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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宁却不认同,她跟焦二周旋多回,骤然抽身容易,但会给舅舅多添麻烦。她道:“焦二只是过于着急了,可见那位贵人也不是沉得住气的主儿。”
“舅舅、舅母如果信得过甥女,倒也不必急着赶走焦二,其实甥女对他背后的贵人十分好奇。”
焦老爷道:“你不是早就盘问出他身后的贵人是哪个了么?”
“您说那个巴小妃娘娘?”沈元宁语气里满是调侃,对这个不像样的称呼摇了摇头:“任谁听了这么个称呼都会觉得怪异,若焦二背后真是这么一位不通礼仪的异族女,舅舅、舅母何至于忌惮焦二和达娘子到这般地步,便是连表哥都肯送去外家。”
“之前我对这位小妃娘娘的猜测,是哪个大人在这里的外室,但后来甥女又想,再无知的异族人也是有自已的主上,当知道娘娘这种称呼,寻常官太太是不能用的。”
沈元宁徐徐道:“今日焦二找上我的草场,他震惊有二,一是甥女自已做了生意,想必焦二一直将我当成混日子的大小姐,所以对我的做法感到吃惊;再一么……他,或者说他背后的贵人,相中了马医。”
“马医此人无甚出挑的地方,但在行军中,许多军医兼职马医,倒不是找不到专门治马的人,而是为了控制人数。总兵大人应当不会对一个村民出身的马医感兴趣,那么能让外室堂而皇之成‘娘娘’,对军事感兴趣却了解不多的……是一位不受重视、别府另居的皇子么?”
沈元宁开始说着的时候,焦老爷和焦太太都在眼含鼓励地听着,随着她越说越多,两人眼中凝重都聚结起来,尤其是焦老爷,他甚至放下茶盏,不自觉地挺起脊背。
当“皇子”二字落音,焦老爷不慎碰到茶盏盖碗,发出清脆声响。
“嘘!”焦太太忙道,她非常惊讶地看着沈元宁,上下打量,似乎之前从不曾见过她模样一般:“元儿竟能想得……这般深么?”
焦老爷有些骄傲,但行止还是很谨慎:“此念头只咱们三人知道。”
这是连焦启都不清楚的内幕了。
沈元宁点点头,问:“不知是哪位?”她屈指向上。
焦老爷叹气,闭眼也点了点头。
大皇子啊……
沈元宁想到李湛离开时曾跟自已说过的皇室密辛,大皇子好像跟俞相是一伙的,嗯,表面上。
俞相是文人帮首领,大皇子应当也是文人帮那一派,可他私下里同热河总兵在一处,还十分关心军队境况,可见他跟俞相是有些疏远了。
沈元宁想了想,对焦老爷说:“舅舅,您怎么入了贵人的眼?”
焦老爷在热河的形象就是一个富家老爷,想跟文人田老爷结亲,还总被田老爷讥讽、瞧不起的那种。
但为何焦老爷一到热河就被安排上焦二和达娘子两个眼线在身边呢?谁这么提防焦老爷和焦太太?
又想到自已甫一入城,就有乞丐扑到焦家马车前,求焦家收养自已的孩子……由此可见,焦家舅舅在热河的名望并没有自已预想的那般低。
只是,这反复变化的名望标准,实在是太奇怪了。
沈元宁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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