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30 酒店
胡玄关上了他房间的门，沈一恒说得没错——他累得要命。
他踢掉鞋子，脱下外套，松开领带。
床已经铺好了，饱满的枕头和光滑的白色羽绒被，实在诱人得难以忽视。
他拿起“请勿打扰”的门牌，把它挂在了门外。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后，他脱掉衣服，拉开柔软的棉质被褥，爬了进去。
天啊，感觉真好。
床垫顶层极其舒适，枕头的硬度也恰到好处，他控制不住地闭上了眼睛。
他本来打算找一家诊所，他和沈一恒可以去那里做检查，但他太累了，没办法再继续清晰思考。
再等等，小睡之后我会找到一家诊所。
上午11：30 警局
沈一恒盯着他在白板上写下的线索，思考他是不是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如果胡玄是正确的，凶手是为了复仇，那他的心理历程是什么样的呢？
沈一恒回想起在警校学过的心理学课程，然后他想，再简单高效些，他决定去请教心理学专家。
当沈一恒在实际中查找联系人时，李涛走进了案件室。
“郝莹，你一会儿有时间吗？关于最近的案件我们有些事情想问你。”
“可以，十分钟后我过去找你。你在办公室吗？”
“不在重案组的大办公室，你沿着走廊走到重案组，然后会在右手边看到一个小房间，我们在那里。
门口有标识，你会找到的。”
“待会见。”她挂断了电话。
“郝莹要来？”李涛问。
“是的，我想和她请教一些问题。”
“你应该提醒我。”李涛拉直了他的领带，又检查了他的衬衫。
沈一恒笑了。“放松点，你不是说过她不喜欢你。不过，你可能确实需要把后面的头发抚平一些。”
“什么？”李涛猛地转过头。“这里为什么没有镜子？”
他伸手去抚平头发，然后眯起眼睛。“我的头发没问题，对吧？”
沈一恒咧嘴一笑。“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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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沈一恒成功得到了一个白眼。
“顺便问一下，你为什么不把那个标识拿下来？”李涛问。
沈一恒哼了一声。“我如果把它拿下来，就会有另一个来取代它。而且，《连环杀手101》听起来不错。”
沈一恒笑了。“二组正在处理一个案子，一个丈夫杀了他妻子。他声称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他醉酒后的意外。
他们组长告诉我，他宁愿调查一个连环杀手。”
“我们都很有压力。”李涛咕哝道。他指着白板问沈一恒，“那是什么？”
“我整理了一下这些案件之间的相似之处，然后我把他们都列了下来。”
“我们在分析前三个受害者的时候就这么做过了。”
沈一恒点点头。“这次，我想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待它。”他看了一眼李涛。“医疗报告那面有什么消息吗？”
李涛点点头。“你是对的，他们都在服用PrEP。刘一鸣在诊所那面有什么发现吗？”
“他还没回来，等他回来我就问他。”
“你为什么想和郝莹谈谈？”
沈一恒盯着白板，上面写着“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在下面，他写了“愤怒”和“内疚”。
“胡玄说的一些事情让我有了新的想法。”有人敲门，郝莹进来了。
她对李涛灿烂地笑了笑。“嘿。”
沈一恒指着一个空椅子。“请坐。”
沈一恒等到她坐下，然后拉过另一把椅子，面对她坐了下来。
郝莹越过沈一恒看向白板，脸色变得严肃。“你们有更多关于凶手的线索了吗？”
“我们正在努力。”
郝莹把注意力从白板转向沈一恒。“好吧，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
“目前看来门口的标识是真的，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连环杀手。
我想问你，连环杀手为什么这么做？是什么激励了他们？”
郝莹两手交叉。“首先我们假设他们的行为存在一个动机，媒体的报道可能会一些人相信他们杀人是因为他们喜欢杀戮的行为。
但其实可能有多种动机。愤怒、经济利益、精神病、性需求……”
“复仇呢？”
“那也是动机之一。”她歪了歪头。“这是你的假设吗？”
“对，这是我目前考虑调查的方向，我觉得是时候更深入地探讨这个动机了。”
他看向李涛，李涛背靠墙站着。“局里谁最擅长信息搜索？要认真仔细，可以关注一切细节的那种。”
“卫斯理。”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那家伙是个天才。”他停顿了一下。“你想要他找什么？”
沈一恒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白板前。“每个犯罪现场都有的东西是什么呢？”
他指着他列出来的清单，一路向下。“一瓶助兴奋剂，绳子，手铐，这些可能和捆绑调教有关。
邻居走访和同缘的调查结果显示，受害者在性生活方面比较开放，他们有多个短期伴侣。
同时，他们都死于致命的药物剂量。”
“你漏掉了避孕套和刻在死者身上的字母。”
沈一恒摇了摇头。“不，我故意把它们漏掉了。
假设我在这里列出的一切都是重要的，我想要卫斯理去找到那些因为药物过量而死的人。
然后把他们与性活跃的男同性恋者、与捆绑调教有确定联系的男同性恋者进行交叉对比。”
郝莹发出了一个轻柔的声音。“哦，我明白了。
你认为凶手是以与他亲近的人死亡相同的方式谋杀这些人，是这样吗？
他在复制他们的死亡方式。”
沈一恒点点头。“但就像我说的，这只是一个假设。所有的犯罪现场都遵循一个固定的模式——让我们假设这是凶手故意这么做的。”
“你希望卫斯理从什么时候的数据开始调查？还有，主要调查哪个地方的？” 李涛问沈一恒。
沈一恒摸了摸他的胡子。“第一个受害者死于2016年3月。从那里开始，然后向前回溯，先调查我们城市。
让他持续调查，直到他有足够的数据进行分析。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现，我们再扩大调查范围。”
拜托，让我们发现一些事情。
“我去处理这件事。”李涛直视沈一恒。“卫斯理工作效率很高，我想我们很快就会收到结果。”他向郝莹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房间。
郝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白板前。“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指着他写的“愤怒”。“这个我懂。如果你的理论是正确的，杀手所爱的人死于非命，他要为他复仇。”
然后她指着“内疚”。“但是这个词让我好奇，是什么让你想到这个的？”
沈一恒犹豫了一会儿。“你知道谁在帮我们处理这个案子，对吧？”
她的目光变得深思熟虑。“那个以前和警方合作过的通灵师？报纸上报道的那个？”
“是的。”沈一恒轻敲白板上写着“我这么做是为了你”的地方。
“他感觉这是杀手的口号，强烈到甚至像一种咒语。而这些”——他再次指了指愤怒和内疚——“是他最近在一个犯罪现场感受到的最强烈的两种情绪。”
郝莹默默地听了这些话，然后她退后了一步。“抓到凶手后，我们会验证他说的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会一直关注这个案子。”
然后郝莹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你为什么找我咨询这个案子？据我所知，你很相信他，也很相信他的能力带来的消息。”
“我想确认我们的假设是否合理。”
郝莹叹了口气。“为了一个或许不公正的死亡，寻求复仇并不能证明凶手所做的是正确的。他摧毁了其他人的生活，我指的不仅仅是受害者。”
沈一恒咽了口唾沫。“为这些人复仇就是我们要做的。”
郝莹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祝你好运。”她离开了房间。
沈一恒走到曲坚的照片前。
曲坚，拜托保佑我们，让我们越来越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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