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当时蜀军被秦军围困在一个叫做落马坳的地方,领军的人叫做陈良,这个陈良极为信奉神巫之事,每次出战,必带一个巫师随军。
那巫师眼看蜀军不日就会被秦军攻破,想出来一个邪门的法子,用兵器重新铸炼了一个青铜面具出来,再将七百七十七个活人士兵投入火中,与面具一同焚冶,士兵被活活烧死的怨气就会凝结在面具中,戴上面具方能借用鬼魂的力量,扰乱敌军心智,使敌军不攻自破。
当时,蜀军的士兵一听这法子都觉荒唐至极,本来就被围困,敌军当前,每一个士兵的性命都尤其珍贵,哪有还用自已的士兵来献祭的?更何况,士兵们都是铮铮铁骨,宁愿死在敌人刀下,也不愿意去搞献祭,纷纷要求立即斩杀妖言惑众的巫师,以慰军心。
陈良骑虎难下,表面上斥责了巫师一顿,将巫师关了起来。他不肯斩杀巫师,倒命人去弄了点野味来,当晚不知道上哪里弄了些好酒好菜,说是给士兵们赔罪,实际上,酒里却下了药。
等士兵们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围困在熊熊烈火之中,反抗不得,被活活烧死。
说来也怪,陈良戴上面具,当即所向披靡,以一敌百,带着剩下的士兵杀出了重围!
可是陈良不过是个小将,不敢将自已私自烧杀士兵的事情说出去,只说自已捡了个青铜面具,威力无穷才得以逃生,事后,这青铜面具却引得各方来争抢。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随着面具炙手可热,有亲眼见证者将当时烧杀士兵献祭面具的事情说了出来,在军营中传了开来,引得其他士兵不满,蜀王震怒,要立即斩杀陈良。
谁知这陈良提前得到了消息,竟然带着一众亲信和面具逃跑了,从此不知所踪。
“那就是说,这束藤族还有可能是陈良的后代?”从时间上推算很有这种可能。
听我这么猜测,凌教授点了点头:“不错,是有这种可能性。”接着又说道:“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根据野史里的描述,秦军死之时的状态,和你们所见到的束藤族人的尸体,差不多,我们怀疑这面具里可能含有某些大规模致死的放射性物质或者毒素。”
凌教授的话让我一下子慌了起来,那面具我可背了一路了,我立马摸了摸自已的身体,好像没有什么不适,又想到似乎有点不对:“可是,无论是秦军,还是束藤族人,都应该是一瞬间死亡的,他们的尸体跪得那么整齐,时间就仿佛是停留在祭拜的那一刻,而且如果是放射性物质的话,那么戴面具的陈良不是首当其冲吗?”
“你分析得也很对,所以,我们更倾向于这面具中的是一种以空气传播的毒素,而陈良他们是事先服用了解药,而且,这种毒素不是随时传播的,要特定的条件才能触发。”
好好好,这顿饭吃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是不是该庆幸自已竟在躲过一劫。
“那面具呢?”凌教授问起我来:“这种很危险的东西不能流落在外面。”
我……“还给刘老板了!”
毛赖一听不得了,那面具原来是个炸弹,着急忙慌地说:“走走走,去找刘老板拿回来!”
我脑子里的思维由着毛赖指挥,刚要站起来,却反应过来:“就刘老板那样的,也不能凭我们一面之词给我们啊?”
凌教授这才说:“毛先生,先坐下,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
毛赖我俩又重新坐好,眼巴巴等着凌教授下一句,凌教授吞吞吐吐的,表情有些为难:“刘老板那里,秦队长去过了,面具他……也给我们了……是……假的。”
我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合着是怀疑我们私藏了面具呢,毛赖却没听明白过来:“刘老板那里本来就是制作仿制品的,弄个假的不正是他的专业活儿吗?”
