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兄妹俩回到苏县,行李没放下就先去疗养院将他们的奶奶金雪给接了出来。
到地方看着奶奶加重的病情和手脚处被绳索捆绑的痕迹,一看就知道被暴力对待过。
当即要去找疗养院要说法,里面的人给出金雪女士病情特殊,经常不服从管教为由,只能是使用这种方法控制。
这时候是新旧时代的又一次变革,被打压惯的黑五类不敢出头但都在外头围着观望。
被找来的公安跟居委会也不敢随意定谁对谁错,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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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居委会的发现这三口人着实可怜又没房子,就给他们在贫民窟里找了个地方安置。
陆焱他们在这个小巷子也住了快半年,奶奶的病情时好时坏。
清醒的时候谁都认识,吃饭穿衣都能自已来。
脑子糊涂事就开始胡乱认人,晚上也会因为在疗养院捆绑的阴影折磨,经常半夜起来砸床或者脑袋磕墙。
因为这点,金雪女士的床经常会坏掉,这不昨天除夕,就一个没留意,金雪女士拿着砍刀将她的床腿给砍断了。
所以今一大早,陆焱跟陆鑫去了木材市场买木料。
金雪女士也怕冷,往常只要不叫她,就能一直在被窝里睡到大中午。
没想到今天他俩刚关上门,屋里跑出一个瘦小的老人,身上只穿着保暖,脚上连双鞋都没有。
看见陆鑫踩着雪就跑到她跟前:“孟轻,咋就你一个回来了?我家老头和平子呢?”
陆焱跟陆鑫哪会想着先回答人的问题,陆焱都来不及进屋去拿衣服,顺手将自已身上的脱下赶紧给金奶奶套上。
下一秒要给人抱起来时,老人突然那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的大喊大叫:“你是谁?孟轻快跑,跑,你们别想在带走我儿媳,快把我的儿子丈夫还回来,还回来。”
说着大喊退退退,让陆焱离她俩一米远。
陆焱跟陆鑫听得心里一阵发酸,陆鑫见奶奶避着她哥,于是先顺着她的话哄人:“妈,是我,我先回来了,咱们先进屋等人,好吗?”
金雪嘴上说好,往前走几步时猛地跑到墙边,拿起铁锨就要往陆焱脑门拍,这一下来的太突然,陆焱也来不及躲开,最后靠近太阳穴的位置刮下来一块肉。
看见鲜血,金雪眼神瞬间变了,瞪着陆焱将陆鑫推到身后:“告诉你们,今天我老婆子就是这条命没了也要跟你这些人拼到底。
别想把我儿媳抓去侮辱,我儿媳才不是破鞋,她是我陆家的好儿媳,不是给你们滥用职权拱乐子耍的。”
喊完隔壁听墙角的张婶不忘挑事:“哎呀,老婆婆,你儿媳都死几年了,听说还是搞破鞋被发现了呢。
她可不是你们陆家的好儿媳哦,再说一个二婚女子哪里好了,当初你真就同意你儿子娶她呢?”
金雪听后心里一点没有动摇,张嘴骂了回去:“少胡编乱造,我儿媳我不清楚什么样?她就是被你们活活的,一步步的给逼死的。
你们就是在我面前,先是将我儿媳,在是我丈夫,然后是我儿子,他们是被你们,被你们给逼死的,是你害死了他们。”
隔壁张婶不嫌事大的继续:“哎呀,老婆婆,这话可就是歪曲事实了,谁让你们是我们县首富,万恶的资本家就是要被打压处死。
谁让当初你儿媳非要闹着自杀,不然你丈夫跟儿子也不会死,这都是你儿媳的错啊。”
“你别在胡说,我要把你嘴砍光。”说着金雪握着铁锨就要往外走,陆鑫跟陆焱早忍不住的掉泪,等走门口,两人齐齐的跪下。
“奶,别理那些人,咱过好自已的生活就行啊。”陆鑫哭的一双眼睛通红。
陆焱唯一的冬衣披在了金雪身上,上半身早就僵住,就连头上的伤口,血还没靠自身凝固就先被零下的天气给冻住,上面居然还结了血冰晶。
看着面前哭红双眼的两小人,金雪浑浊的眼睛终于变亮了一些。
“三金儿。”
陆鑫哭着应下叫了声奶。
金雪往陆焱这边看时,白茫茫的四周,那点红太刺眼,手上的铁锨当即掉在地上,金雪赶忙上前,粗糙的双手想碰上去,又不敢。
“三火儿,这是怎么了啊?”
陆焱来不及解释,先一把把人抱起往屋里带。
进了卧房,陆鑫赶紧关了门窗,拿脚盆倒了开水兑凉后放在床边,等陆焱将金雪放下,在将她刚踩在雪地的双脚泡热水里。
陆焱找来柴火把煤炉点上,出去再回来手里拎着一个水壶往上一放。
来回进出不停,金雪回神后赶紧将人叫过来,让陆鑫拿了医药箱过来给人包扎。
金雪以前是护士,这些年虽然远离了这个职业,但很多动作已经是习惯,一个小伤口很快快速又整齐的给陆焱包扎好。
这时候通常代表老太太醒过来了,但智力没有跟上来,但还是可以正常交流的,于是陆焱故意冷着脸问:“下雪天不穿鞋在外面走的好玩吗?”
金雪也故意装不知道反问:“三火儿,外面这么冷怎么不穿衣服,你现在冷不冷啊。”
说着将肩膀上披的衣服还给人家,她擦了脚就往被窝钻。
“奶奶,你不能总是逃避。”陆鑫看她这样,跟着教训。
金雪感觉面子上过不去,竟然被小北这样说,嘴里不服输:“你怎么不跟我脑子不清楚的时候讲道理?”
陆焱笑了笑:“那也要您能听懂我们讲的什么道理啊。”
金雪这会儿反正不想再被训了,连忙摆手:“饿了饿了,三火儿,今个过节咱们做什么吃?”
一下提到正事,年夜饭没准备,给爸妈爷爷祭祀的食物也没做。
金雪自知躲过一劫,忙从被窝里爬出来:“我老头子的饭我来做,他就爱吃我做的。”
经刚才那么一闹正点午饭时赶不上了,陆焱一早出门前就在大锅里卤了牛肉,锅盖一掀,旁边墙角又传来不要脸的声音:
“焱子,是你家的香味不,当初你爸那本秘方书都被纠察烧毁了,你还能做这么香的味,这不愧是当初开上了县上最大的饭店的儿子啊。”
对方发现陆焱没理她,厚着脸皮就开口:“焱子,给我家几块尝尝,我这有现采的小葱给你啊,咱们换换啊。”
说着就来敲门,但陆家都跟没听见一样。
陆焱捞起一块牛肉,切成块,金雪和好面,拿着擀面杖,手心一点面粉利落的沿着棍子一擦,一个面团在她的转动下很快成一张饼皮。
陆焱拿刀切成条,不会做饭的陆鑫早已经烧好了开水,就等面下锅。
最后一勺牛肉的卤汤一勺清汤面水,手擀面上垒上几块牛肉,色香味足,三人一口蒜一口面嗦的开心。
晚午饭结束,他家院子被扔了堆厨余垃圾进来,袋子人家故意没系紧,直接在院子里散开,其中居然还有鸡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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