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木龛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我以为里面至少放条已经干巴了的蛇意思意思,没想到竟然是空的。
“莫不是我这几天不在家,没人供奉,老爷离家出走,自已出去觅食去了?”
我这纯属逗乐。我就说嘛,哪有那么邪性的玩意儿,不过是村民们弄个东西来拜一拜,有个寄托,图个平安吉利罢了。
这样一想,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觉得老三家那事肯定是我那几天精神恍惚,出现了错觉。
我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盒子,寻思道:“这玩意儿能不能值点钱?”
眼看我这动作,似乎是打这木龛的歪主意,江未燃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翻起身,一把拿过木龛:“不值钱!养花。”
说着拿着木龛出了门,我看着他的背影呆住,不值钱也不至于拿了养花吧,当个柴火岂不是更好使?
看样子,江未燃是要在住下了,我拿着扫帚,看着孤零零的床,连多余的房间都没有,想到他和毛赖抢床的情形,一思量,还是去山上看看。
前些年,我爸还没有出事儿的时候,向村里审批,砍了点木头,本来也是想着我长大了,存点木头,等我毕了业,给家里捯饬一下,好给我找个媳妇儿。
没想到我爸出了事儿以后,这批木头在山上,也没人管了。
索幸,那林子就在背后的山上,也不远。
我家这里的山,倒是不像束藤族里的那种原始,不过好些年没人去山里劳作,林子也很密。
我走了一截,就看见了江未燃,他拿着个锄头在挖着什么……
我走过去一看,嘿,他还真种花来了。
“你挖这兰草干嘛,很难栽活。你要真想种花,等我带你去我姨妈家看看,她家里花多,你爱什么就拿什么。”
江未燃不理我。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理人这一点,着实让人在他旁边憋的慌。
我白了他一眼:“你要挖赶紧挖,挖完了先和我去扛点木材回去。给你做张床。”
听我这么说,江未燃停住了挥舞锄头的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说:“好!”
我心里顿时有点高兴,这样才对嘛,白吃白住先不管,肯干体力活儿就好。
我还担心,都差不多两年了,这批木头可能朽了,到了地方,看见它们堆得整整齐齐,就差拉回家了,心里不免难受起来。
这木材扎实,都是很好的树料子,我试着抬了一下,勉强能抬起来,江未燃倒是显得很轻松,他在前面,我在后面,我俩不知道抬了多少趟,终于在黄昏的时候将木头抬完了。
毛赖天擦黑的时候摸了过来:“你俩终于回来了,我都过来看好几趟了你们都不在。”
毛赖帮我接过肩膀上的木头放到地上:“你说你,费劲儿扒拉的还跑去抬木材,你跟哥说一声,哥崭新的家具,全套的,不就给你从市里拉回来了嘛!”
“别别别,你有点钱你别嘚瑟,省着点花,我这木料结实得很,比市场那些混合板强多了,我明天请隔壁黄木匠给我加工一下,就是实木的了!”
毛赖看了一眼这木材的样子,心里也猜到了这木料是怎么回事,也不再多提别的了,说道:“行行行,赶紧走吧,我饭菜都快凉了。”
到毛赖家又是一桌好饭菜,他拖了一个箱子过来,我还以为他买了个洗衣机,谁知道他打开我一看,里面竟然全是新的衣服。
“这是我给你俩买的哈。”
我伸手摸了摸,好家伙,这料子,丝滑又柔软,我这辈子都没穿这么好过,开口却是“我和老江长得帅,用不着穿这么好的来衬托,你这不是浪费钱嘛,你自已留着穿吧。”
毛赖不乐意了:“说啥呢说啥呢,说得跟谁不帅似的,我不也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吗?这才几个钱呐,我就去批发市场淘的,也没几个钱,你俩天天不换衣服的,我熏得慌!”
说完又往旁边的皮包里一摸,摸出来两个手机,递给我和江未燃:“你俩一人一个,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没手机,找你们老费事儿了!”
