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处罚政令的颁布,很快便有人将所有被抓来的女眷们统统登记造册,并根据年纪长相容貌分了一二三等:
一等为适婚的妙龄女子,面容姣好,身形端庄,长相秀美之人,可发卖至达官显贵之家作为姬妾以供消遣;
二等为已婚的妾室,可卖往青楼或商家富户做为女使婆子使唤;
第三等就是已经没有能力的无法创造实际价值的中老年妇女,他们基本没有创造价值的能力,便随便打发了去,任由其自生自灭。
在北凉妇女是不能向外人展露面容的,当面纱被扯下被一个个犹如牲口一般查验的时候,受到这莫大的屈辱,便有好些忍受不了冲到刀尖下寻了死路。
很快,周围的台阶上,石柱下,水缸里,到处都是鲜红的血液,血腥味儿夹杂着土腥味儿,还有早已污浊的被人溅起的早已发臭的水垢味儿,腥臭难闻,让人忍不住作呕......
不多时,负责管理的侍官们便将所有的尸体都清理了出去,然后大水一冲,所有的痕迹便被隐藏了,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无比寻常一样。
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女孩随着自已的母亲撞死在她的眼前,玛加·乐卓惊恐万分,用手捂着耳朵将头埋在双膝之间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一天一夜间,她已经心力交瘁。或许,就这样消失了吧......她向神祈祷。
恍然间,她的鞋边被人碰了一下,是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儿,她脸上挂满泪水,两眼空洞,环顾一下四周之后便慢慢向前走去,觉察到了她的意图玛加·乐卓慢慢抬起满是干涸血渍的手颤颤巍巍地抓住了她的衣裙。
女孩回过头来眼里满是绝望、无助、惊恐,二人四目相对没了言语。
而后随着一波又一波油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到来,院子里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们越来越少了。
为了防止自已被那些丑陋不堪的男人们选中,玛加·乐卓拿出小刀在脸上划了一刀,顿时脸上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加上昨夜被打的伤痕,脸上已经是鼻青脸肿伤得不成样子了。
刚才被她拦下来的那个女孩呆呆地看着玛加·乐卓划伤了自已的脸,没有阻拦。
这姑娘名唤王安雅,是礼部侍郎王杰的独生女,作为礼部的最高负责人他也被判了斩首,逃跑途中一家老小死的死伤的伤,可怜现在姑娘已经是孤女了。
不多时,便有一双灰褐色的靴子站在了二人面前。
“抬起头来。”他的声音尖细不似一般男人。而后便有人上前将二人扯了起来,那男人翘着兰花指捏着二人的下巴仔细查看了一番。
“这肿倒是好消可惜一副好皮囊生生被划了一道口子,这些个野蛮人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不过待长好了拾掇拾掇还能用,两个都带走。”
打量着这男人来路不明且举止怪异,玛加·乐卓给安雅使了眼色,便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
“哟~怎么还是个铁拐李啊,真是可惜了。”说着男人嫌弃的摆摆手,将玛加·乐卓推出了队伍,玛加·乐卓顺势便倒在了地上。
抬眼看去正好撞上了管事儿的打量的眼神,她心里咯噔一下。
那管事儿的内官只是冷冷地瞧了几眼,然后便赶紧陪着笑脸带那个男人走了。
待她抬头看去时,只见安雅安安静静地跟着他们。很快在男人的挑选下便有好些姑娘被挑了出来,二等的居多,也有几个一等的被混迹其中带走了。
玛加·乐卓一个人又重新回到了刚才两人窝在一起的角落。
“人当做刀俎我为鱼肉”原以为只是说书人的常用话术,可是现在自已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连自已的生命都不由自已掌控,这就是命吗?她陷入深深地沉思之中。
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喝了,又承受了如此大的压力与折磨,玛加·乐卓早已是疲惫不堪,头昏脑涨,眼前不时会出现一片闪光的亮点,耳边也不时传来嗡鸣之声。
就在她快要昏睡过去之时,却被一阵吵闹声音惊醒。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两个妇人正在指着鼻子对骂,她们一个身着绿色绸缎裙,一个身着粉色花衫,衣着艳丽,浑身满是朱钗粉黛。
这俩人便是那白塞城中最大的两家妓院的老鸨,花仙醉的王姨,醉仙楼的花娘,这两家是生来的对头,现在这般是为了争一个长相一般却身段窈窕的姑娘,之前姑娘躲在人群中旁人没有发现她的优势,现在却被两个眼尖的老鸨盯上了。
双方争执了好半天,玛加·乐卓才听出了所以然。原是花仙醉的王姨先看上了这个丫头,却不料在验货之时被醉仙楼的花娘横插一脚。
按照规矩二人将使唤银子分别给了管事儿的,结果是醉仙楼的出价高人被判给了醉仙楼,可是明明是自已先到的,这花仙醉的老鸨自然不甘心,随即便吵嚷了起来。
