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嫔眼珠子转了转,继续道:“皇后娘娘尚且不知,更何况嫔妾这早就失了皇恩之人……”
说罢她伤心抬手的擦了擦眼睛的泪痕。
“哀家知道你不得皇帝欢心,可皇后也不见得多受皇帝待见,倒是……那个人,听闻那些日子她时常陪伴皇帝身侧?”
玫嫔摇头:“这嫔妾便是不得而知了,不过皇上有什么事都喜欢和娴贵妃娘娘说,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怒火被成功转移,太后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福珈,带玫嫔下去梳妆!”
“嫔妾多谢太后!”
玫嫔乖顺的不行,一盏茶后重新梳妆走了出来,“太后娘娘。”
“嗯,以你所见你觉得这件事和如懿到底有没有关系?”
玫嫔沉思了片刻才道:“嫔妾不敢妄言,只是嫔妾心中有个疑问。”
太后扫了她一眼,示意她开口。
“娴贵妃不是一向不喜欢掺和这些事的吗?这次怎么舍得下凡了?”
太后哪里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也是她怀疑的地方。
冷冷一笑:“照你的意思,她这是故意迷惑哀家?”
“嫔妾不敢,嫔妾只是按照常理推断罢了!”
太后冷哼了一声,心中对如懿是狠狠地记恨上了,比之皇后也过无不及。
玫嫔待着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后被福珈送了出来。
“主儿,这件事真的是娴贵妃故意算计的?”
玫嫔看着远处打扫庭院的奴才冷嗤一声:“你不会真的以为咱们这位娴贵妃人淡如菊吧?自已明明有小心思却还装作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伪善至极。
只是没想到……呵呵!她想要以公主和亲这件事打压皇后巴结太后,没想到最后倒是作茧自缚了……”
至于如懿是真做了诓骗太后的事还是被冤枉的,这有什么重要的?左右一切都看太后她老人家怎么想,她不过是顺了她的心意说下去罢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便见那打扫院子的太监捂着手蹲了下去,地上还躺了一条蛇。
远处的另一人见状急忙跑了过去,见他伸手在花丛里头翻找了一番像是扯了什么草出来放进了嘴里,而后又拿出来给那个被蛇咬的太监敷在了伤口上。
“这是什么?”
两人听到声音急忙下跪,玫嫔浑不在意,只是瞧着那团绿再次询问:“这是什么东西?被蛇咬了光是敷这东西便有用?”
“回娘娘的话,这是兰心草,比不过那些金贵的药材,但是恰好可以对付这样的蛇。这蛇没多大的毒性,便是咬了让人有瞬间的心悸发慌和致幻。”
“是吗?”
玫嫔瞧着那死去的蛇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这般危险的东西,也不知道那些草林子里头有多少。”
“不仅是草林子,就是水里也得注意。”
玫嫔一愣:“哦?这蛇还通识水性?”
二人见她对此颇有兴趣,便老实道:“天气闷热又或是雨季时偶有藏在水中的。”
“原来如此……”
玫嫔问完了,便朝着自已的院子走去,并未瞧见那低头垂目的两个小太监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芒。
……
近日皇后因着璟瑟可以留京一事精神倒是比往日好了许多,倒是如懿在得知公主留京成婚赐居公主府后整日惶惶不安。
她本是想着用这件事刺激一下富察琅嬅,如今她尚在病中,骤然嫁女定然备受打击,却不想竟是这样的结果。
如今太后娘娘也未曾召见自已,如懿心里知道她是把太后给得罪狠了。
想起宜修去世时的叮嘱,如懿越发的烦闷,因着看谁都不太顺眼。
安陵容便是首当其冲的,虽然如懿只是三天两头的阴阳怪气几句,可危机感已经将她牢牢裹住,想着便联系了进忠。
这日做完活计后安陵容便按照进忠送来的消息去了益春院必经的路上,选了个角落伤心的哭着。
弘历路过便是听到了她的哭声,原本是不打算理会的,可是这声音却觉得无比的熟悉。
稍稍一想,他的脚便不受控制的转了个弯儿,看着躲在假山后哭成泪人儿的安陵容微微蹙眉。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安陵容摇了摇头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弘历倒是不担心她被岚穗欺负,毕竟自已是警告过她的。
心想莫不是这个愉妃又叫了别的人?
“进忠。”
弘历唤了声,进忠十分有眼色的走开了。
“现在没有别的人,你且说说你在这里哭什么?”
安陵容闻言默默跪地给弘历请安,“奴婢、奴婢没什么的,没人欺负奴婢,只是、只是奴婢的额娘写了信来。”
弘历一愣,这不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吗?为何反而哭哭啼啼的呢?
有疑问他便问了出来,哪知面前的人儿哭的更凶了。
“奴婢的额娘问奴婢要银子,可是、可是奴婢已经把全部的银子都给她了,奴婢没有了……”
她擦了擦泪委屈道:“奴婢知道儿子要比女儿吃香些,奴婢已经很努力让他们过得好了,可是奴婢的额娘从来都看不到奴婢,只看得见奴婢的弟弟。”
这话让弘历胸口一滞,他生母早逝,自已从来都是孤零零的,即便后面被太后抚养,始终也不是自已的亲生额娘。
其中难免心酸,没成想她倒是也可怜,比自已还可怜。
起码再过不公他也能用自已不是太后亲子来说服自已,何况太后一贯做事缜密,大事上并无不公,这人倒是……
“唉!”
弘历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朕身上也没带银子,这个玉佩你且拿着,应该可以换不少的钱。”
本是东巡,他身上带的东西也没有在宫里那般的金贵,这玉佩本是前几日他心血来潮从献礼里挑的,想着当做盘玩,不曾想还有这样的用处。
安陵容看着被强行塞到手中的玉佩哑了声,弘历笑道:“怎么傻乎乎的不知道谢恩呢?”
安陵容却是推辞:“不……这、这太过贵重了,奴婢……”
“行了!朕是皇帝,朕说给你就给你,要是在这样朕可就赐你一段丝绸了。”
安陵容愕然,忍不住摸了摸自已的脖颈。
弘历见状忍俊不禁,看了看她有些发红的眼角突然问道:“你可听说了固伦和敬公主的事?”
安陵容闻言微微颔首:“奴婢听说了,奴婢就知道皇上一定能行!”
她说这话时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无数星光,加之方才刚哭过,竟是有种雨雾退却青山浮现之美感。
弘历呼吸乱了一拍,含糊不清道:“你倒是自信。”
“奴婢不是自信,奴婢是相信皇上!皇上是奴婢心中最厉害的人,天底下没有皇上做不到的事。”
弘历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的恭维,要知道他是日日和那些朝臣吵架,每每他做个决定不是那个不同意就是那个要反驳,就连后宫里头的妃子,他的那些女人……
怎么说呢……唉!他都不想说!
“朕……”
弘历的嘴角比AK还难压,看着安陵容娇美的面庞心思千回百转。
“朕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陵容闻言有些惊讶的看向他,忍不住破涕为笑。
弘历呆愣了片刻,心道神仙妃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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