说着说着他才反应过来凌教授找我们来不是和我们探讨面具真不真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直直道:“你不会是怀疑我们给了刘老板一个假面具吧!我们给他面具的时候,他可是亲手验过货呢!我这视频都还录着呢!”说罢,毛赖开始从包里搜手机出来。
凌教授赶紧阻止他:“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请你们来呢,是想请你们回忆一下,这个过程中,有没有可能是谁偷换了面具?”
凌教授说得很是委婉,但是毛赖不依:“合着就还是怀疑我们呗!”
我倒是一句话没说,眼看气氛很是尴尬,欧阳终于忍不住:“哎呀!毛赖,你不要激动嘛,你们有没有能力仿制个面具出来,我们还是清楚的啊,别激动别激动,那面具连刘老师那工厂都做不出来,更何况是你们。”
欧阳这么一说,倒是毛赖我俩尴尬了起来,原来在人家眼里,我俩连犯事儿能力都没有。
毛赖微微咳嗽两声:“原来是这么回事……咳咳……嗯,要是这样的话,就还是刘老板呗,他这面具一会儿真一会儿假的,真真假假的只有他自已知道。”
我在旁边附和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一个想法,如果假的和真的差不多的话,会不会一开始玄松拿着去开石门的就是假的呢,就和钥匙一样,原装钥匙和配的钥匙,同样能开门。也有可能,玄松开门的时候是真的,我取下来的时候,却是假的,掉包了,再不然就只能是刘老板偷换了。
这事情也不是我们几个在这里讨论来讨论去就能有结果的,我私心里,并不想节外生枝,我的事情在我换给刘老板面具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不想再惹上别的麻烦事,这就是一趟浑水。
吃完了饭,寻了个借口,我和毛赖就溜了。
欧阳又派人将我们送回了家。
想到床肯定还没有做好,我就索性不回家了,脑子里却翻来覆去想面具的事情。
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我一直窝在毛赖这里,江未燃就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过来,倒是过了几天清闲日子,闲暇的时候竟然翻看起毛赖的书来,想着既然要跟着毛赖混,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总是好的。
这天毛赖急匆匆说要去老三家,说是老三家有点事儿,问我要不要跟着去。
虽然老三家就在我家附近,但是想到之前那些糟心事儿,我直接说道:“我不去了,等会儿他看见我也跟着去,说不定还妨碍你挣钱。”
毛赖想想也对,索性就自已去了。
这一提到老三,我就想起了我家里的木龛,不由伸手拿了毛赖那本厚厚的《奉龛秘术》。
这越看越不对劲,不知道看了多久,毛赖都回来了,他一回来就兴冲冲得跟我说:“哎呦,川子,你快回家看看吧,你家现在成山野别苑了!那叫一古香古色,那叫一优雅别致,快回去看看。”
我装了一肚子的问题要问毛赖,哪里还留神他嘴里说什么,直说道:“赖子,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看这本书啊,这书里说了,奉龛奉的种类多了,蛇蝎蛙这些就不提了,还有奉小鬼的,这奉小鬼的最可怕,小鬼阴毒,不到人死,不能善终,我跟你说,我前几天可把家里的木龛盒子打开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你不会是让我接了个小鬼回家吧?那是蛇盒子吗?何秃头家都快灭门了,你是不是也想让我老牧家绝了后!要我说,你那师父也不行,哪里看出来就是条蛇了?根本什么都没有。”
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毛赖赶紧打断我:“哎呀,哎呀,可不兴说我师父啊,你说我就算了,你不是不信这些吗?你管它供了个啥,再说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家那木龛盒子都种了兰草了,就放在正房的正中心!”毛赖说着说着还比划上了。
我白了毛赖一眼:“我信不信是一回事儿,里面究竟是什么是另一回事儿,我有知情权!”
毛赖将我推了出来,拉着我一路朝家里去:“什么都没有就什么都没有呗!这人啊,就讲究个心理安慰,心里有寄托了,脑子里有信仰了,这不精神头就来了,精神头一来,好运就来了,是不是?”
