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今早温棠华听丫鬟提了一嘴,说计管家带着人采买了一大批货,放在最上面的便是黄澄澄的枇杷。
从前枇杷成熟的季节她便喜欢做糖渍枇杷,如今不好亲自动手,便想着支点银子让善厨的李婆子做一份。
刚说明来意,李婆子便横鼻子冷眼嘲讽:“不好意思,二小姐,您要的糖渍枇杷没食材了,您看您,吃惯了粗茶淡饭,定然吃不得费功夫的玩意儿,若是吃出毛病来了,那可就是老奴的不是了。”
温棠华本就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怎么也不能让一个婆子拿捏了,否则往后在温府的日子怕是过得不安生。
她霎时推开李婆子,一脚踢开厨房门,眼神扫视了一圈,指着厨柜里圆滚滚的枇杷冷笑:“那你告诉我,这叫什么?让厨子们一个个都来认认,免不得拿这当了别的东西用了,到时候祸害了整个温府。”
李婆子慌了神,斜眼瞥见温雪翎走过来的身影,自觉有了底气:“你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当自已是什么矜贵人物呢,咱们大小姐才是温府小姐,你又是哪里来的妖孽。”
她说完转头就对着温雪翎弯腰笑道:“大小姐可是要吃龙须酥?老奴早早的就备好了。”
温棠华气笑了,头一回知道还有人变脸这么快的。
温雪翎笑道:“糖渍枇杷润肺,好好做一份送去桃花清苑吧,这夏天快来了,提前降降火也好,我还有事,二妹妹自便。”
李婆子连连称是,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粗使丫鬟暗中转道去了管事房。
见温雪翎走了李婆子不耐烦道:“二小姐请回去吧,老奴晚些时候差人给您将东西送来。”
温棠华环视一圈,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李婆子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嘴里哀嚎,还没说话又被温棠华扇了一巴掌。
“哎哟喂,不得了了,二小姐,您要吃糖渍枇杷跟老奴说便是了,哪怕那枇杷在那天上,老奴也会给您摘下来,吃食急不来,您这又何必打人啊。”
她嗓门大,这一闹便把临近杂事房和茶房的几个丫鬟全闹出来了,丫鬟们将她扶起来:“求二小姐饶了李婆子吧,您要吃糖渍枇杷,奴婢倒是会做,您稍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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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朝李婆子暗暗使眼色,偏生李婆子当看不见,心里这口气落不下去,怎么也不能被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压了下去。
“老婆子对温府忠心耿耿啊,如今二小姐看不上老奴就算了,何必打骂人啊。”
温棠华揉了揉手腕,无辜一笑。
“不过是见你脸上有个蚊子罢了,倒不知如何就成了你口中的恶人了,你们看,这肉也不知是谁摆在这儿,都生蛆了,我回头便问问计管家,咱们温府每月肉的份例是多少,既然用不完,不如消减了些去。”
说话的几个丫鬟瞬间脸黑了,看李婆子的眼神隐含着怒意,若是消减了份例,她们可什么都得不到了。
“闹什么,闹得这样没脸,当这温府是什么地儿,容得你们放肆,你们几个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的是万寿堂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
粗使丫鬟暗自懊恼,计管家没碰着,倒是碰见了这个煞神,真是晦气。
被指着的丫鬟看了老神在在的温棠华一眼,立刻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说的是二小姐不过想吃个糖渍枇杷,李婆子却不乐意做,还摆脸色给人看。
温棠华道:“怪我不好贪嘴要吃什么糖渍枇杷,早知道就问大姐姐要一份龙须酥了,想必李婆子是做龙须酥累坏了吧。”
张嬷嬷冷冷盯着李婆子:“倒不知温府小姐还要看厨子脸色行事,奴大欺主,李婆子这厨房管事也不用做了。”
李婆子灰头土脸跌坐在地上,一时间后悔不迭。
张嬷嬷朝温棠华微微点头,一脸严肃地走了,回房便将这里的事情说给了老夫人听。
温老夫人手里捻着佛珠,嘴里无声念着经文,闻言只静默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
只是心里诧异,原以为养在乡下是个小家子气的,她这孙女性子倒是让人有些刮目相看。
另一边赵嬷嬷端着菜进了屋,脸上恨恨:“一群嚼舌根的小蹄子,竟然敢质疑二小姐身份,说什么二小姐是妖孽,要来谋财害命的,真是气死我了!”
临春重重掷了手上的茶碗:
“嬷嬷气什么,若没人放任,她们敢说什么!温府这些下人认不清主子,就该好好管教管教,今日才被我骂了一顿。”
“罢了,别说与小姐听,免得她伤怀,咱们刚到温府,不宜闹事。”
温棠华冷笑着推门而入:“晚了,去,给我找几个大夫来,让他们好生看看我这张脸是真是假,动静闹大一点。”
大夫的到来引起了赵盈兰的注意,听闻温棠华知道了以前的事,她有些意外。
“你这孩子性子倒是有些要强,无需如此,你是我女儿又如何会害我。”她面色隐有怒气,“这些个刁奴,竟然敢怠慢你!”
“我不愿让母亲烦扰,母亲既愿意接我回来心中必是信我的,只大家到底心存疑虑,如今我这样做,对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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