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禾有点傻眼。
薛景看出来了,白禾的想法写在脸上。
她问的直接,想要的答案看起来也很直接。
白禾不是关心谁坐那个位置,而是关心谁会强势主战,迎击外族入侵。
“朝中老臣没有激进派,”薛景解释道,“即便主君本人是非常强势的激进派,也抵不住所有老臣日夜进谏,长跪不起甚至……死谏。”
白禾不理解,“打仗又不是他们去打,为了主和去死,何必呢?”
薛景道,“或许是认为为国为民,舍生忘死吧,战事一起百姓流离失所,边关民不聊生,老臣们总不希望看到这些。”
白禾叹道,“哎……”
还真是艰难。
薛景笑起来,“你一个世家小姐,想这些做什么,这些不需要你担心。”
她安慰道,“战争离你很遥远,就算真有战事也惊扰不到京都,大晏帝王和群臣将士都会守护好我们的国家,安心吧。”
白禾一个知道未来的人,怎么可能安心。
她刚有了保命的法子,却没有合理的发展路线,愁的头发都要扯掉了。
白禾思考着。
所以说,老臣不可能集体退休。
万一外族入侵,其实若能暗中出兵,绕过这些老臣是最好的。
她知道战争时间,拼着暴露身份也要提前让大晏的军队埋伏堵截蒙西骚扰边境的骑兵。
这样既不算正式战争,又不会伤害边疆百姓。
战场远在边关之外,甚至蒙西境内!
那么,谁做皇帝能允许这个计划呢?
“姐妹,那你了解太子殿下吗?”白禾眨眨眼问,“就是你说的激进派这方面。”
薛景没想到白禾还在想这问题,不过她还是中肯的说,“要说激进派,呵,当今圣上才是最激进的,而且他若主战,老臣们不太敢反对。”
“至于太子殿下嘛……”薛景稍稍停顿,“我与太子殿下没什么来往,但都说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性子温吞,实际如何,不知道。”
薛景说完,笑着拿起白禾手帕里一块点心塞到白禾嘴里,“你这是吃着画舫的点心,操着皇帝的心,大晏国事都要被你操心完了。”
“唔,”白禾猝不及防,脸颊被点心撑鼓起来,一时没法说话了。
她没接触过太子殿下,以后有机会还得想办法了解了解。
但看三王爷,或许,只是说或许吧。
有可能同意这种暗中出兵的请求?
她知晓未来的秘密只能在最后万不得已的时候,暴露给未来主君,真不知该选谁啊!
却说,船头的玄臻被簇拥着听了几句漂亮话,又无聊的寻找白禾的身影。
厅里没了人,玄臻纳闷儿。
“你们在这,本王去后面转转,”玄臻道,言下之意,都在这别动,别跟着本王。
赵佳栩刚要跟上去,就被梁晋文拉住,小声道,“没听王爷叫我们在这,你想打扰王爷去会姑娘吗!?”
赵佳栩表情一呆,连忙说,“瞧我这脑子,还好你拉住我,谢了啊!”
说来也巧,玄臻一个人往后走,走的刚好是另一边船舷过道,与白禾无缘无份。
而他走到船尾,便见一道浅绿衣裙的身影背对着他独自凭眺。
玄臻心情顿时好起来,笑着走到“白禾”背后,“白二小姐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他觉得,白禾应该会被吓一跳,然后因为四下无人,咬牙切齿还得赔笑,说些有趣的放肆的不文邹邹的话。
“……王爷心里便只有白二小姐吗,”浅绿衣裙的姑娘转身,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姿容秀丽,赫然便是花魁徊月。
玄臻脸上的笑意倏的收敛,徊月转身时,一股香粉味便随着衣袖拂过来。
美人美则美矣,无趣烦闷的紧。
“徊月姑娘这说的什么话,”玄臻止住往前的脚步,张开折扇在身前摇了两下。
手臂挡在自已与徊月之间,无形中拉开一点生分的距离。
徊月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开口声音柔婉如泣,“徊月不过是穿了一身相似的衣服,王爷便能将我认成白二小姐,若不是心心念念想着,如何能这般……”
玄臻皱了眉,“本王一时眼拙,口误罢了,不必如此说道。”
他顿了顿,“别误了本王名声。”
玄臻本想说,他与白禾相识不过两日,根本不熟,这么传岂不是坏了人家姑娘名声。
但想想,他为什么要与这画舫女子解释,不想让她乱说话,拿身份压她直说便是。
谁知徊月抬起眼来,杏眼湿漉漉的,扑通一声就跪在玄臻面前。
“王爷,徊月不信您不知徊月的心思。”
徊月眼神凄婉,好像情根深种却被轻贱一样,“王爷每次来,都待徊月极好,徊月也倾心相报,为何今日如此冷淡。”
玄臻皱着眉,退后半步,不想被跪到脚边。
“徊月只想伺候王爷,连自已的赎身钱都攒好了!”
微风撩起飘逸的裙摆,舞蹈生跪姿也美丽动人,腰腿折出完美的角度。
“徊月不求名分,只求能呆在王府一隅,偶尔见到王爷一面,便心满意足……”
一个名满京城的花魁,如此卑微的求爱,就算是玄臻也有所动容。
只是,她为何要扮作白禾的模样。
从衣裙,到发鬓。
哪怕是现在这种好像被风一吹就要倒的模样,也跟白禾长相神似。
玄臻本该心软,却莫名感到不快。
因为白禾不会这样,也不可能这样。
他无法克制的去想白禾如果很爱一个男人,是什么样。
69書吧
神气的,活灵活现的,大胆直白的。
但绝不会这样卑微。
玄臻心里突然顿住,白禾喜欢的人……
……楚灵遥!?
我靠,怎么突然有种自已看上的好白菜先被别人拱了的感觉!
玄臻内心憋闷,更不快了。
“收起这个心思吧,”玄臻无情的说,“本王无意在后院安置女人,你方才那些话,本王便当没听过。”
说罢,他转身便走。
徊月愣愣的跪在原地,便见玄臻又突然回头,皱着眉对她说,“把你那身衣服换了。”
…………
头顶艳阳高照,徊月内心如坠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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