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瘦花影秋,流水乱岸草。
一夜荒唐,秦连城昨夜似不知餍足的兽,导致夏知柠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她浑身似散了架,动了下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暗骂一声:“真TM禽兽。”
身边空荡荡,而禽兽早已不知去向。
69書吧
夏知柠简单洗漱了下,下楼看到常姨她们正在厨房忙碌,看了下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用午餐的时刻。
常姨笑着同夏知柠打招呼:“太太,您醒了,秦先生今天一早飞去了港城,要在那边待大概三四天时间,他让我们不要打扰太太休息,现在午餐就要马上准备好,您先坐会儿。”
以前夏知柠粘秦连城粘的很厉害,秦连城也很自觉的随时向她汇报着自已的行程,现在他的行踪却要靠从旁人口中得知。
夏知柠也无所谓,现在物是人非,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死在外面才好。
午餐常姨做的很丰盛,都是夏知柠平时爱吃的。
夏知柠意兴阑珊,胃口平平,只喝了几口红枣山药汤就饱了。
正在常姨打算劝她再多吃一些的时候,有下人进来汇报:“太太,外面有位小姐想要见您,她自称是秦先生的妹妹。”
夏知柠愣了下,很是迷惑,这些年来他只知道秦连城是独生子,现在来的哪门子的妹妹。
她思索了下,淡淡道:“请她进来吧。”
不多时进来一个白净秀美的女孩,年龄大概二十多岁,身体单薄,看上去弱不禁风楚楚可怜,有种干干净净的清纯。
女孩倒也不见外,走到夏知柠面前,乖巧的自我介绍:“夏姐姐好,我叫秦明瑶,是连城哥哥的妹妹。”
说完想到了什么,又笑着追加一句:“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夏知柠表情冷漠,盯着她伸出的白嫩的手抿着唇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女孩没有丝毫难堪,缓缓收回伸出的手微笑道:“姐姐难道不打算请我坐坐?说不定我这里有姐姐想要的东西呢。”
夏知柠盯着她看了会儿:“楼上坐吧。”
秦明瑶甜甜的答应了下,随即和夏知柠往楼上书房走去。
夏知柠职业是个作家,居家办公比较多,有自已的书房。
秦明瑶张嘴刚想要客套几句,被夏知柠不耐烦的打断:“有什么话直说吧。”
秦明瑶一怔,随后笑道:“姐姐性格还真是飒爽”
随后又喃喃道:“也许,这就是哥哥平时喜欢的样子吧?”
夏知柠有点被她莫名其妙的茶言茶语恶心到了,冷冷道:“咱们初次见面,也不是熟络到可以闲话家常的关系,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吧。”
说完赶紧滚。
悄无声息的硝烟正在四处蔓延。
秦明瑶正色了不少,盯了夏知柠一会幽幽道:“姐姐和哥哥到今天为止已经结婚三年零三个月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怀孕,你难道就不好奇是为什么吗?”
夏知柠微不可查的僵了下,满脸怒色正打算呵斥,明瑶露出温柔纯然是笑意,语调不徐不疾的打断她:“姐姐不要说什么不想生这类的托词,如果真的不想生,姐姐就不会这些年来遍寻良医,极苦的中药当做水喝,刺痛的尖针扎遍全身。”
夏知柠胸口发闷,深吸了口气,愤怒而苦涩的开口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秦明瑶勾起唇角,没有说话,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缓缓递到夏知柠面前:“姐姐看完一切都会明白了。”
夏知柠抿紧双唇,拿起那份文件扫了一遍,随即脸色苍白,血往上涌,她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手中的纸都被她捏的变了形,她瞬间涌起水雾的眼睛透着不可置信,眸底深处看起来似乎痛到了极致。
她似乎像是个丧失了阅读能力的人,每个字都在反复咀嚼,每句话都已变的陌生,。
眼泪不受控制的一颗颗砸在她颤抖不止的手背上。
她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砸过,嗡嗡作响。
秦明瑶静静的看着她的溃不成军,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是医院里档案,加密的,我费了好大劲才拿到。”明瑶声音娇柔:“其实哥哥早在你们结婚前一个月就做了结扎手术,哥哥从来都没打算和你假戏真做,也从来没打算要一个属于你和他的孩子。”
夏知柠抬头望向她,浸满泪水的眸底沁满悲凉。
她仓促用手擦掉眼泪,好似好似如梦初醒,慢慢醒过神来。
这些年她和秦连城一直都没有做任何措施,她的肚子也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她一直都想要个孩子,一个凝聚了她和他血脉的孩子。
于是她这些年来天南海北寻遍名医,也用尽了偏方,再苦的药也没皱过眉头,在疼的针扎在身上也没喊过痛,却依旧毫无起色。
她迫切想要孩子的样子,秦连城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会安抚的吻她,柔声哄道:“ 不许这么辛苦,我们不要孩子了,我们两人相依为命,生死相依好不好?”
