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祺看着手里的扑克牌,牌面是印有割喉图案的红桃K,这让他越想越觉得这刚刚发生的这些事远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于是立即拨通了钟卜硕的电话打算问个清楚,但是这一次又没人接听。
“妈的。”林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当即编了一条短信给钟卜硕,简短地告诉钟卜硕他父亲因涉毒被捕。之后匆匆下楼并朝着不远处的杜尘和石灿他们小跑过去,还没跑到杜尘他们跟前,便急切地开口大声问道:“钟叔呢?”
很多同事都不清楚林祺口中的钟叔就是他们刚刚逮捕的那个老头,一个个的都愣在原地,一头雾水地看着林祺。
“人呢?”林祺大声吼道。
杜尘对于林祺的反应略微有些无可奈何,他皱了皱眉:“送第一人民医院抢救去了。”
“哪家医院?”林祺焦虑地追问道。
杜尘看着林祺,平静地说道:“情况危急,就近送人民医院了。”
“怎么会这样呢?”林祺一脸茫然,他大脑快速运转,试图理清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尘抬起了手,指向照片上的钟卜硕,继续向一旁的同事有条不紊地布置下一步的工作:“你们先立即对其社会关系网进行排查,你们几个,负责对本小区,尤其是他家所在单元监控、最近几天出入其家里的人员以及周边情况进行摸底。他是一个职业拳手,发现任何可疑情况立即上报,切记千万不可私自贸然行动。”
林祺内心深处此刻却莫名的难受,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仿佛被一团巨大的黑色阴影笼罩,让他无法自拔。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最好的朋友竟一下子和毒贩扯上关系,而现在竟成了警方通缉的对象。
可他一时间也无法理清思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现实。他非常清楚,刚才那条给毒贩通风报信的短信确实是钟卜硕发送的,这是铁证如山的事实。而如今,就在钟卜硕的家里,竟然又发现了大量的毒品,同样是铁证如山的事实,让人无可辩驳。然而,即使面对这样难以置信的残酷现实,林祺的内心深处还是怀有一种微妙的侥幸心理,他迅速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准备拨通钟卜硕的电话再确认一下。
“大家也都别愣着了,行动吧。”杜尘紧盯着照片,语气严肃地对一旁的同事们说道。
“不用了。”林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下巴指了一下杜尘手中的照片:“是他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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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所有人的视线纷纷汇聚到了林祺的身上,为了造成不必要的嫌疑,林祺在众人的注视下,打开了免提并接通了电话。
电话的那一头刚刚接通,就传来了钟卜硕近乎咆哮的声音,他带着愤怒质问林祺:“你他妈的有没有搞错?我爸怎么会涉毒?啊?”
面对这一连串的质问,林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此时此刻的他,自然能理解钟卜硕此刻内心的极度复杂的情绪,被最好的朋友告诉自己的父亲竟然是一个可怕的毒贩子,这样沉重的打击,无异于晴天霹雳。如果换作是他,肯定也是难以在一时半会儿就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面对情绪激动的钟卜硕,林祺静静地等待着,没有搭话,直到钟卜硕渐渐地平静下来,他这才开始对他开口说道:“人在医院,你尽快过来一趟吧。”
“哪家医院?”
“人民医院,你现在人在哪里?”林祺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挂掉了电话。
“我们去医院等他。”林祺径直朝着自己的摩托车走去,同时将一份保健品的宣传单递给身旁的石灿,指了指宣传单上面印着的地点和时间:“这个保健品的活动现在应该还没有结束,你带几个人,根据上面的信息马上去调查一下,控制相关人员。”
杜尘走到林祺跟前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就只让小石他们去吗,万一他们真的是贩毒分子,会不会有点危险,是不是应该多派一些人过去。”
“不用,如果他们真的是毒贩,也不至于嚣张到如此程度。”
“什么意思?”石灿有些不解,但是随即恍然大悟,保健品看着宣传单:“我明白了,林队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真的有问题,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最起码也不会坐以待毙等着我们去抓,所以如果他们还在那里,反而证明这些人就是普通的售卖保健品的骗子。”
“对,你说得没错。”林祺看着石灿点头鼓舞道:“注意安全。”
林祺将现场的人员分为两队,一队跟随石灿调查保健品售卖团队,一队由自己带队赶往医院。
林祺一行人到了医院,钟福勇此刻正在重症急救室抢救,而且情况不容乐观,他们这才意识到钟福勇的病情要比他们预想的严重很多。
在重症急救室外面焦急等待的间隙,林祺问了旁边的同事当时抓捕钟福勇现场时的具体情况。听完同事的描述后林祺心头一怔,不解地反问道:“钟叔为什么在你们还没有找到那瓶装有毒品的保健品盒子前,一个劲儿地辩解说自己是冤枉的?”
