到屋里的笑声,循声探来,看见里面的场景也情不自禁笑了。
雪团不是很愿意搭理他,使劲朝阿昭怀里拱着,只撅着雪白的小屁月殳对着他,昭示着它的高傲。
惨遭小猫咪冷暴力的元祁一下敛去笑容,沮丧地看向阿昭:“阿昭,可是我有何处不招雪团儿喜欢?为何它每次见了我都是这种态度?”
莺莺露出一脸没眼看的表情。
阿昭心情好,倒不介意哄哄他:“人和人之间还讲个人缘,与动物之间自然也讲动物缘呀,你只是动物缘不好,单纯不招小动物喜欢罢了。”
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呢,虽然本来就是装的……
元祁一噎,讪讪地辩解道:“我的亲和力还是蛮好的……”
“况且……”元祁露出更为委屈的表情,“阿昭,你是不是太惯着雪团了?你这几日光知道逗雪团玩,我们都好久没有说过话了。”
深刻怀疑这人的计量单位与寻常人的不同,“好久”是指他送她狸奴那晚到今天之内的三天时间吗?
阿昭看了看左右的莺莺和倚翠,好么,表情平静,似乎都已习惯了自家主子这幅黏糊糊的样子。
不得已屏退左右,朝着元祁微笑:“有什么话,现在说吧。”
元祁目光落寞,狗狗眼低低垂着,像是被主人冷落的小狗,看着可怜又招人:“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自从有了狸奴,我们相处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是吗?”阿昭选择装傻并熟练地使出敷衍大法,“没有吧?”
元祁微微咬牙,只恨她是块木头。
既然如此……只能使出那招了!
元祁心下一横,步步都走出破釜沉舟般的决然。
阿昭坐在榻上,好整以暇地观望着他的动作,难得被他慷慨赴义一样的神态激出几分好奇。
于是便眼睁睁看着元祁越凑越近,直到停在自己跟前。然后震惊地看着他扑通一下跪下,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令人肉痛的声音。
“啊?”
她惊了,倒也不必行此大礼吧?
元祁似乎感受不到疼痛,犹豫片刻,终于是试探性地伏在了她的腿上。俊秀的脸庞随着有些亲昵的接触微微泛红,见她没有排斥,暗自松了口气。
下一秒便抬起脸,笨拙地模仿起了讨好的姿态。抬着那双微微濡湿,显得格外无辜稚拙的下垂眼忽闪忽闪地看着她,目光中满是期盼。眼尾抹着飞红,更显得乖巧柔媚。
让锦衣玉冠、唇红齿白的矜贵小公子摒弃自尊,扮作豢养的低贱脔宠屈辱地臣服在人脚下……那种极大的冲击带来的感受简直无法言表。
阿昭愣住了,像是晴天突然劈下一道惊雷,一下把她雷得外焦里嫩:“你……”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元祁目光幽幽,似乎自己也有些羞赧,白皙的脸庞羞耻地微微泛红,晕着如春水般旖旎的霞色。往日高高在上的小王爷似乎真的在此刻沦落风尘,堕落成了以色侍人的奴隶。
阿昭一个激灵,元祁执着她的双手,把脸颊贴上她的掌心。两只眼睛湿漉漉的,随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阿昭……”
他低低地叫了一声,似乎正在忍受着莫大的羞耻,伏在她腿上的身体都在微微颤动。
“不要只看着狸奴了。”他轻轻地说,讨好地轻蹭着她的手心,“我特地去学过了,我也可以讨你开心。”
阿昭沉默片刻,看着他这张春意盎然的脸,忽然问道:“怎么讨?”
“我、我……”
元祁抖得更加剧烈,嗓子都颤得厉害。
为了与狸奴争宠,不惜将自己比作宠物,像是被豢养的脔宠一样毫无自尊地献媚讨好,所作所为,与自轻自贱有什么区别?
