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御安堂。
御安堂是姚蓁蓁开的医馆,自开张生意非常就红火,头三天几乎是十二个时辰,不眠不休,就是元宵十五看花灯的人流量也不过如此了。
所有人都在咋舌。
真有这么多看不起病的穷人吗?
姚蓁蓁没有丝毫怀疑,看穿着就知道了啊,但负责维持秩序的沙砾目光锐利,挑选了几个名字让官府去查。
果不其然,这几人不说家底殷实,但也不至于连二两银子的医药费都给不起。
经过筛查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是来占便宜的,这些人受到了严厉的惩罚,从此后每个来看病的都会经过侍卫的盘查,看看跟户部登记的信息是否一致。
但病人还是很多,有些病因为拖的太久,引发出别的症状,想要彻底治好,那是要以年为单位计算的。
姚蓁蓁兼任账房,第一个月的开销用了高达五千两。
还仅仅只是药材的费用。
这么大的医馆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又请了两个大夫,六个护工,还有跑堂和掌柜,维持秩序的侍卫是王府调来的,工资由王府发。
十一个人的工资,所用的纱布,照明的蜡烛,包药用的纸,废弃物的处理等等,算下来也是几百两。
一月两月还行,长此以往,真心捱不下去。
看来好人好事果然不宜长期性做啊。
好歹此举得到了皇帝的赞同,每个月都从国库拨款给她,景睿又从王府拿出一部分,外加她卖闲置物品得来的,一些夫人小姐也被她的善举感动,拿了衣服首饰来卖,所得的钱全部交给御安堂。
不久之后,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睿王妃就是御安堂的仙女下凡来解救众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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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姚蓁蓁又找了两件不穿的衣裳和一些珠钗准备拿去小闲庄卖,她一直觉得自己吃穿不愁,银子对她来说没用,有点钱随手就散给了福子他们,如今是穿的越来越朴素了。
宁王还打趣说,真怕六弟哪天穷的揭不开锅了,他这个当兄长都不敢接纳。
但说归说,宁王对她的帮助可是最大的,御安堂和那个精明的掌柜就是他介绍的,他在搞经济上很有一手,虽说禁止皇子参与经商,但他在工部的这些年给朝廷省了不少钱,纳税纳的非常爽快,皇帝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姚蓁蓁琢磨着要不要投点银子跟他合伙做生意算了。
夜幕降临,扁鹪背着手走进书房,姚蓁蓁回头一笑,“师傅,还不去休息啊?”
扁鹪嗯了一声,凑过去看了看,他神情凝重,半晌不语,姚蓁蓁有些没来由的紧张。
“怎么了,师傅?”
“乖徒儿,为师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怎么会?”姚蓁蓁放下书,“我才学了不到六个月,大学都要四年才毕业,我怎么可能就学完了?”
扁鹪郑重道:“不要怀疑,为师没有任何保留的都教给了你,谁让你天赋异禀啊。”
“师傅,你这样说我会骄傲的。”
“为师也很骄傲啊。”
“师傅。”姚蓁蓁抱着扁鹪的手臂,把头靠了上去,像个小女孩似的,“谢谢你,让我知道自己不是一无是处,是一个可用之才。”
扁鹪拍了拍她,“明天你若经过我最后的考验,便算出师,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姚蓁蓁咯噔一下,“你要走?去哪儿?不是说好留在王府我给你养老吗?难道他们对你不好?”
“好,好的不得了,可师傅没有这种命,还是喜欢四处漂泊,那才是属于我的生活。”
“潇洒人间,其实也挺好。”
如果先遇到不是景睿而是扁鹪,姚蓁蓁说不定会同他一道漂泊去,看遍沧海桑田,人间繁华,然后做一个隐世高人。
最后一项考验扁鹪自己研制了一种毒药,要姚蓁蓁在一柱香的时间分辨出毒药的种类,然后在扁鹪规定的时间内研制出解药,就算通过考验。
扁鹪拿自己来做考题。
除了考验她的学习成果,最重要的考验她的心理素质。
不说紧张是假的,扁鹪的脸色在迅速间变的乌紫,浑身抽抽,口吐白沫,俩眼睛一翻一翻的,随时都能翻过去翻不回来了,把姚蓁蓁吓的不行。
后来扁鹪告诉她,其实他早已百毒不侵了,当时他是装的,姚蓁蓁哭的更厉害。
她把扁鹪当亲人了。
别人出师都是徒弟下山,到了他们这里是师傅离家。
姚蓁蓁非常舍不得,心里的滋味说不出来,仿佛难受的麻木了,又仿佛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总有一个要先离开,不是吗?
临走前扁鹪将自己的著作《药论》交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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