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脸色冷若冰霜,视线落在夏知柠冷白薄透的的脸庞上,然后目光一寸寸的审视着她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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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夫人看着低垂眼眸的夏知柠,只见她身躯纤弱细瘦,脸色带着病态,仿佛脆弱的能轻轻捏碎。
凭心而论,夏知柠确实长相还算可以,虽然容貌不是妩媚清冷的美人,也算的上生的清纯干净,气质温婉如水。
当初姜夫人并不赞成秦连城的这个复仇计划,她怕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会爱上那个女人。
她曾经良口苦心的劝过秦连城,玩火者必会被火灼。
但是她实在拗不过一意孤行的秦连城。
当时的他固执、执拗,谁劝也不听,有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
她也只好作罢。
现在报应岂不是来了吗,明眼人一看便清楚,果然秦连城在这场博弈深仇中已经渐渐的爱上了这个女人。
爱上夏知柠这样的女人其实并不奇怪。
她曾经被娇养的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看的出她的性格非常单纯无害。
否则也不会让秦连城轻易蒙骗这么多年。
姜夫人望了眼夏知柠脖颈中的白色纱布,打破沉默:“自已划的,还是摔下山涧的时候擦伤的?”
她觉得只有这两种可能,以她对秦连城的了解,首先排除就是他。
夏知柠咬紧薄唇被迫承受着姜夫人的目光,这眼神虽然没有恶意,但是也并不友好。
夏知柠安安静静不说话,她不想聊昨晚的事情,更不想聊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不断的回忆过往的苦难,除了让自已更难受以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尤其是她摸不清眼前的这个姜夫人来路的时候。
礼貌不礼貌的,装不了。
片刻,室内又静了下来。
姜夫人突然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其实我也不想来见你。”
她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但是没办法,今日来是受人所托,要向你转达几句话。”
受人所托?
夏知柠不禁微微一愣,她和姜夫人的关系仅限于秦连城,她身边夏知柠就再也不认识任何人了。
会是谁?
那个高深莫测又浑身透着诡异的秦明瑶吗?
夏知柠眸光闪了闪,试探性的淡淡问道:“秦明瑶?”
自从那日秦明瑶让杨轻舟把她救走以后,她就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不知道秦连城到底知道多少,所以她不敢去问。
姜夫人摇了摇头,唇角浮现一抹苦笑,说道:“不是她,自从上次她擅作主张把你放出去以后,连城就把她送回了M国,然后让人把她软禁在了那边,连我现在对她的消息都一无所知。”
自古青梅敌不过天降,为了秦连城付出身心的秦明瑶,终究败给了朝夕相对了几年的夏知柠。
可是当事人现在好像丝毫不在意。
夏知柠唇瓣抿成一条淡淡的直线声线清冷的问道:“是谁?”
她问的直白。
其实她不太关心秦明瑶的过往以及未来,她对秦连城身边的人都极度厌恶。
秦明瑶救她出去也绝对不是出于单纯的善良,而是各取所需。
她对秦明瑶的感觉很微妙,谈不上感激,也谈不上听到她落魄而产生快意。
她决定不了秦明瑶的困境,所以选择不闻不问。
“是鲍敏行。”秦夫人把茶杯放了回去,叹了口气道:“他已经去世的父亲和我有故交,既然他都求到我这里来了,今日也算是还他父亲当年的恩情了。”
夏知柠眸底是掩盖不住的惊愕,没想到鲍敏行和姜夫人也认识,他的父亲和姜夫人还是故交,那么她笃定秦连城和鲍敏行之间也存在着丝丝缕缕的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她现在脑子混沌一片,理不清,也无从辨别。
她想到凶相环生的崖底,想到了那个阴辣又充满谜团的男人,他能找到秦夫人,看来他是活着走出了崖底。
夏知柠心底的释怀让她自已都觉得莫名。
鲍敏行要治他于死地,她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按理说她应该恨他才对,她应该诅咒他直接死于崖底才对。
不知为何,她总是对他恨不起来。
夏知柠归结于鲍敏行在紧要关头给了她生的机会,虽然那个机会她也可以自已去争取。
姜夫人看了走神的夏知柠一眼,继续说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是什么?”
夏知柠黑眸深处看不出悲喜,姜夫人没有在她眼中看到自已想看到的恳求。
夏知柠静静的看着姜夫人,唇瓣轻启:“是什么?”
“他说,上次让你去找的那个人,你要立即行动,越快越好。”姜夫人盯着她的眸子,神情有点肃然:“他说你要找的那个人现在正在被一股神秘势力追杀,以防夜长梦多,你要加快行动。”
夏知柠心中不由一惊,脸色煞白,鲍敏行所说的那个人肯定是Arnold!
神秘势力是谁?和自已有关吗?
以目前的困境,想要来日方长寻找机会逃出去还有些可能,但是想要立即出去,以秦连城对她现在的防守,恐怕比登天还难。
姜夫人望着还处在震惊中的夏知柠,拢了拢肩头的披肩,淡淡的说道:“行了,该传达的我已经送到了,剩下的看你的造化了。”
“为什么要帮我?”夏知柠毕竟年轻沉不住气,脱口而出的问道。
姜夫人停住脚步,微微一愣,她沉默片刻,开口说道:“不瞒你说,我心底是希望你能成功离开的,希望你的离开能够早日终结你和连城这段孽缘,以后再也不要和他扯上任何关系,对你,对他,都好。”
夏知柠望着她的眸底,好像透着足够的诚恳,不由的让夏知柠下意识的想要去相信她。
姜夫人不再做任何停留,快步走了出去。
门外传来赵妈相送的声音,听着谈话内容她们明显之前就认识。
夏知柠不由的苦笑一声,你看,连秦连城身边的赵妈都能和秦夫人扯上关系,自已却像个傻子似的对姜夫人在枫城存在的事情一无所知,夏知柠感觉自已就像个白痴,一直被他们蒙骗、玩弄于股掌之中。
夏知柠现在没心思和精力去琢磨这些,反正她白痴似的被秦连城蒙骗玩弄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也不差这一件。
再去想这些毫无作用。
反正她现在也不在意。
被捅一刀和捅数刀的意义不是很大。
她现在必须要想的是鲍敏行的话,她要怎样才能尽快逃离这里。
虽然前途未卜,那个催眠师她也敌友未辨,但是她想去试一试。
就算去M国的路途凶险,她也只求落寞无悔。
她想,她死也要死个明白。
所以当中午赵妈喊她下楼吃饭的时候,她看到饭菜依旧和早晨一样早已冰凉,她瞬间便明白,赵妈这是故意的,她故意把饭菜放凉才喊自已下来吃饭。
夏知柠没有再和赵妈怄气和争辩。
随后自已重新下厨做了碗西红柿鸡蛋面,香香的吃了起来。
暖暖的面汤进到胃中,夏知柠顿觉又回到了阳间。
她没必要和自已的身体过不去,前路漫漫任重而道远,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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