我本来还想和毛赖客气一下,江未燃直接接了过去,研究了起来。
毛赖这才坐下来,拿起碗筷:“东西也收了,从今往后,你俩都跟着我干吧,有我一口吃的,绝对少不了你们两个的!”
我知道毛赖是好意,这样的老板,全世界也找不出几个,嘴里还是忍不住揶揄他:“原来在这儿等我呢,这东西要不你收回去,你这行当我真干不了。”
毛赖急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再说,你看你看,那手机都开机了,退是退不了,老贵了,除了卖身抵债,没别的办法了……”
我这才看到,江未燃已经握在手里开了机。
“我再想想……”
毛赖白了我一眼:“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吃饭吃饭!”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我看见床一头就栽下去,头还没碰到被子呢,一只手就提着我后颈的衣服把我拉了起来。
我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怎么回事,怒声道:“江未燃,你放手!这是我的床!”
我知道他霸道,没想到这么霸道,在别人家寄人篱下,还好意思抢床。
江未燃力气极大,我被他抓着跟个小鸡崽似的,他二话不说,把我扔出了门,我一个踉跄,站稳回头的时候,江未燃已经把门给锁上了!
我气得在外面大喊:“江未燃,你把门打开,那是我的床!你不要太过分!”
他根本不理我,我使劲儿捶了捶,把左邻右舍的狗都吵得汪汪叫,只能作罢。
我狠狠地踹了一脚门,回到毛赖那里,毛赖嘎嘎笑了我一晚上,和鹅叫似的!
第二天,我才起来,就直奔黄木匠家,就在我家斜对面。
黄木匠正在他搭造的小木棚里做工,我心说这黄木匠生意不错嘛,这么早就起来做工了。
我走到黄木匠面前,央求道:“黄叔,我那批料子,你赶紧先给我做张床出来,我等床睡呢,剩下的桌椅板凳的,你慢慢做。”
黄木匠忍不住笑了:“知道了,知道了!你昨个大半夜,把我家狗都喊起来。”
我脸一红,这下估计全村人都知道我昨晚没床睡了,这丢人丢大了。
黄木匠神神秘秘地低声问我:“那是个什么人?”
我这才看见江未燃竟然从黄木匠家正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木制的小茶杯。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介绍江未燃,就说:“我一个朋友。”
见我不肯多说,黄木匠也不追问了,只说:“这小伙子懂得还挺多咧,今儿天不亮就来了,第一件事儿,就让我先给他凿了个茶杯出来。说让我给他做万字纹架子床还有束腰三屏罗汉塌……”黄木匠似乎很头疼,记也记不住江未燃说了个什么,说道:“他说的那些个家具,我听都没听过。”
我心下了然,敢情江未燃这一大早是为难黄木匠来了。
我瞟了一眼江未燃,他没看这边,我就低声和黄木匠说道:“你别听他的,就按你寻常做的来就行。”
不想黄木匠却拒绝了:“别别,他说了他和我一起做,我也想学点新的,再说了,等会儿我几个小徒弟就来了,你这朋友要是真会做,咱们边学边做也快,多种花样,多点生意路子嘛!”
69書吧
想不到黄叔一把年纪了,还挺好学。
于是我又碎碎叮嘱黄木匠:“黄叔,一定先做床啊!”
黄木匠连连点头。
我本来再过去和江未燃说点什么,没想到裤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一时还有点不适应。
只见屏幕上大大的“毛哥”两个字,一看就知道是毛赖自已存的。
电话才接通毛赖就说:“欧阳打电话了,说是让我们去找他一趟,有点事情说。”
我挂了电话告诉江未燃,想不到他竟然不去,要留在这里折磨黄木匠,我只能作罢。
到了毛赖那里,就有车在等着了,我看了一眼车标,和杨戬的三叉戟差不了多少,也不认识。
毛赖赶紧招呼我:“快,换换衣服,高级餐厅,看一眼都要钱的那种,我都没去过呢!”
