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讲些题外话,4月15号那天夜里我梦到他了,说来也怪,自从上一次梦到他已经快过去半年了,我已经不抱还能梦到他的希望了。但梦到了。
很短暂的一个梦,梦里没有横在我们之间的千山万水,也没有天人永隔,他是在外婆家附近长大的邻家男孩。梦的最开始,外婆通知我说明天去某贺家玩,我很开心。在外婆家我常住的房间,柜子和墙面隔出了一小块空间,是用来放被子的,我的一套被褥就叠好了摞在那里。在我满怀激动的推开门准备回房的时候,那里多出了两个人。是某贺和他的朋友李,就是书中那个和他一起在车上拍照的帅哥。他们出现,是因为我的被套和李家里的一个被套一模一样,某贺求了李好久,李才同意来调包,为的是把我盖过的被套换给某贺。
梦里的事总是毫无逻辑,就像我对莫名闯入我房中行如此龌龊之事的两个男生不予驱赶,就像我莫名其妙知道了某贺盖过李家那个一模一样的被套,私心里也想把它留下来。
然后场景转换,我站在上帝视角看某贺在便签纸上写下乞求的话递给李,上面写着“别洗别洗,千万别让阿姨洗。求求了!!!”
李一边看纸条,某贺一边双手合十作乞求状,李无语的看向他,用嘴型表示嫌弃:“德行。”
似乎是知道李同意了,某贺笑得谄媚。
我完全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在他们走后,我抱着那条套着某贺睡过的被套的被子痴痴的笑。我大概是疯了。
到了第二天,外婆提着礼物准备出发带我去某贺家的时候,我开始为穿哪一条裤子而发愁。试来试去,试到梦里的我告诉自已快来不及,才找到一条还算满意的,出了门。却只匆匆见到他一眼,梦里似乎他和李准备回学校了。去他家发现他人不在,我出门去找。
于是就看到他和李并排立在站台边,公交疾驰而过,一个个窗格陆续框住那两个高个子男生,像电影里的场景。
惊鸿一瞥,他好似在发光。
被闹钟吵醒,我灵魂却想留在梦中。
言归正传,我们继续正文。
母亲激动的情绪冲的奶奶一个愣怔,老太太布满皱纹的脸上有泪水,顾枝洲看不下去,含泪躲到了厨房。
是外婆的声音制住了母亲,她叫了母亲的名字,很大声,语气也是顾枝洲从未见识过的严厉:“你怎么和你婆婆说话呢?”
母亲的声音渐次歇了下去。
小姨去安抚年迈的奶奶:“伯母,我姐她情绪有点失控,我代她给您道歉,您别放在心上。”
本来就是父亲的错,奶奶面上无光,也没有说出什么。
见母亲安静下来,外公开了口:\"你俩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今天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你不用和你婆婆那个样子,千错万错不是你婆婆的错,你不能把气撒在她们身上,就算你婆婆不说,我们也早就知道了。”
顾枝洲恰巧这个时候进屋,母亲的目光一瞬间便落到她身上,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话却是对着外公外婆讲的:“是不是她说的,顾别一天天待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也没有手机,那一定是顾枝洲告诉你们的,是不是?”
顾枝洲只是站在奶奶身侧,并不准备说什么。
小姨似乎是忍无可忍,发了脾气:“谁告诉的又能咋样,你们俩吵翻了天,你让两个孩子怎么办?他俩是能拿下主意还是怎么样?那孩子都让你们逼成什么样了?你们见天儿的吵,孩子天天在屋里听你们吵,吓得觉都不敢睡,生怕一个看不住你又走了。孩子都受不了了,得是什么心态能跟我说不行让他俩离了吧,现在这么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69書吧
母亲却像终于找到了证据,一副了然的表情开口:“什么被逼急了,我早就说她巴不得我和她爸离婚了。还说被逼急了,顾别怎么就没有。”
对于母亲的反应,顾枝洲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外婆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小洲这些年是怎么对不起你了,让你一个当妈的对她意见这么大,今天正好我在这,我就给她作主了,你们娘俩好好唠一唠。”
母亲不说话也不表态,顾枝洲也实在没兴趣和她争辩什么,只是看向父亲,开口:“还是先干正事吧,你们本来也是为了我爸我妈的事来的,还是先把他们的事解决了再说我吧。”
母亲还是不说话,父亲冲外公外婆开了口:\"爸,妈这事是我不对,我混蛋,你们生气,还有我媳妇生气我都能理解,但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我以后肯定不会了,我要是再犯你们让我离婚也好,打我骂我也好我一句不说。但这次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真不想离婚,也不想看这个家被我毁了。”
顾枝洲在心里冷笑,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哪有什么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被发现了还差不多。一直这样低三下四与其说是知错了,不如说是不想这个家毁在自已手里。其实父亲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在和母亲结婚之前也是抽烟喝酒打牌什么都干,只是和母亲结了婚之后被母亲管着才略微有所收敛,后面有了顾枝洲才戒了烟,也不打牌了,但偶尔还是会和朋友出去喝酒,因为这事母亲也和他吵了无数次。
讲实话,顾枝洲对父亲母亲的印象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不那么好了。这个时候又想起周贺了,想起周贺和她分享的一句名人名言:人间世事,靠近了看,都不体面。
又岂止是不体面。
大人们的争吵还在继续,外公外婆的劝慰,母亲的执拗,父亲的卑怯,小姨小姨夫的无奈,顾别的啜泣,还有身边奶奶面上掩饰不住的难堪。这一切的一切落在顾枝洲眼里只有四个字:鸡飞狗跳。
争了许久也没争出个结果,说的把父母的手机收走也没收,说的把母亲先接回娘家也没有,奶奶回了大伯家,只剩顾枝洲一家四口和外公一行四人。
战火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到了顾枝洲身上,似乎是想帮她讨个公道,外婆把顾枝洲拉到前边,让她们母女二人面对面坐着,说:\"今天反正我们也来了,你们娘俩互相有什么不满意的也都说吧,说开了也就好了。”
其实顾枝洲不是没试图沟通过,但每次也都没什么用。
母亲的不满都写在脸上,似乎顾枝洲的罪行已经到了罄竹难书的地步:\"我对她能有什么不满意,倒是她对我这个当妈的有一千一万个不服气,一直表现得好像我多偏向她小弟,这不是把你们也都骗了。”
顾枝洲只是冷笑,不说话。
母亲似乎以为她不说话就是理亏,又开了口:“从小到大我没碰过她一下,她爸那次打她那么狠她不记仇,反倒是烦我烦得紧。”
别的不说,顾枝洲觉得母亲拉踩的本领是一流的,但她不能再沉默:“我爸那次打我是我长这么大唯一一次打我,是谁让他打的我先不说,但是是因为我夜不归宿我有错在先,我认。但你呢?我每次问你要生活费你就给我讲家里有多少外债告诉我这次给我拿了钱你们又要去借,家里又没有了。一个月八百衣食住行化妆品学杂费全部在内还嫌我花销大,合着家里的外债是我欠下的?我只要有一件你没见过的衣服你就跟我爸告状说我乱花钱,我十八了只要待在家干什么还都是得听你的,干再多的活在你嘴里也落不到好,你嫌我不和你亲近,可在我眼里只有顾别才是你们亲生的,你们让我觉得你们才是一家三口,我像个外人。”
母亲心脏病被她气犯了,开始抽搐,一时间刚才所有支持她说出自已心里话的人全都倒戈,开始对她进行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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