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祺魂不守舍,钟卜硕忍着剧痛,伸手在林祺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杜尘刚将贾义铐在旁边的栏杆上,立马便举枪瞄准钟卜硕,大声说道:“举起双手,紧贴墙面。”
钟卜硕此次没有做任何反抗,慢慢地举起双手,身体紧贴墙面。杜尘拿枪抵在钟卜硕后脑勺并给他戴上了手铐,兴奋地说道:“妈的,终于都给逮住了。”
“先赶紧派人去调查一下,贾义瘫痪在床的儿子去哪里了?”林祺突然对身旁的杜尘说道。
“贾付?他不见了?”杜尘一脸困惑:“他不是个植物人吗?他能跑去哪里?”
“我不知道。”林祺有些失落地背靠着墙坐了下来,习惯性地伸手到裤兜掏烟,却忘了之前听了石灿的话已经戒烟,身上根本没有带烟。杜尘拿出自己的烟,递了一根给林祺。
林祺瞥了一眼钟卜硕和贾义,再看看躺在地上的沈沁,无奈地冷笑一声:“可他真的不见了。”
杜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脸茫然地抓了下自己的头发,看了一眼不远处被铐起来的贾义:“会不会是他给藏起来了。”
林祺没有搭话,而是伸手从兜里拿出那个在餐馆发现的沾有血迹的耳坠,再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沈沁,和戴在耳朵上面的另外一只完全匹配。
“沈沁?”杜尘这时才看清沈沁的面孔,随即一脸的不可思议看向林祺:“怎么会是她?”
杜尘也顾不得那么多,他拨通电话向局里通报了情况。没过多久120警报声响起,由远及近。很快几个刚才接到杜尘电话的同事也前后脚赶到。钟卜硕在几个同事的看押下和沈沁一起被送往医院救治。贾义则被杜尘直接带回局里审讯。
林祺也坐上杜尘的车一同返回局里,但他深知距离窥见真相还有很长一段路。
贾义被带到局里之后,杜尘立即就对其进行了提审。林祺因为和钟卜硕之间的特殊关系,而且已经有正式发文暂停了调查此案,所以审讯工作由杜尘牵头,但是由于案情特殊,他还是被允许和王澎等一众领导在审讯室外旁听。
“说,为什么绑架沈沁?”杜尘用凌厉的眼神盯着贾义,一脸严肃地呵问道。
贾义因为是头一次在这种环境中接受审讯,显得很不自然,身体由于紧张一直在哆嗦,加上门牙缺失,说的话一句也听不清楚。
“大声点。”
“我是冤枉的,我是被威胁的,警察同志。”
“怎么被冤枉被威胁的?说清楚。”
“呃,应该是9月10日那天晚上,当时我收到了一个快递。”
“什么快递?”杜尘打断了贾义的话:“谁寄给你的?”
“一个名叫老K的人寄的快递。”
听到贾义提到K,审讯室内外的所有人都精神为之一振,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贾义。林祺因为之前就从沈沁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所以显得很平静。
“快递里面是什么东西?”
贾义支支吾吾,不自觉地伸手挠了挠头顶稀疏的头发。
杜尘拍了一下桌子,厉声说道:“别磨叽。”
“五万块钱。一封信和一个文件袋。对了,还有一张扑克牌。”
“扑克牌?什么样的扑克牌?”
“红桃K。印着特殊图案的红桃K。”贾义提到红桃K的时候显得非常紧张。
“什么特殊图案?”
“怎么说呢?和我儿子胳膊上的文身一模一样的特殊图案。”
杜尘连忙翻看手中的资料,找到诬陷钟福勇贩毒的保健品包装中发现的那张红桃K的照片。
69書吧
“是不是这张?”
贾义看到照片后连连点头:“嗯嗯,是。”
“那信和文件袋里面都是什么内容。”
“信封上面也写着一个红色的K,里面是一张纸条。”
“那纸条上写了什么?还有文件袋里是什么东西?”
“纸条我烧了。”餐馆老板表情有些僵硬,支支吾吾:“纸条上写着……”
“写着什么?别磨叽。”
“让我将文件袋拿给一个人,然后我就能拿到那笔钱。否则我儿子就会没命了。文件袋里面装的什么我也不清楚。”
“你照做了?”
