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当下把整首歌卖报歌教给了小珊。
小珊之前听的是前面一段,还不觉得怎么伤感,待听到第二段:“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大风大雨里满街跑,走不好,滑一跤,满身的泥水惹人笑,饥饿寒冷只有我知道······”
她听了之后,想到自己就是大风大雨里满街跑,走路也摔跤,被人嘲笑,还要忍饥和忍受寒冷······
李怀德见小珊流下眼泪,当下唱起第三段:“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耐饥耐寒地满街跑,吃不饱,睡不好,痛苦的生活向谁告,总有一天光明会来到······”
他唱完,抓住小珊的手,说:“相信哥哥,光明一定会到来的!”
小珊擦干眼泪,点了点头,说:“好的,我相信小哥哥!”
李怀德见自己的卖得差不多了,当下拿过小珊的报纸,说:“走,我们一起卖!”
“好的!”
小珊高兴地跟着李怀德一起卖报纸了。
她童稚的嗓子唱起歌来,引得许多人驻足,纷纷买她的报纸。
再加上李怀德也大力在喊叫着,她几十份报纸也卖完了。
小珊见今天提前卖完报纸,非常的高兴,说:“今天我可以提前回家了!”
“嗯,走,我们一起去换钱。”
李怀德说道。
“好的!”
小珊说着,跟着李怀德,前往发报纸的地方了。
他们换来了今天的劳动成果,除去给地头蛇,还有二三十个铜板,小珊也有十几个铜板。
“走,带哥哥去见见你的父母。”
李怀德说道。
“我父亲病了!”
小珊说着,眼睛的泪水就要流出来,说:“可是,又没有钱看病。”
“放心,哥哥会看病。”
李怀德说道,他虽然不是很懂医学,但是,一般小病,他还是知道的。
小珊听了,犹如听到仙音一般,非常的高兴,说:“那好,小哥哥,赶紧去看看我父亲。”
李怀德点点头,跟着小珊去了。
小珊把李怀德带到了郊外,那里都是一些破烂的瓦房子。
他见了,才知道自己父亲能够住在大杂院中,相比于这些穷人,还不算太穷的人!
这些房子,屋顶破烂,东一块露天,西一块露天,哪里能够遮风挡雨?
小珊带着李怀德进入一座屋子,窗户用破布遮挡着,但仍然挡不住外面的寒风。
李怀德进去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家徒四壁,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土坑上铺着稻草,算是一张床了。
床上躺着一个黑黑的男子,身边一个妇女在服侍他。
“爹,娘,这是跟我一起卖报纸的小哥哥。”
小珊说道。
瘦小的妇女看了李怀德一眼,连忙要让座。
“不用,不用,我来看看叔叔的病。”
李怀德说着,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那男子,见他虽然黑,但脸上有浮肿,忙说:“叔叔这是喝水喝水肿了?”
他在二十一世纪听老人说过,在那个饥荒的年代,许多人没东西吃,就拼命喝水充饥,结果水肿而死。
床上的小珊父亲努力地摇摇头,他并没有喝很多水。
李怀德见了,忙掀开破烂发臭的被子,见小珊父亲的双腿也浮肿,顿时一阵绝望,知道他不是因为水肿,而是得了肾病,严重有可能是尿毒症。
这症,别说在三十年代,就是在二十一世纪也是绝症。
“小哥哥,我爹的病有得救吗?”
小珊问道。
李怀德勉强笑了一下,说:“小哥哥不是医生,说不清楚啊,但是,叔叔吉人自有天佑,小哥哥相信一定会没事的!”
他说着,给了小珊母亲十个铜板,说:“留着给叔叔买点好吃的。”
小珊母亲见了,忙说:“这怎么行呢?你也是辛苦卖报赚的!”
“没事,我赚容易一点。”
李怀德说着,告辞出去了。
“小哥哥,我送送你。”
小珊跟着出来了。
69書吧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明天还去火车站卖报吗?”
小珊看着李怀德问道。
“我叫李怀德,明天可能会去火车站,也可能不会去。”
李怀德说道,他知道,继续卖报,根本赚不到钱,因为钱都给地头蛇拿去了。
“那好吧!”
小珊有点失望,说:“我爹的病,不碍事吧?”
李怀德真不知道怎么说,轻轻抚摸了一下小珊的脸,说:“小珊,这个世界上,我们人,和蚂蚁一样,许多事情是根本改变不了的。”说着,忍住泪水,笑着说:“相信小哥哥,明天会更好!我们有缘会再见的!”
“好,我们有缘再见!”
小珊挥手说道,也露出了笑容。
李怀德转身离去了,可是,他没有走多远,泪水就流出来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三十年代的中国人,尤其是底层的人,生存是如此之艰难!
穷人的生命,真的犹如蚂蚁一样,活着没人在乎,死去,也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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