眼见双方争执不下,管事儿的急的直跺脚,他在暗中收了银子,事儿闹大了自然会有人来找自已麻烦的。
玛加·乐卓原是知道花仙醉的,主要以音律歌舞为主,逢年过节的总会看到花仙醉的姑娘们上街卖艺,她也总会偷偷学上两招漂亮的舞步,不过每每便会被母亲严厉的申斥。
这个带头的名叫王姨的也是北凉中有名的老鸨,心下盘算了一番,便悄悄上前拉过管事的说道;
“我帮你解决了这麻烦,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的父亲昨夜被抓走了,我就是想麻烦你帮我打听一下他的消息。”
“可真是个孝顺女儿,自身都难保了还惦记着父亲。行,你快些帮我处理了这俩烦人的婆娘。”
于是玛加·乐卓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在旁边的桌子上端起一碗水一饮而尽而后将碗碟摔在地上,院子里瞬间雅雀无言。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寻着声音望去,只见此时的玛加·乐卓已经脚踩一字马上托一碗碟开始了精彩绝伦杂技表演,她原是想要跳舞的,却不想二人再起争端,于是退守一步选择了自已并不擅长的杂耍,若这王姨是个可以托付的,自然能发现。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空中飞人。杂技表演者手速也快,在晃动的秋千上,随心所欲的穿梭着。他们面他面不改色表演跌宕起伏。金县四季的动作让人叹为观止。嗯嗯。我也干净利落。也有失误,但瑕不掩玉,观众们被精彩和的表演所吸引,目不转睛。只见他顶着那个破了。一角的丝袜柔软而又自然的舒展着身体,做着各种各样令人惊羡的动作。沃尔沃岛霍尔乐器。哇,在他的头顶上摇摇晃晃,却不掉下来。跑得远。
“哈哈哈这大街上杂耍的把戏也好意思在各位达官贵人面前显摆,也不怕被人笑话了去......”
说话间花仙醉的那个身着绿衣的老鸨挤开醉仙楼的王姨一脸喜笑颜开地率先冲上来,然后笑意盈盈中带有嗔怒的咒骂道:
“这可怜的小脸蛋哟!被嚯嚯成这般模样!不开眼的王八羔子往姑娘家的脸上使拳头?下贱的肮脏玩意儿,逮个小姑娘下这么重的手!黑了心的玩意儿!”
拉着玛加·乐卓上下仔细检查了一番,她在心中思索着:
“虽然还没长开,不过倒是个练舞的好坯子。”
然后她抓着玛加·乐卓的衣袖把她紧紧藏在了身后,回过头来挑衅地看向醉仙楼的花娘:
“得了,算我卖你个人情,这姑娘我要了,那个你拿走。”
那花娘虽然看着有些许不愿意却也欣然接受,不过是个会点杂耍的姑娘家罢了,娇媚的女子多了去了,只要好好调教她自信自已手里的这个姑娘定是能名动北凉的,来日方长,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随后姑娘们便排队登记了自已去处,分别叫人领走了。
那个内侍却在登记玛加·乐卓的信息时,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那些高门富户你不选,为啥偏偏选了这般没品的?”
意料之中,都已经修炼成人精的侍从又岂会不知自已的这点小把戏,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戳穿她罢了,不然之前在那个油头粉面的那个男人那里,她便早已丢了性命。
玛加·乐卓淡淡地开口说道:
“自已命要牢牢攥在自已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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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选了这个营生便能掌握自已的命吗?社会有社会的规则,不过一个又一个的深渊罢了,尽最大的能力将眼前的东西拿到手里便是最好的选择,小姑娘还是不懂事儿。”
“与其一脚踏进未知的深渊,倒不如站在已知的深渊上凝视它。”
那侍官听完显然一愣,然后笑着说道:
“哈哈哈果然是玛加如海的女儿,有魄力。你父亲原就是我们一众侍从中见识最多的,也是最为出色,最有谋划的,可惜啊,可惜生在贫苦人家寻不到出头之日。若是有个好出生,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造化弄人啊。你放心,你便跟着王姨安心走了就是,随后我打听到消息了第一时间将消息送过去。”
“多谢官爷。”
而后侍官将王姨送走之时悄声在她耳边嘱咐道;
“好生待着,这丫头将来是个有福气的。”
美的王姨像是捡到了一个稀世珍宝一般恨不得将玛加·乐卓扛起来赶紧抱回家去,生怕被人抢了去似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姑娘犹如烈马一般,又岂是她可以驯服的了的,于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王姨差点被折磨的抑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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