“嗯嗯。我儿子治病要花钱,这几年给他看病也欠了一大笔债,看到那么多钱,我……”贾义又开始支支吾吾:“再说我要是不按照老K说的去做的话,我儿子他也会没命的。”
“文件袋最后拿给什么人了?”杜尘听出了贾义的意思,直接问道。
“那人具体叫什么我不清楚,但是看样子是个大老板,我只记得他脸上有块疤痕。”
听到贾义说到脸上有伤疤,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马伟明,在审讯室外面甚至有人说出了马伟明的名字。
“我也是按照纸条上的提示,开车到了指定的地点,将东西拿给他的。”
“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那天晚上大概十点多了吧。那个地方具体名字我说不上,只是告诉了我行车路线,因为下大雨,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地方,只知道那个地方那个很绕很偏僻。”
审讯室外面的林祺一听贾义说的时间,立即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贾义出发时,那会儿自己刚好在李兆生案发现场。
林祺匆匆冲进审讯室。打开手机中马伟明的照片,迫不及待地拿给贾义让她确认:“是不是他?”
贾义看到马伟明的照片后,很是笃定地点了点头:“是他。”
“后来呢。”林祺又将目光挪向贾义,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抗拒的威严。
“之后我就开车回来了,那天晚上也没什么事,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又收到了一条短信,说是中午会有一个毒贩被击毙,让我出去躲几天。”
“什么时候收到短信的?”
“具体时间记不清了,你那个朋友在餐馆和顾客打架之前不久。”
“为什么要躲?”
“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从短信中知道文件袋中装的东西是毒品,所以极其害怕,那么多毒品,被举报就是死刑啊。我要是死了我那傻儿子可怎么办。”
“这就是你躲起来的理由?”杜尘反问道:“你不是说不知道文件袋里面是什么东西?你怎么确定是毒品的。”
“刚开始我也不信,但是你们被击毙的那个毒贩……”贾义欲言又止。
“怎么了?说清楚。”林祺对于餐馆老板说话只说一半颇为恼火。
“那条短信都告诉了我将会有毒贩被击毙,所以那天中午看你接到一个电话后匆匆离开,我就知道那条短信中提到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后来呢?”
“你和你朋友前脚刚走,我就给餐馆的服务员沈沁留了点钱,让她请个保姆照顾一下我儿子,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请保姆?”林祺疑惑地反问道。
“嗯嗯。”餐馆老板点了点头。
“接下来呢。”石灿见林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追问道。
“我刚离开餐馆,又收到一条短信,让我去一个举办婚礼的酒店送个东西,否则警察就会收到我涉嫌跟贩毒交易的证据,但是各位领导。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文件袋里面装的是毒品呀。”
“说重点。”林祺呵斥了一声:“后来呢,送了什么东西。”
“一个小提袋,我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我当时非常害怕,只能按照短信里面的提示,在我家餐馆旁的垃圾桶内找到了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小提袋,然后拿着小提袋到了那家酒店,那家酒店有一对新人正在举办婚礼。很快又收到一条短信,让我把小提袋交给一个人,我按照短信上的描述,发现那个人竟然就是你的那个朋友。”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杜尘瞥了一眼林祺,随后拿出钟卜硕的照片问道:“是他吗?”
“嗯嗯,是他。”
“后来呢?”
“发生了这么多怪事,我自然不敢直接拿给他,便花了点钱让一个小女孩帮我。这些事情做完之后,我只能先躲起来,后面新闻上看到毒贩劫持人质被击毙的视频,更是吓破了胆。”
林祺带着僵硬的表情坐了下来,根据贾义的交代来看,基本符合他们调查的实际情况。
“但是他最后还是不守信,告发了我,”贾义一脸委屈:“接着我就成了你们通缉的对象,所以不得不躲起来。后来我也打电话调查了一下,那个包裹上的快递单是伪造的。手机号因为通信公司说涉嫌个人隐私,也不告诉我是谁的。我自然也不知道是谁在陷害我。”
“你还挺有当警察的潜质的吗?”杜尘嘲讽式调侃了一句。
“发送短信的手机号呢?”
贾义将手机号码报了一遍,不出意外,就是许安冬的手机号。
“那看来还是吴湛岱?”杜尘看着林祺小声嘀咕道。
“警察同志,我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贾义两指朝向天际掷地有声地说道:“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陷害我呀。”
按照警方目前掌握的情况,贾义的这套说辞是完全没有纰漏,贾义提到的手机短信内容也完全佐证了他的说辞。
“那为什么要绑架沈沁?”林祺黑着脸,盯着贾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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