女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几句话就能把她哄的软软的。
这些年她心中对秦连城一直是亏欠的。
那时候的秦连城在想什么?
在窃笑自已谋略的高深,还是在耻笑她的愚不可及?
她那时候真像个缺了脑干的白痴。
现在真相疯狂的碾压着她的心。
夏知柠只感觉心尖抽痛,痛楚随即延伸至四肢百骸。
她突然想笑,是啊,一切都多么的可笑。
原来曾经她的付出是那么的卑微、低贱、一文不值。
她错了,太傻太天真,太蠢,太愚笨。
相信了他的甜嘴蜜舌。
相信了他的巧言令色。
以至于现在她成了他的俘虏和工具,害的父亲山穷水尽,自断了羽翼。
她从头到尾都被他耍的团团转。
“哥哥生于百年望族,又是三代单传,是什么原因还能让他做出这样破釜沉舟的举动来?”明瑶望着她的痛苦和挣扎,缓缓开口:“那就是因为,其实他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过秦太太,你只是他复仇计划中的一颗棋子和一个工具罢了。他不想要你和她之间的羁绊,你求子的苦楚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他接近你,娶你,都是别有目的,姐姐还何必把时间和感情浪费在他身上那?”
她好看的清纯的眼眸死死盯着夏知柠,最后她直击要害:“现在你得知了真相,哥哥从来就没爱过你,有的只是利用,你现在还要执迷不悟的继续留下来做你的秦太太吗?”
夏知柠悬在睫毛上的泪珠仓促的落下,随后嗤笑出声:“以秦小姐的全知全能无所不通的本领,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现在处境,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现在的迫不得已和受制于人呢?”
秦明瑶轻笑,言简意赅:“永慈公墓50-7号,没有墓碑的那个坟墓穴里就是姐姐想要的东西。”
说完拿出来一段视频和一些图片,正是爸爸夏域琛的骨灰。
夏知柠脸上震惊的表情收都收不住,眼中充满不可置信,冷冷的警惕的质疑道:“你到底是谁?”
“一个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的人罢了。”秦明瑶苦笑道:“姐姐拿到属于自已的东西后,投桃报李是不是也应该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夏知柠望着她纯到不能再纯的脸,试探道:“你说的是秦连城?你喜欢他?”
秦明瑶嘴角挑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哥哥是我幼年黑暗人生中的一束光,在哥哥来叔叔家不久我就已经喜欢上他了,算来,到今年已经快二十年了。”
她声音带着娇柔怯弱,继续怔怔说道:“姐姐你看,我的兄妹之情能转化为爱情,哥哥是不是在不久的将来也可以?”
夏知柠觉得她仿佛有什么大病。
小小年纪城府极深,手段狠辣,和秦连城俩人倒是天生一对。
夏知柠没有理她的疯言疯语,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已能不能脱离当前的困境,她直切重点:“你要帮我离开?”
“哥哥这次要在港城待四天,姐姐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夏知柠语气中充满讽刺,自嘲一笑:“我现在连大门都出不去。”
秦明瑶从善如流的说道:“姐姐等下午可以装作不舒服,到了医院后我的人会把姐姐送去Y国。”
夏知柠盯着秦明瑶天使般的面容,不解的问道:“我离开后,你就不怕秦连城找你秋后算账?”
秦明瑶笑容淡了下来,森森说道:“我只是在帮哥哥戒掉心魔。情绪就是人最大的心魔,稳定的情绪,就是一个人最顶级的人格魅力。你已经影响到了哥哥的人格魅力,我决不允许!所以,你要么死,要离开,姐姐,你会怎么选呢?”
“你明知道他非良人,你怎么还要执意飞蛾扑火?”夏知柠不解和警惕的问道。”
秦明瑶微微一愣,低头轻笑一声:“哥哥一直都是个良人,他只不过不是姐姐的良人罢了。”
夏知柠看着秦明瑶对秦连城充满期颐和仰慕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之前的自已,曾经也是这么的自欺欺人。
提到秦连城,夏知柠心中瞬间又像燃烧了一把仇恨的烈火,燃烧的速度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吞噬掉。
她在他极深的城府面前,能力和手段太过渺小,甚至不值一提,报仇显然是痴人说梦。
并且她也已经答应了父亲,不去以卵击石。
以后能够路归路,桥归桥,山水不相逢,应该就是她和秦连城最好的结局了。
“我怎么才能相信,我们是合作,而不是又一次单方面的被利用。”夏知柠冷冷说出心中的顾虑。
“姐姐都已经坐地为牢了,还有什么可以被利用的呢?”秦明瑶盯着夏知柠,笑容极易感染人:“我如果是姐姐,我就赌一把,人生还是值得赌一把的。赌一把的目的不是为了让自已成功,而是为了让自已不后悔。”
随后又意味不明的轻笑道:“愿我们都是个快乐而幸运的小赌徒。”
夏知柠一阵不寒而栗,自已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结果一下子惹上了两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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