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看她呈发呆状,李明辰唤了她一声:“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乌托丽摇头:“没有……信息量有点大……但如果要从欣儿身上找线索,就只能先从俞玄礼和五公主身上找……对了,我想知道欣儿母亲长什么样,欣儿和她象吗?还有,她什么时候生病的?又什么时候过世的?”
“我没见过欣儿的母亲,所以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她在十年前过世。应该是生了什么急病。
当时在传,那日宫中赏花宴,当晚回府她便因病而亡。
我得知消息已是两个月后的事……因为很久没见欣儿来找我,我便想偷溜出宫去尚书府找她。
我身边的内侍先帮我去探听消息,回来告诉我,父王赐婚他和五皇姐,他们很快就要搬入公主府。而欣儿已被送往北方的老庄子,待长大些再接回来。”
“欣儿的母亲才过世几个月,她父亲就被赐婚了?是这个意思吗?”虽然不确定自已是不是那个欣儿,但听到这样的事情,乌托丽还是很气愤。
“这个……是这里的风俗造成的……在大夏朝,如果男子只有一个妻子,从未纳妾,膝下也无男丁……丧妻后,允许在三个月内成亲,否则三年内便不能再续弦。”
“……”乌托丽沉默了,心情不是很好,她是为欣儿的母亲感到不值:“生了什么病?白天还去赏花,夜里就突然过世了?”
李明辰摇了摇头:“这个不清楚,据说是急病。”那个时候他也才只有十岁而已。
后来得知欣儿在北方生病过世的消息,他伤心了很久很久。直到六年前,他的舅父崔将军全家从长年驻守的边关被召回京都,他由此结识了表弟崔彥战,心情才稍微平复。
但还是会忍不住想念那个小女娃,想念她笑容灿烂的模样。记忆中她很爱笑,总是笑着告诉他一些宫外的趣事,她说她的母亲经常会带着她在京都各处玩……
长久以来,他总觉得她还没死,他一直不肯相信她就这样过世了……太想她的时候,他偶尔会去早已人去楼空的尚书府周围转一转。
有关于欣儿的事情,他从来没对其它人提起过,连崔彥战都一无所知。
欣儿就这样藏在他的心里……因为她是他人生第一个朋友。
“八皇子……”
“阿丽,你也叫我明辰吧!”
“……”乌托丽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毕竟在人前她还是个只会讲北漠话的丽公主,而在和李明辰独处的时候她用的是大夏朝语言,所以,私下这样唤他的名字也并没有任何不妥。
“明辰……你应该认识欣儿住过的那个尚书府吧?”
“当然。”
“带我过去瞧瞧……倘若我真是你口中的欣儿,故地重游,可能会唤起一些失去的记忆。”
“好!”
……
在尚书府邸周围逛了好几圈后,天色渐暗,两人又在紧闭的大门外驻足。
“这么大府邸好像真的一个人都没有,绕了这么久,里面似乎什么声响都无……但大门却未落灰,墙外四周也无杂乱……”乌托丽声音很轻地自言自语。
“应该定期有人来收拾的。”李明辰回应她:“阿丽,你对这里真的完全没有印象吗?”
“没有。”乌托丽摇了摇头:“明辰,要不我们进去瞧瞧!”
“好……那你踩在……”两人绕到右侧高高的围墙外,他好脾气地稍微蹲身,抬手拍了拍自已的肩膀,想示意她踩着他往上爬。
他话都还没说完,只见乌托丽脚尖一点,姿态优雅,动作迅速,眨眼的功夫她已跃入尚书府高墙内。
“你自已可以进来吗?”高墙内传来她很是好听的声音。
李明辰站直身子,冷峻帅气的脸庞漾上一抹收不住的笑意。
心想:欣儿……不,阿丽,真的让人意外……而且,说大夏朝的语言时真是悦耳动听,这声音跟长相极为般配!
足尖一点,他也轻而易举地跃入尚书府内。
绕着花园走了一圈,发现府内的确空无一人。院子的石板地偶有几片落叶,推开一扇扇虚掩的门,进入内室各个厢房,大体都还算干净。
看来,的确有专人定期拾掇。
只是,这里都收拾的空空荡荡,除了剩下几张桌椅,墙上连幅画像都没有……压根就没有什么特别的物品能换起乌托丽的记忆。
69書吧
直到推门进入主楼正后方的一室,乌托丽才有了异常反应。
室内也是空荡荡,仅剩下一张方桌,连凳子都已消失……
但就是这里,让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只是,那感觉并不好,她感到压抑,恐惧,窒息,她很无力,心头没来由的窜上哀伤。
“阿丽,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屋内的气味不好闻吗?……那,我们出去!”
李明辰一直在留意她的神情,所以能马上发现她不太对。
“好……”乌托丽点点头,声音也变得低落。
脚步有些虚脱地走到室外,站在廊下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她才渐渐趋于平静。
“明辰……刚才……那里……我有熟悉感。虽然还是没有想起什么,但我能肯定,那里我以前进去过……如果这是失去的记忆里的一部份,我认为被我遗忘的那些事,一定很可怕……”
乌托丽继续说:“明辰,直觉告诉我,我可能真的是你口中的那个俞欣儿……可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很是懊恼地蹙起眉头。
“阿丽,别想了……不要再刻意去想了!……我们先出去,嗯?你现在脸色不太好。”
昨日在茶楼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怀疑她就是‘死了’十年之久的欣儿。因此,他才会故意透露宫庭晚宴的事给五公主夫妇,目的就是希望看到俞玄礼有什么特殊反应。
在他眼里,乌托丽的容颜除了和印象中的欣儿有些重叠。也因为,她柔和明艳的五官真不太像漠北人……他思忖着,他都会这样怀疑,那么俞玄礼见到自已的亲生女儿,更应该如此才对。
只可惜,昨日,他在驸马爷的脸上并未瞧见异常……
于是,他有些灰心,再加上乌托丽只会讲漠北话,他还真以为自已认错人了……
直到今日,看到她手心里的黑痣时,他便真正确定她就是欣儿。他当然希望她能恢复记忆,但如果唤起记忆让她象刚才这般痛苦,那他宁可她永远只做乌托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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