看把毛赖给高兴的。那种场合,我去了我怂,想打退堂鼓,毛赖却死活要拉我去。
把我推上了车。
到了地方,就有一个帅哥迎了过去,打开车门:“先生,辛苦了,您这边请……”
虽然知道他在职业假笑,但给人的感觉是很自然的亲和,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地砖亮得刺眼,我脚都不敢往里迈,倒是毛赖,特意穿一身浅蓝色西装,梳了个油光水滑的大背头,一副暴发富的样子,挺个大油肚,气质就拿捏了,我跟在他身后,像个提鞋的小跟班。
进了大厅,换了个美女带我们,毛赖暴发户的模样一转,瞬间变流氓,堆着个笑脸,没脸没皮地追着人要联系电话。
我这老脸都没处搁。终于是到了包间,毛赖才消停会儿。
没想到欧阳已经在等着了,没了在山里见到时候的泥泞样,欧阳这不是妥妥的高富帅嘛!这老天真不公平,这高就算了,他还帅,帅就算了,还贼有钱。
欧阳见我们来了,招呼我们坐下,他抬手看一眼腕上的表,和服务员说:“可以开始上菜了。”
“还有人?”我问他。
他点点头:“对,我还请了我的老师。”
好好好,八成是和束藤族有关的事儿。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儿,电话里说不就行了,还大老远的把我们接过来,我心里顿时有点不安。
等菜差不多上齐的时候,欧阳的老师就来了,他推开门,身穿一条发黄小背影,大裤衩子,夹拖鞋,好家伙这不是凌教授嘛!
“凌教授!”毛赖我俩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他哈哈笑着,先说:“来晚了来晚了,不好意思。”
要不说人家是教授呢,情商就是高,明明就是准点来的,看我们仨在了,还这样客气。
“先吃点东西。”欧阳招呼我们先动筷,虽然桌上的菜都很精巧,我放进嘴里却不知道吃了个什么味儿。
差不多的时候,凌教授先开口了:“你们去束藤族的事情,欧阳都详细和我说了,我这几天去京里找了我的老师,根据现有的资料,和你们看见的情况,我们有了一些分析。”
毛赖我俩跟个好奇宝宝一样,盯着凌教授,等待着他下一句。
“从束藤族的种种行为来看,这是一个追求长生的古老部落,吸面蛊这种生物,在一九五六年,西南出土的《河海会物》里有过类似的记载,不过里面不称为吸面蛊,而是叫人面肉蛤。
这种人面肉蛤寿命很长,在没有天敌和人为干扰下,能活三百年左右,不过这种生物还有个特点,喜欢寄生在其它鱼类或者动物身上,它不仅吸食被寄生者的血液,还能将自已的神经触手伸进被寄生者的神经里,干扰被寄生者的神经系统作用,为了保证被寄生者能长时间为它供给营养,它还能分泌出一种物质,延缓被寄生者的细胞衰老速度,从而出现了被寄生者寿命延长的现象。”
听到这里,毛赖突然猛拍了一下大腿,后悔不已:“哎呀,早知道它要钻后脑勺就让它钻得了,拿下来干嘛,还能多活个几百年!”
凌教授看毛赖这样,忍不住笑咯起来,忙安慰他:“没这么夸张,延缓一段时间而已,该死还是要死的,再说了,副作用不详。不能只看到好处,后脑勺上爬着个人面肉蛤,生活都困扰。”
“只是一段时间啊!那还是不可惜了。活久了也腻不是?”
我捅了捅毛赖:“你可别打岔了,让凌教授说。”
说完了人面肉蛤,凌教授开始说关于青铜面具的事情,表情开始凝重起来:“束藤族人祭拜的面具,和另一个记载里的传说有关。约公元前三百九十的时候,也就是战国时期,列国诸侯争斗激烈,秦蜀两国长期争夺南郑,到了前三百八十七年的时候,蜀国夺回了南郑,怎么夺过的,除了正史记载,野史里面还有个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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