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佛堂去往卧室的路上,楚盈盈自然是被沈西抱回去的。
她的身体又沉又轻,很累,昏昏欲睡,却因忌惮他的体温所以强打精神,那种想睡但睡不彻底的极限矛盾感让人更累。
“沈西...”
“嗯。”
“......”楚盈盈低语:“混蛋。”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语调有多惹人疼惜,不情愿的埋怨,听着反倒像撒娇。
偌大的房子里,凌晨三点多了,男人的脚步声成了最为清晰的声音。
沈西垂眸,头歪了一点角度,认真而着迷的欣赏伏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脸,“别硬撑着了,今晚不会再折腾你。”
楚盈盈困顿地阖着眼睛,语调比刚才还虚弱,“你那天晚上也是这么说的...可你让我一夜没睡......”
某些时候男人的话最好别信,沈西的话更不能信。
最恶劣的情况下是当沈西变成蛇的时候,动物说不了话,它就装着听不懂的样子,逼得楚盈盈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楚盈盈就算不睁眼,也能感受到来自沈西的热烈的注视。她硬气地把头埋进他衣服里,坚决不让他看自己。
看什么看。
早晚杀了你。
女孩所有的小动作均落入了男人眼中。
沈西薄唇微微勾起,没说什么。
他今晚在佛堂做了一直想做的事,当着神明,引诱自己的神明。
脑海中每每浮现出她刚才担惊受怕和委曲求全的神态时,沈西都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杀光渔灯会,然后把这不听话的姑娘重新锁进一个谁也找不到的角落里,狠狠地做些什么,霸占她所有的喜怒哀乐,让她眼里再也装不下别人。
为了使那一天早日来到,他现在便只能暂时压抑。
“放心睡吧,”沈西知道她辛苦,饶有兴致地道:“今晚不骗你了。”
“真...的?”
“趁我还没反悔,要是再问下去---”
楚盈盈头一歪,秒睡。
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沈西的唇角随着楚盈盈渐渐平稳的呼吸弯起更美好的弧度,光线交错,将他的脸部轮廓衬地更加锋利,高大的身材极有压迫感,微垂着眸时,散发出淡淡的审判感,就仿佛造物主被具象化了。
他望着她,忍不住地想强迫她听命和顺从,但又忍不住地想疼惜和爱护。
多矛盾的爱欲啊......
多令人欲罢不能。
“盈盈...”他音色餍足低哑:“和楚平乐相比,谁在你的心里份量更重一些?”
回应他的只有寂静,楚盈盈睡得很沉。
69書吧
“希望你能做出令我满意的选择。”他轻轻地吻了她的眉心。
今晚不同寻常,仿佛注定会发生些什么。因为渔灯会不可能对大肆传播的婚讯无动于衷,就算楚平乐有意隐瞒,其他的成员也必然得知消息。
这世上只要是关乎切身利益的事,就算一个小喽啰也会造反。
楚平乐虽然在渔灯会的地位较高,但沈西却不认为他能撼动幕后主使的决定。他与贝蒂里应外合要做的事,就是引出指使楚平乐的“鬼”。
而现在,正巧有一个小喽啰被派来试探性的造反------胡蝶。
她身穿斗篷,左手握渔灯,虽然扮相如同古代刺客,但右手上却持有一把现代化的消音手枪。
楚盈盈已经彻底睡过去,而沈西就像是什么都没看见,连脚步都未做停顿,垂眸望着楚盈盈时,眼底盛着足以令人溺毙的柔情,他径直掠过视线中多余的女人,继续前行。
冷寂的空气仿佛被渐渐抽干,胡蝶脑海中的弦越绷越紧,她视线紧紧盯着沈西,慢慢抬起了手枪,“站住。”
枪口抵住了男人的侧颈。
沈西已经站在卧室门前。
胡蝶毕竟是恶灵,对鬼域的掌权者不可能不怕,所以她紧紧握着手中的枪,就像握着救命稻草。
胡蝶的骤然出声终结了沈西的耐心,他的神态慵懒,危险。
“如果你吵醒了她,那么我保证你和你的L先生…都没有活路。”
男人的语调冷淡极了,隐隐透着不耐,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胡蝶却震惊在原地,L先生。
枪口竟微微颤了一下,他...他就算早已察觉自己身份特殊,但怎么可能知道L先生的存在?!
紧接着,枪口更狠的压向沈西,一颗子弹就足以贯穿他的大动脉。
“...你休想从我这套话,什么L先生?”胡蝶强硬道:“早就听闻鬼王之子的狡诈圆滑,一个玩世不恭恨不得早日继位,另一个看似与世无争,实则城府颇深工于心计。”
“沈少爷,只要您现在将花姬交给我,渔灯会愿意与鬼族共同执掌大权。”胡蝶眼底划过浓浓的卑劣算计,“她不过就是个工具,何必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工具而伤了双方和气?”
沈西微微偏过头,“愚蠢。”睨着胡蝶时的表情略显遗憾。
胡蝶高估了自己手中的枪,仍未认知到危险即将来临,“您现在也不过是肉体凡胎,恐怕也扛不住枪子吧!”她眼神杀意升腾。
但扳机扣动的一瞬间,胡蝶手腕传来剧痛!
今晚本就是死局,胡蝶收到的命令是杀掉沈西。她明知自己胜算不大,但无法回绝渔灯01号的指令。
因为这是她免受微芒之刑的唯一机会。
随着剧痛感丝丝缕缕地攀上指尖,胡蝶立刻将渔灯中的暗器插向沉睡的楚盈盈,可锋利的匕首忽然被调转方向直插自己心脏!
“啊---!”一声凄厉的嘶鸣还未彻底爆发就被捂住了。
贝蒂冷若寒冰的手捂住了胡蝶的嘴,凉丝丝地呼吸喷在她耳旁,“敢让我干儿子变成孤儿,你真是不想活了!”她也没想到刚从鬼域赶来正巧撞上有人行刺。
逮了正着!
胡蝶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胸口被刀锋插进一寸,鲜血染红了斗篷里白色的家仆服饰。
刀尖再敢深一点,这具肉身就要一命呜呼了。
当她以为制服自己的只有彼岸军统领贝蒂时,却猛然感觉到钳制自己胳膊的手非常小,像是一个小孩。
一双小手正奋力托举着胡蝶的手腕,强行扭转了刀锋的方向,让胡蝶举着刀插向自己的胸膛。
“哼!坏人!”杳杳暴跳如雷:“休想伤我的爹爹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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