他恍惚中又不免清晰地意识到:没有人逼他,是他自己自甘堕落,主动将尊严撕碎踩进泥里。
这样的行为,与他过去良好的教养完全相悖,先是让他感受到近乎击垮他的羞愧,又莫名滋生出一股难以启齿的……奇怪又微妙的感受。
两种情绪激烈碰撞,元祁眼眶湿红。
阿昭:……
要不是系统不知道滚哪去了,她还真想查查这货到底是不是被人穿了。
原作里的元祁虽一直表现得平易近人,实则骨子里一直保留着几分自我与傲气。四位主角人设鲜明,于性格上亦各有优缺,这一点在后期对矛盾的爆发起到了相当大的推动作用,可是现在……
阿昭看着面前傻兮兮的少年,实在很难将他与原文里聪明正直的小王爷联系起来。
所以画风到底是怎么崩成这样的啊!!?她深刻怀疑,都崩成这样了,真的还能圆回来吗?
算了,她转念一想,反正都已经崩成这样了,再添一把火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吧?
这般想着,漫不经心地允下少年的话。
“好啊。”
她垂下眼睛,笑盈盈的,像逗弄着什么小猫小狗,纤指轻轻触过膝上少年的皮肤。
模仿着爱抚雪团时的动作,从毛茸茸的头发渐渐下滑,轻轻挠着少年光洁的下巴。
元祁眼睛瞪得溜圆,终于如愿以偿地体会到了这几日一直眼热着的感受,也终于明白狸奴为何总是一幅没骨头的样子。
岂止是没骨头,元祁简直觉得自己整个人真的要化了。
他圆溜溜的眼睛惬意地微微眯起,竟真的演绎出狸奴撒娇时的八九分神韵,就差从喉咙里咕噜咕噜地打着响儿了。
阿昭挠着他的下巴,看着他嫣红的耳尖,忽然起了坏心。
“乖狸奴。”
她缓缓凑近,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愈发令他沉溺。
一股暖风顺着耳畔拂过,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有一股电流顺着敏感的耳朵流遍全身。
他猛地抬头:“阿、阿昭……”
他的眼眶更加红了,看上去脆弱又可怜。眼睛濡湿,唇色润红,整个人都像是一株被雨水打湿的花,颤巍巍地、柔顺又期盼地仰视着她。
阿昭揉着他的耳朵,笑得有些恶劣:“狸奴怎么会说人话呀?”
69書吧
元祁忍着羞耻,轻轻叫了一声。
“不错。”
乖巧的宠物,应该予以奖赏。
“乖狸奴。”
阿昭语气温柔,宛若嘉奖。少年却仿佛受到了莫大刺激,伸着脖子,颤得愈发厉害。泪珠一次次濡湿脸庞,没入鬓角,整个人都好似一株被暴雨侵袭过的海棠,残艳无助,惹人心怜。
少年拥有一具秾纤合度、宛若瓷器般漂亮的躯体。因为养尊处优,肤色白得近乎晃眼,上身只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腰肢纤细,看上去十分勾人。
分明是数九寒冬,曝露在空气中的胸膛却布着一层细密汗珠。骨节分明的手指难耐地抓着被褥,努力咽下喉咙中令人面红耳热的喘息。潋滟的眸子无助又信赖地望着她,鸦睫还挂着泪水;鬓角已经完全濡湿了,整个人都带着股潮气,像是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水妖。
一下从一只无知懵懂的小狗,蜕变成一颗皮薄多汁的桃子。
阿昭笑得愈发恶劣,手下用力,声音却温柔:“好乖好乖。”
那条绷到极致的弦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崩断了,少年瞳孔猛地扩大,像是只熟透的虾子猛地弓起身体,白玉般的肌肤染上极为漂亮的粉色。
短暂的空白过后,他终于是被吓得噫噫呜呜地哭出声来。漂亮的身体不堪重负地轻轻颤抖,犹如骤雨拍打过后挂在枝头摇摇欲坠的花。
“阿昭,阿昭,阿昭……”
或许在最无助的时候,人总会下意识地想要靠近身边最信赖的人。本来乖乖躺在榻上任她予取予求的少年突然翻身死死抱住她的身体,眼神失焦,意识还有些朦胧,嘴上不停唤着她的名字。
阿昭一惊,原本整体的衣服也被蹭乱了,再也维持不了从容的模样。
或许是食髓知味,加上她没有拒绝,少年呼吸急促,黏糊糊的吻很快便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不消片刻,静谧的室内又响起那阵细细密密的喘息,只是这次不再是他一人的独角戏。
满室旖旎,帐暖生香,不知过了多久,阿昭终于忍无可忍,将再一次急不可耐地覆上来的少年踹了下去。
怒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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