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丫鬟还没来得及回话，旁边李正抢着道：
“陛下，这丫鬟是老臣府上做事多年的，为人忠厚老实，绝不会有虚言。”
明宗帝：“如实说来。”
夏菊颤声回答：
“回……禀……陛下……，奴婢当日在宴会上见过顾姑娘，后来……
后来……奴婢回到后宅帮忙，在半路上也是遇见了的。”
李正见她结结巴巴：
“别害怕，陛下明察秋毫，你只需如实说就行。”
“奴婢在后院见到顾姑娘往门外离开，直到出了内宅，然后就不知道了。”
李正听她说完，暗道一声不好，这丫头当日跟他说的可不是这样的。
当日她说顾还卿将她敲晕后，不知所踪，后面听说书房失窃。
李正急道：
“夏菊，陛下在此，不得胡言。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满门抄斩的？！”
夏菊身子匍匐在地，抖得跟噻糠一样：
“奴婢字……字都是实话，绝不敢……撒谎。”
明宗帝：“来人！将这丫鬟带出去。李正，依这丫鬟所言，当日顾还卿提前离开李府，说明那盗取账簿之人并不是她。”
东方宸：“李尚书，你自家府上的丫鬟总不会帮别人说话吧？”
李正看着东方宸威慑的眼神，他明白了，难怪东方宸有恃无恐，原来是在这等着。
“下官之前得到的线索确是顾还卿盗取账簿，这丫鬟可能被人收买也说不定，回去一查便知。”
东方宸：“那就祝李大人肃清家宅，早日找回账簿。”
明宗帝低沉雄浑的声音传来：
“李正作为户部尚书将夏国机密带入家中公私不分，致使账簿丢失，罪责难逃。
赵大人，将李正押入天牢，你负责追查账簿，务必要将贼人绳之以法，找回账簿。”
刑部赵德青听见皇帝忽然点名，略弯的身板立刻端正：
“是，微臣一定全力以赴，尽快破案。”
赵德青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自已像往常一样撞钟上朝，莫名领了这么烫手的案子。
东方宸他得罪不起，皇帝又要他尽快破案，这就是个烫手山芋。
“启奏陛下，微臣建议此案由刑部跟大理寺联合办案，此案涉夏国机密双方可相互监督。”
本着能拉一个下水算一个，他得把大理寺也拉过来。到时候法不责众，他也可以有推脱的对象。
明宗帝了解这个赵德青，处理事情畏首畏尾，怕得罪京城权贵。
大理寺卿虞无昱正直严明也可监督他。
“准了。”
……
朝会结束后。
东方宸吩咐黑曜：“你安排夏菊去往边境，换一个新身份。”
夏菊是他安插在尚书府内多年暗桩。
当日引顾还卿去到离书房较近的茅厕，顾还卿能轻易将她打晕，也因其主动配合。
黑曜：“属下明白。”
……
翼王府
顾还卿正在学绣花。
刘老夫人见她无聊，说对女子而言女红是必学，将来也用得着。
硬是让顾还卿要对女红感兴趣。
搬来了一大堆女红需要的东西。
顾还卿看着一堆五彩斑斓的丝线，来了兴致。
跟女红师傅学了几招如何拿针走线，便说要绣出自已的特色，将一群人撵走了。
本着好奇心，一针一线绣了起来。
在红袖坊，她可谓是全能型人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唯独不会女红。
从小没条件学，在红袖坊不用学。
这成了她完美人设中唯一的缺陷。
东方宸有事找她。
来到雪竹居，看到她正在认认真真绣花。
有些好奇。
上前一看，俊眉一蹙。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她绣的什么东西。
忍不住出声：
“你绣的什么？”
顾还卿正沉浸在自已的绣活儿里。
突然听到东方宸清润低沉的声音，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像个鬼一样，神出鬼没。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
东方宸见她骂人，他硬是从她严肃斥责的表情中看出了娇嗔之态，觉得模样甚是可爱：
“我都看了半天了，没看出来你这是什么？”
“这是荷花，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
东方宸一脸认真，憋住笑：
“听你这么一说，很像。确是荷花。可，为何花瓣儿跟叶子似的？”
“这就是叶子啊！”
“那花呢？”
“还没绣，先把叶子绣好才能有花呀。”
“顾女侠真是女红高手，别具一格。”
“你来找我，不会就为了看我绣花吧？”
顾还卿知晓这个人没有那么闲。
他第一次进她的雪竹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才值得他亲自走一趟。
听见耳畔传来他不似往日清冷，有些磁性的声音：
“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顾还卿盯着东方宸，仔细看了又看。
看得东方宸有些不自在：“你看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顾还卿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他额头。
漫不经心道：“没病？专门来看我？”
东方宸将她手隔开，随口道：“有事。”
接着声如温玉：“近日朝上，李正将账簿丢失之事说了出来。你可知他意欲何为？”
顾还卿脸上的表情从惊讶逐渐转为疑惑，思忖片刻，将手中针线轻巧放置在线篓里。
“我猜：他想要将事情闹大，将你牵扯进来。”
东方宸闻言一笑，轻声嘀咕：“果然是只小狐狸。”
顾还卿：“什么 ？”
“夸你聪明。”
“那接下来怎么办？需要我做什么？”
东方宸轻松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本王此次过来就是要给你说一声，先前的计划有变。假死脱身之计不成了。”
顾还卿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李正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我就知道假死不成了，若是死在你手里，他便会名正言顺的说你杀人灭口。到时，你便不好脱身。”
东方宸欣赏她的聪慧，此女子是他见过所有女子中最特别的，不扭捏、不矫揉造作。
一双狐狸眼转来转去，透出的精明是其他女子身上不曾有过的。
“嗯”
顾还卿往美人榻上一躺，双手枕在头下，望着天上云彩，表情淡漠看不出喜怒。
“所以，我还是得回红袖坊。看样子我还要被卖一次。”
东方宸见她发愁：“我会安排人去……”
顾还卿打断他的话，狐狸眼看着东方宸：
69書吧
“不用，你若是安排人将我买了，被追查出来，就更加说不清。”
她现在就是个麻烦。
谁买她就代表着跟账簿有关。
东方宸看着她理智分析，有些气闷。
都说女人应该依赖男人，怎么到她身上完全看不出来。
他们曾经同床共枕过，在这个女人眼里毫不在乎。
不想跟他有任何除了案子以外的牵扯。
他有些痴迷的看着眼前一脸惬意的顾还卿，想要将她的内心看穿。
看着对方毫无反应，只觉得自已病得不轻。
“我会想办法。”
二人沉默良久，东方宸见她继续绣花。
“看你技术不错，帮我绣个香囊吧。上回你让丫鬟送的香囊有些破旧，也该换换了。”
上回的香囊被他挂在房内，日日观摩。
今日看来，肯定不是她的手笔。
顾还卿听到他突然要香囊，有些诧异：
“翼王殿下，我这技术，你，不嫌弃？”
“放心，不嫌弃。”
说完，一脸笑意的推着轮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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