我无语:“这是你一个道士先生说的话?你当时是怎么和我说的来着?”
“哎呀,管它里面是啥,你现在家里有个江未燃,来了啥也不怕哈,安心!放心!”
“我那是怕吗?我是觉得你不负责任你!”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我和毛赖还没有争辩完,我一眼看到我的家就呆住了。
先说说这大门,原先是两块腐朽缺损的木板,现在给换成雕花的了,顶上还装了茅草遮雨,篱笆也被拆了,全部换成了一人高的木桩,走进去,灰蒙蒙的玻璃窗全给我拆了,换成了雕花木窗,木窗上还糊了窗纸,院子里用石头围了几块地出来,刨松了土,似乎连种子都洒上去了。
一进正屋,我就看见了那盆木龛兰草,竟然还做了一个花盆架子,果然放在屋里正中间,那兰草不知道怎地,才种上去不久,却格外精神,绿油油的兰叶茂盛,十分清雅。
屋里一侧用木板隔成了两部分,木板上还雕了岁寒三友图,木板一侧是我的那张旧床,另一侧是所谓的万字架子床,床对面的放了一张塌,塌上还有个小桌子,放了木制的茶具。
接着就是衣柜,鞋架,方桌,圆凳各种,放置井然有序,墙还是土墙,地还是土地,这么一摆,当真是古香古色,朴素却典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住了什么隐世高人。
我正看着呢,就见江未燃从黄木匠家过来,指挥着黄木匠的几个徒弟,抬了四根粗木过来。
我赶紧上去:“这还要做什么?”
江未燃竟然说道:“在院子里再搭个凉亭。”
69書吧
我听这话一时觉得顺耳,一时又觉得不顺耳,这才想到他之前说话要么是夹杂几个文言文,要么是两个字儿两个字儿的往外蹦,现在怎么这么顺畅了。
毛赖见我这表情,知道了我在想啥,立马补充道:“玩手机玩的。”
好好好,我不在家数日,家不认识了,江未燃也不认识了。
“搭吧搭吧。爱怎么搭怎么搭,反正我就这点老婆本,用完了正好不用娶老婆了。”
毛赖我俩一起,人一多,凉亭黄昏的时候就差不多搭好了,毛赖硬是和黄木匠借了摩托去镇里买了几个小菜和几瓶酒,我们几个在院子里吃了顿饭,全是庆贺我装修新房。
喝了酒我怎么回屋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还没睡醒,就接到毛赖的电话。
说是凌教授和欧阳往泰城去了,说是有了线索,去找面具去了。
还说,如果我们想去找他们的话,他们在泰城等我们。
我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让毛赖赶紧过来我家。
毛赖倒是快,我刚抹了一把脸。我有些生气,直言说:“他俩问我们想不想去找他们,就是在赌咱俩的良心呢!”
毛赖不明白:“怎么个说法?”
我解释道:“好端端地请我们吃饭,当然这些事情我承认我们确实有必要知道,但是凌教授一说这面具事关重大,现在不知所踪,又问我们知不知道点线索,现在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化人又孤零零地巴巴去找面具,找就找吧,还告诉我们,问我们要不要去?那浑水是他俩能淌得清楚的吗?这面具的事儿和玄松脱不了干系,欧阳自已也不是不清楚,咱俩这大好青年能眼睁睁看着他俩,坐视不管?”
我叹了口气,毛赖挠了挠头:“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咱说不去不就行了。”
一想又觉得:“是啊,这知都知道了,这心里总觉得有点……你说那面具要是真像凌教授说的那样,丢到人堆里,那还得了?”
我瞥了一眼屋里的江未燃,他正悠哉地躺在榻上,品着毛赖的好茶。
“我俩倒是没啥,关键是他,我估计欧阳也和凌教授提了江未燃,欧阳好歹也是掌门他儿子,算半个道派人,估计多半是看上了江未燃的能力。”
听我这么分析,毛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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