同事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不解地抓自己的头发,而杜尘看起来则有些急躁,在一旁来回踱步,时不时看一眼表,并小声埋怨:“我看一定是那小子得到消息后畏罪潜逃了。”
林祺没有搭理杜尘的牢骚,看了一眼时间,也不由得心虚起来,心底也犯起了嘀咕。
突然医院里出现了歇斯底里的叫喊声:“爸,你没事吧?爸。”
林祺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声音,确定是钟卜硕的声音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杜尘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便看到钟卜硕正跌跌撞撞地朝着重症监护室狂奔过来,就像是失去了控制的马车一般,脚步踉跄,几乎要跌倒在地,然而他还是艰难地保持着奔跑的姿势。
杜尘同时冲着旁边的同事们使了个眼色,同事们心领神会,几个人迎面朝着钟卜硕走了上去,还未等他们接近钟卜硕,一股浓烈的酒味便扑面而来,这让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面面相觑。
钟卜硕仍旧在大吼大叫着,他那响亮的吼叫声吸引了医院内所有人的注意,人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并围过来看热闹,场面一时间有些许混乱。旁边的护士见状连忙站出来制止,大声呵斥道:“医院内禁止喧哗。”
然而钟卜硕对小护士的劝阻置若罔闻,他毫不犹豫推开了挡在自己前面的护士,朝着重症监护室踉踉跄跄地走去。被推倒在地上的护士委屈得快要哭出来,表情令人心疼。
杜尘和他的两个同事们立即上前阻挡钟卜硕,试图制服钟卜硕。钟卜硕二话没说就直接开始反击。杜尘的两个同事在一瞬间就被他用惊人的力量掀翻在地,在狭窄的走廊上滚作一团。面对钟卜硕的猛烈攻势,杜尘一个人很难招架得住,只能咬牙硬扛着,奋力抵挡。
林祺见状疾步上前一把推开失去理智的钟卜硕,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流露出愤怒和无奈的神色。他紧紧地盯着钟卜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医院里面能不能别撒野?”
钟卜硕一看是林祺,那只原本已经挥下来的拳头突然停在了半空,随即一把拽住林祺胸口的衣服,急切地问道:“我爸他到底怎么了?”他的眼眶湿润,声音里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林祺被钟卜硕满嘴的酒气熏得有点难受,他用手在自己鼻前扇了扇,就在扇动手臂的那一瞬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抓住了钟卜硕的胳膊,然后迅速低下身子,灵活地绕到了钟卜硕的身后。他的身影快速移动,动作利索而又娴熟,仿佛一阵风拂过,就在这眨眼之间,他已经成功地将钟卜硕的胳膊拧了过来。
刚才被掀翻在地的同事纷纷爬起来帮忙摁住了他,他们全都压在钟卜硕身上并紧紧按住他。钟卜硕尽力挣扎,面红耳赤地怒吼,眼中露出愤怒的目光,可惜在众人的面前,他的挣扎和怒吼显得那么无力,那么徒劳,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农村过年时准备杀猪的场景。
“放开我!”钟卜硕仍然在奋力挣扎,眼睛盯着林祺,声嘶力竭地吼道:“我爸呢?他怎么了?啊?”
林祺看到钟卜硕此刻的反应,不禁感到有些动容,他心里认定钟卜硕可能对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看到他如此毫无尊严地被几个人压在下面,他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他慢慢地松开了手,对着旁边的同事说道:“松开他。”
当同事们听到林祺严苛而不容置疑的话后,每个人相互张望,似乎在确实自己是否听岔了,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随后他们不约而同地转向了杜尘,以寻求他的意见。
“松开。”林祺再次以不容置疑的严厉语气说道。
同事们从来没有见过林祺如此严厉的一面,他们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松开了钟卜硕。
这让杜尘顿时火冒三丈,他无奈地冲着林祺质问道:“你这是要干吗?”
林祺没有理会杜尘的质问,而是径直走到钟卜硕身边,搀扶起了他。他缓缓地转过头瞥了一眼身后紧闭着的急救室,再次看向钟卜硕时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担忧:“正在被抢救,情况不是很乐观,你现在…….”
林祺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钟卜硕双眼翻白直接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没事吧?”林祺顿时脸色变得紧张起来,连忙跪在钟卜硕身旁扶住他,同时大声地呼喊着医生:“医生,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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